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愣了下,回想一番之後答:“四十九座。”
林素影點頭,“從現在開始一個時辰內,以你現在的能力,不拘手段,在每山之下寫一個能看得見的‘道’字,做完再來找我。”
寧風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做到?就是單算直線距離,從最西邊的天遊峰到最東邊的天星崖,不計真元消耗禦劍飛行也得一個多時辰才能到達,四十九峰彎彎繞繞,還要寫字,我區區築基初期怎麼可能做到?”
林素影沒好氣道,“不去就滾。”
寧風握拳,總覺得林素影在刁難他,故意戲弄他,可他此刻騎虎難下不能一走了之,不然就徹底沒機會了。
倒不如拚一次,哪怕不能完成,讓她看到自己努力的態度,興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是,晚輩遵命!”
寧風咬著牙禦劍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緊鄰的山峰衝去。
禦劍之光在各峰之間穿梭,慢慢吸引大家注意,對此議論紛紛。
年輕一輩的修士全都好奇的看著累成狗的寧風,跑完東邊跑西邊,揮劍在山腳下鬼畫符,有人想問問他做什麼,隻能換來一個‘滾’字。
老一輩的幾個修士看到這幅有些熟悉的光景,不由陷入回憶之中。
好像很多很多年前,天道宗也曾有個人像今日的寧風一樣,拚了命的在各峰之間狂奔。
寧風趕到碧崖山下揮劍寫字時,山上花婆也被驚動,出來看到寧風滿頭大汗,一手禦劍一手吞丹藥,身上貼滿加速符籙的樣子不由驚訝。
“這是……素影難道要收徒?”
花婆心頭一跳,趕忙駕馭遁光去找李避塵。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寧風累到幾度昏厥虛脫,連一半的進度都達到,等他回到藏書院時,整個人都累到脫相,眼底滿是爆開的血絲,慘不忍睹。
“前……前輩……”
寧風靠在門上,連走到林素影麵前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當初為了爭取成為陸長青的弟子時,都沒有這麼拚命過。
他自問已經做到了極致,總能打動她吧?
正值黃昏,林素影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背籠準備回天星崖,看也不看寧風道:“失敗了還來找我作甚?”
寧風委屈得快哭出來,“可是我已經儘最大努力了,真的,我就差把命拚上了。”
林素影背上背籠,拎著酒壇走向門口,“我隻說讓伱做完了來找我,何時說過要收你?”
“你!”寧風拳頭緊握,差點罵出聲來,她就是在耍他。
寧風想問個清楚,林素影已經錯身而過,出了藏書院。
三道遁光落在林素影麵前,她抬頭一看,是花婆,李避塵還有秦衣。
原本花婆是要帶李避塵過來,正好秦衣在李避塵處,聽到林素影要收徒,就要一起過來看看。
林素影掃了幾人一眼,用下巴點點身後,“解釋一下,叫他服氣。”
說完,林素影背著背籠就走。
誰也沒敢攔林素影,李避塵看到癱坐在門口的寧風重重的歎了口氣。
寧風此刻終於委屈得哭出來,說到底他也隻是個養尊處優的少年,何曾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李避塵走到寧風跟前,寧風不甘心的抹掉眼淚。
“師父,我已經努力了,從來都沒像今天這麼努力過,可是我不明白,她怎麼就看不上我呢?”
“不是她看不上你,”花婆拄著拐杖,由秦衣攙扶著走進來,沉聲道:“你可知這道考題乃是守真當年所出,長青子也未曾完成。”
秦衣瞳孔一震,“是什麼考題?竟連我師父也失敗了?”
李避塵解釋一番,秦衣聽完之後皺眉思考。
花婆見狀笑道,“好了彆想了,從你開始思考禦劍飛行路線的時候,你也失敗了。”
秦衣怔住,“可這確實是強人所難,根本無法完成之事,難不成我師父當年也像寧師弟一樣拚命跑了一圈嗎?”
李避塵點頭,“對,你師父當年也是築基初期,隻差最後三峰就能完成,但這也是失敗。”
寧風和秦衣同時露出吃驚表情,隻差三峰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親自跑過一遍的寧風最有體會。
“我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寧風道。
“不,有人完成了,她當時才練氣九層未曾築基。”花婆目光深沉,陷入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