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顧小小的聲音徹底聽不見，蘇六和林一軒才齊齊鬆了一口氣，一轉頭就對上了許歌的眼神，又是頭皮一緊，趕緊把表情給繃住了。
許歌被逗笑了：“我又不是什麼魔鬼，怎麼這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蘇六：那您是對自己的認知挺沒有逼數的。
想到那些遠離而去的道具，她的心就在滴血。
但是，該當舔狗還是得當。
隻不過蘇六不解也是真不解。
“你之前與顧小小同進同出，怎麼突然就把她給……”
許歌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睛，右手揉著太陽穴，聲音慵懶舒適：“你也覺得我對她有點過分了？”
實際上，蘇六覺得，倘若處在許歌這個位置的人是她，那麼她絕不可能這麼輕輕放過一個對自己使用了道路的人，畢竟已經結仇，就絕不可能放任對方再有坑害自己的機會。
可是，她和林一軒米大三人那可是明明白白的出手襲擊過許歌，最後許歌也隻是要了大半道具就放過了他們，這樣一對比起來，就顯得許歌這次有點兒不近人情了。
這也是蘇六不解的地方。
被許歌一眼看破了她的想法，蘇六也沒有遮掩，坦坦蕩蕩的問了出來。
許歌平緩的說到：“與你們交易，是我在擁有絕對的自主意識情況下，清醒的衡量各種因素做出的決定，而對顧小小好，卻是她對我使用了道具的原因，這是我絕對接受不了的一點。”
許歌不願為任何人掌控。
“第二，我可以接受合作者有各種瑕疵，但不能接受自己人包藏禍心。”
“畢竟，你與她不一樣。”
說白了，就是感情沒到那一步，所以一個陌生人，你壞就壞你的吧，反正我防備著呢。但是自己人捅刀子，那絕對一捅一個準，傷害強度可比陌生人厲害得多。
而許歌一開始隻不過是讓顧小小離開就算全了自己之前那些付出的情誼。
結果顧小小不領情，還要作死，把白眼狼的事兒做了個乾乾淨淨，那她又何必給顧小小留下餘地？
她是有底線有原則，卻不代表她沒脾氣。若是不嚴懲一番，隻怕這些人還當她是麵捏的呢。
瞧瞧顧小小不就因為知道了她的底線就那麼有恃無恐麼。
看蘇六和林一軒的態度變化就能知道，殺雞儆猴是有效果的。
“難怪餘二會突然對她出手。”林一軒卻是突然開口說起了餘二。
餘二這人長得人高馬大，是典型的歐美身架子款帥哥，雖然私生活有些混亂，作為朋友，他們卻是知道的，這人從沒缺過女人。
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對乾癟四季豆的顧小小感興趣？
以及，本來就主張把她丟出去的蘇六和李三又為什麼會突然改變視而不見的態度，出手阻攔了餘二？
最後，蘇六甚至還將她們一夥人的行為同顧小小做了解釋。
當時林一軒隻以為蘇六是不想豎敵，現在看來倒是未必了。
知道了結果再逆推過去就會發現顧小小她其實做了不少的事情，而且，還在眾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成功了。
倘若不是許歌警惕心夠高，或許誰也不會知道顧小小這麼一個看起來弱不拉幾的低級場玩家心機這麼厲害。
“如果你不想為她臟了手，我可以幫你弄死她。”
許歌停下揉著太陽穴的手，抬起頭，微微眯著眼打量他。
不怒而威。
林一軒被震懾住了，全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想要描補幾句，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許歌懨懨的垂下眼簾，林一軒這才鬆了一口氣，乾巴巴的說到：“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當我沒有說過。”
“實在閒的沒事就去統籌鬼怪樂園的工作，順便把申請材料遞交給那位去；還有你，蘇六，有這個閒工夫聽牆角，你的取名工作搞定了？幾個藝人的工作做到位了？出場安排都搞好了？”
一連串的工作砸過來，蘇六和林一軒瞬間就萎了。
蘇六乾巴巴的硬著頭皮回到：“您看，女子天團的名字就叫亂世佳人怎麼樣？”
許歌乜她一眼：“你有亂世佳人的授權嗎？”
“啊？”蘇六一愣。
許歌食指中指並攏，很有節奏的敲擊桌麵：“你既然想用亂世佳人這個名字，那你過得亂世佳人這個名字的授權了嗎？我記得，這似乎是一部知名電影。”
就像某某作家打包授權以後，再進行創作時，用了曾經的書名都被告侵權一樣。
知名IP是具備法律保護的。
蘇六懵逼了。
她張了張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有誰會在一個鬼怪副本裡在意什麼奇奇怪怪的侵權問題？？
不對，應該說，一本正經的打算在鬼怪副本裡做生意本身就很奇葩了，沒想到居然還能搞出更加奇葩的事情來。
她歪了歪頭看向林一軒。
林一軒也是一臉懵逼。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怎麼做的，但是要想和我合作，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許歌又敲了敲桌麵：“行了下去做事吧，下次不要這樣了。”
要是她的公司裡員工是這種工作水平，早就被開除了。
如今也隻能湊合。
許歌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假寐。
“主人。”
她微微掀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嗯來。
哢嚓——
清脆的破碎聲仿佛在耳邊響起。
許歌皺起眉頭，坐直身體，側耳傾聽了一番，最後問到：“管家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桀桀桀桀桀——”
許歌皺起眉頭，看向怪異的管家。
管家先生雖然乾瘦乾瘦的，還是看得出來人樣的，這會兒身上的那點兒肉就像是瞬間蒸發了一樣，突然變成了脫相的皮包骨。
層層黑氣包裹著它，吞雲吐霧的，一看就知道是不好的變化了。
它往前邁了一步，從腰椎處傳來了哢的一聲，又邁了一步，左邊膝蓋也是哢的一聲。
許歌：……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