“這匹馬駒是馬廄裡性格最溫和的一匹,我扶你上馬試試。”
“這馬沒有名字嗎?”陸輕聹上了馬。
“你若是喜歡,便給它取個名字吧。”
“踏春,就叫它踏春吧。”
陸輕聹心情愉悅,即使遲景墨說的教她騎馬,也隻是讓她一個人坐在馬上,他在前麵拉著韁繩,但她依然覺得開心,不知不覺就哼起了歌。
山間小道上,一黑一紅兩匹馬並肩走在一起,卻隻有一人坐在馬上。陸輕聹俯身同遲景墨說話,遲景墨時不時轉過頭來應和兩聲。說到有意思的地方,馬背上那人“噗呲”一聲自己笑倒在馬背上,而前方那人嘴角也不由勾起笑來。
明明平時兩人也沒有什麼話說,或許是山間吹過來的風,亦或是青草的香味,都彙成了萬種語言。這會陸輕聹竟有說不完的趣事同遲景墨分享。
……
京中某棟茶樓包廂內。
連笙兒正仔細觀察麵前的人。那人一身男裝打扮,頭上的帷帽剛剛取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來,不辨男女。
“你說,你是遲景墨北海的軍醫?”連笙兒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你可以喚我顏言。顏容的顏,言語的言。”
“顏言,你既然是軍醫,怎麼不呆在北海,來上京是為何事?”
顏言沒有回答,在連笙兒觀察她時,她同樣在端詳她,以及半路救了她帶她來上京的陌生男子,那位陌生男子麵容普通,令人轉頭就忘,此刻就站在連笙兒身後。而連笙兒貴族小姐氣勢十足,看著就不像一般人。
“你是連家小姐?”
連笙兒點了點頭。
“你能見著當今聖上嗎?”
“你要做什麼?”
顏言還是沒有回答,再次反問:“想必你也知道遲景墨遲將軍吧。”
連笙兒再次點頭,她有些不耐煩了,這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人,從頭到尾基本不回答她的問題,卻是一直不停地反問她。她正要再次開口,又被對方打斷。
“既然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解釋了。”顏言伸手抽出發間一隻普通的發簪,一頭青絲落在身後,“我女扮男裝,在北海陪了遲大哥多年,我們日久生情,兩情相悅。就在遲大哥差點就要向我表明心意時,被聖上急招入京,還賜給了他一位郡主立即成婚。遲大哥無法拒絕聖恩,但是再次回北海後,卻被那狐狸精勾了魂,竟然忘了與我之間的所有事情。”
連笙兒聽得愣怔。對方口中的遲大哥與她認識的遲景墨仿佛是兩個人,除了同陸輕聹成婚這事相似,其他都完全不一樣。
“我來上京,便是為了找到那狐狸精,揭穿她的真麵目,讓遲大哥不再受她蒙騙。那人說你可以幫我?”顏言掃了眼連笙兒身後的普通男子。
連笙兒咳嗽兩聲,吸引回顏言的注意,“自然。但是你得聽我的。”
“我易了容,並不希望在外麵聽到我的另一個身份。”顏言補充。
連笙兒點頭同意。
顏言被可兒先行帶走,安排在連笙兒自己手頭上的宅子中。包廂中隻剩下連笙兒與那男子。
連笙兒麵朝男子,屈膝行禮,“謝謝您的幫忙。”
連笙兒被男子快速扶起,“我說過了,連小姐,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那人……”連笙兒看向那個顏言離開的方向,“說的可是真的?”
“連小姐何時這般輕易相信對方的一麵之詞了。遲將軍如何,連小姐應該清楚,哪是那般容易陷入兒女情長之事之人。不過,離兒女情長也不遠了。”
“你說的是安寧郡主?”
“看來連小姐已經見到人了。安寧郡主體內的毒恐怕已經解了。”
“不,我那日瞧著她臉色蒼白,身子虛弱,或許沒人發現?”
“連小姐,你隻注意安寧郡主的氣色,卻沒觀察遲將軍的舉動嗎?既然回了上京,若是安寧郡主身子不佳,即使再沒有感情,遲將軍也會礙於郡主身份請大夫查看的。而將軍府至今沒有傳出有大夫進出,聽說今日遲將軍還帶著郡主出門踏青,郡主的身子怎麼可能虛弱。”
連笙兒手指用力攥緊絲帕,臉上表情卻是絲毫未變,她一臉平靜同那男子道:“聽說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安山附近甚至出現了攔路打劫的山匪。近幾日,將軍夫人可是連續受到各位夫人的邀約。到時還請您多多幫忙。”
那人斜眼看向連笙兒,嘴角勾起一笑,似是滿意,轉身離去。
木門在身前合上,連笙兒複又坐回桌旁,眼裡儘是胸有成竹。
陸輕聹,這一次,你再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