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山精，總喜歡在仙絕嶺上種草，幾萬年也沒見種出什麼來。”鳳辛在旁邊解釋了句。
許是聽到鳳辛的聲音，那些躲在岩石縫隙之中，拳頭大的小人紛紛鑽出來，長得跟人類小男孩一模一樣，穿粗布衣，拎著小指大小的小鋤頭。
周圍十幾個小山精都是一個樣子，動作劃一的對著妖王行禮，之後看了眼林素影，羞澀的低下頭笑了笑，扭頭鑽進石縫中。
林素影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聽到鳳辛催促才快步跟上。
走上仙絕嶺最高處，林素影看到一片焦黑龜裂的大地，入目之處隻剩下枯死的大樹。
寬闊的河道中再不見一滴水，隻有河底砂石和乾渴而死的妖獸屍體，正被一群禿鷲和豺狗圍著，撕咬分食。
蒼涼又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機。
“此刻你知道本王為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帶妖族突出重圍了吧？”
鳳辛苦笑一聲，林素影頷首不語。
不是所有妖都出生於妖夜森林，但整個大荒九成的妖世代居於此地，唯有在這裡他們才可以不受限製的成長修煉。
不像外界的妖獸隻能淪為人族試煉的工具，一旦突破到元嬰期就會立即被消滅。
鳳辛發出一聲啼鳴，展開翅膀從仙絕嶺最高處滑翔而下，二十頭大鵬護衛在後。
林素影習慣性的駕馭烏雲兜跟在他們後方，穿越廣袤又乾枯的大地，看到一棵擎天大樹佇立在妖夜森林最中心的位置。
那棵樹一樣隻剩下褐色的枝乾分布在雲層之中，遮天蔽日，樹身粗壯有如一麵城牆，讓林素影覺得自己十分渺小。
到了樹下，饒是鳳辛位居妖王之位，仍舊單膝跪在樹前，恭敬喊道：“鳳辛回歸，請見長春老爺。”
話音一落，林素影看到城牆一樣的樹身上裂開一道縫隙，從裡麵跳出來一隻毛發灰白的鬆鼠，搖身一變成了個白胡須的小老頭。
仍舊是鬆鼠大小，拄著拐杖麵容嚴肅，背後翹起毛茸茸的灰白尾巴。
一看到林素影，那鬆鼠老頭就眯起眼睛，回頭望了望樹身上的縫隙，疑惑抓頭，又幾下跳到林素影肩上，仔細嗅了嗅。
樹身上的裂縫通往妖族試煉之地［逝川］，山君進去已有三年多，這幾天正在［逝川］最後一層中參悟妖術，一旦成功，就有可能開啟妖族失傳已久的上古妖術傳承。
而長春老爺很關注此事，便一直在［逝川］中看著山君。
大荒活得夠久的存在裡，筆靈孤一心是一個，長春老爺就是第二個，所以他要是發現點什麼，林素影也不會覺得奇怪。
“一股龍的臭味。”長春老爺揉了揉鼻子，問道：“龍族派你來是準備做什麼？”
“龍？”
話音一落，鳳辛直接懵了，仔細看著林素影問，“你不是白蛇嗎？怎麼又變成龍了？”
龍族和妖族素無往來，但也沒什麼仇怨，無非就是鄙視鏈的問題。
人族視龍族為妖，但龍族可不認為自己跟低等的妖族一樣，甚至覺得自身血脈淩駕於人族之上，所以自然瞧不起區區妖族。
林素影沒有否認，當即變回敖芝原本的樣子。
看到她此刻頭上兩根龍角，鳳辛眼睛一亮，當即上前一步道：“既然你是龍女，那事情可就好辦多了，你現在就與本王成親，龍鳳和鳴天賜姻緣，親事過後，本王立即帶領妖族跟你回玄元水境。”
話音一落，長春老爺跳起來一拐杖敲在鳳辛頭上。
“你個敗家鳥，這是準備拿整個妖族當嫁妝入贅龍族嗎？老爺我不同意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