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影今日原本就是來搞事的,隻要能被龍宮捉婿,搞多大事都不怕。
就算不能,真把事情搞大,還可以把傀儡分身暫時收起來。
所以林素影沒什麼後顧之憂,繼續搞事就完了。
二樓上,洛懌治好了薛桃,讓寧致遠暫時帶到她所在的包廂裡休息,然後便跟程坎站在欄杆邊,靜靜的觀看。
“如何?”洛懌問。
程坎皺眉,“你問他十八描都有哪些都答不上來,他要能贏,我三槐堂送給他都成,枉費我為他撐腰一場。”
“那可不見得,若他真贏了,你可彆賴賬。”
“不可能!”
碧陽水宮那三個監院也在看著,尤其是畫院的監院白彩墨,先前看到那個趙頌在棋道展露出的才學連鬼手先生也被難住,登時對趙頌在畫道的表現極為期待。
趙頌跟穆仁壽掐起來,叫好多寒門學子都暗暗敬佩,兩人幾乎是被會館裡所有人簇擁著到畫道區域。
那裡此刻已經讓開了兩張長桌,鋪開畫紙,準備好筆墨。
長桌前方是一麵屏風,畫著一隻幼貓,正盤成一團小憩,神態靈動,毛發根根分明,惟妙惟肖,即使此刻畫是靜止的,人們看著那隻幼貓,彷佛都能聽到它呼嚕呼嚕的聲音。
畫上隻有黑白二色,也隻有一隻幼貓,這是一道臨摹考題。
隻要臨摹得足夠像,激發之後讓那幼貓有照鏡子一般的感覺,能夠堅持五息就算通過。
前麵已經有無數人嘗試,但最後都被幼貓識破,最終一爪子撓飛。
堅持時間最長的,也隻有四息而已。
穆仁壽的禮儀教養還算是合格,到了桌邊托住袖子,對林素影先做了個讓的手勢。
林素影擺擺手,“你隨意,我畫得會很快,不必等我。”
穆仁壽隻覺得林素影態度囂張,瞧不起他,登時一甩袖子,提起畫筆便開始作畫。
穆仁壽一出手,就能看出是行家,無論是提筆走勢,還是所用技法,無不精湛熟練。
穆家在玄元水境底蘊深厚,幾乎都是全才,九黎先生除了醫道不甚精通之外,琴棋書畫都是出類拔萃,都說有碧陽散人風範。
所以穆家弟子從小就是四絕齊修,就算不能全部修到大師境界,也絕對全都是中上水準。
鬼手先生背著手在旁邊看著,頻頻點頭表示讚賞,感覺程坎這道考題今日就要破在穆仁壽手裡。
穆仁壽畫畫的時候,林素影對著白紙皺眉。
貓這種東西,她在三槐堂擼過不少,自家招財也是貓科。
就算是讓貓照鏡子,它也會覺得是鏡子後麵有東西,會撲到鏡子後麵一看究竟。
所以哪怕是程坎自己再畫一隻一模一樣的來,也根本彆想讓貓兒老實照鏡子。
程坎就是在坑這些可憐孩子,可換句話說,確實也是更深層次的考驗,驗證這些學子對於畫魂的領悟。
以畫成兵,都是無靈死物,操控起來格外費神,還無法發揮出畫兵的全部實力,但若是領悟了畫魂,成兵之後不需操控就能殺敵。
就好比這隻貓,不搞清楚貓的全部習性,根本畫不出貓魂來。
林素影倒是了解貓魂,可她沒那個技法,有骨無魂不行,有魂無骨也不行,尷尬了。
但若隻是堅持五息不被幼貓乾掉的話……把幼貓乾掉就可以!
決定之後,林素影提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穆家果然家學淵源,這貓兒臨摹得活靈活現。”
一個披著水墨畫袍子的女人忽然出現在穆仁壽和林素影身後,對著穆仁壽所畫頗為讚賞。
穆仁壽看到來人,趕忙放下筆拱手道:“仁壽見過白監院。”
“不必多禮,繼續。”
白彩墨跟鬼手先生對看一眼,頷首示意,之後去看林素影所畫。
隻是目光還未越過她肩頭看清她畫的什麼,就先留意到她桌前圍著的那些人頻頻抽搐的嘴角,和緊鎖不放的眉頭。
白彩墨不解,悄聲上前,終於看到林素影所畫。
饒是她涵養極好,也不由伸頭瞪眼,這些圈圈和線條都是什麼東西?
鬼手先生在旁邊也怔住了,“你畫的是什麼?”
林素影一攤手,“貓啊,不明顯嗎?”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那是一隻貓。
會館門口流著大鼻涕的幼童都比她畫得好!正常人閉上眼睛也畫不出這麼……不堪入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