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微地揚起線條清晰的下巴,堅毅的唇角噙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他明明在笑,卻令人覺得沉重,仿佛有什麼重物背負他的肩頭,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青鬆似長劍。
族長怔怔地看著顧淵俊朗的側臉,從他明亮的眼神與堅毅的唇角中,隱約感受到了那種使命感。
他們顧家的未來就寄望於顧淵了。
族長心頭忽然浮現這個念頭,跟著,如醍醐灌頂般想明白了,心如明鏡。
是了,從今日可見,顧太夫人與顧簡母子心胸狹隘,根本就容不下顧淵出頭。
這要是不分家,將來這對母子指不定還會鬨出什麼事來,妨礙了顧淵的前程。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長房和二房必不能容了。
還是分家吧。
族長沉重地點了點頭,背著手道:“淵哥兒,先去大廳吧。”
王氏看看顧簡的背影,又看看族長凝重的臉龐,心裡更沒底了,總有種不詳的感覺。
她緊緊地捏著手裡的帕子,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狻猊石獸被禁軍搬走。
顧瀟眉頭緊皺,下頷繃緊,陰陽怪氣地對著顧淵道:“大哥,有人在家裡鬨事,你就這麼看著毫無作為嗎?”
顧淵不是一向很狂嗎?現在居然任人欺負到家門口,也不敢吭一聲!
原來他也就是個窩裡橫啊。
顧淵隻淡淡地斜了顧瀟一眼,似乎顧瀟根本就沒映入他眼中,完全不理會他,直接對著族長伸手做請狀,“伯祖父,請。”
顧淵與族長一起並肩前行,邁過了高高的門檻。
顧瀟捏得拳頭的骨骼咯咯作響,隻能拉著王氏往府裡追去,在心裡對自己說,反正大哥也隻能囂張這一刻了,等侯府徹底分了家,他們長房就要從侯府搬走了。
想著,顧瀟的脊背挺得筆直,大步流星地朝外院正廳的方向走去。
外麵的天空陽光燦爛,正廳裡,人心惶惶。
廳內一地狼藉,那些裝著賬冊的箱子被打開了一半,其中的那些賬冊被取出了大半,一部分被高高地堆成一摞摞放著,一部分攤開地置於長案上、茶幾上。
族老們全都無心看賬冊,有的坐著喝茶,有的在廳內來回踱著步,也有的心神不寧地望著大門口的方向。
“族長回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族老們登時精神一振,全都朝廳外的族長與顧淵兩人望來,麵露喜色。
族老們紛紛朝族長這邊圍來,七嘴八舌地說道:
“族兄,您可回來了。”
“太夫人呢?可接回來了?”
“咦,侯爺怎麼沒與你們一起,莫非在與門口那些禁軍周旋?”
“你們應該都看到門口那些禁軍了吧,禁軍怎麼來了呢?”
“……”
自族長他們走了以後,這些族老們就在此處看賬本,盯著賬房核對產業,後來王氏又把顧瀟喊來作陪。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誰想,禁軍忽然氣勢洶洶地來了。
族老們都覺得不安,也就沒心思理賬冊了。
迎上一道道詢問的眼神,族長無力地揮了揮手,疲憊不堪地吐出三個字:“除爵了。”
除爵了?!
族老們悚然一驚,王氏與顧瀟母子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幾人脫力地坐在了後方的椅子上,有人木愣愣地呆立原地,也有人難以置信地脫口道:“除爵了?怎麼會被除爵了?”
定遠侯的這爵位雖然是顧堯、顧宣這一房的,但是,對於整個顧氏家族來說,爵位是一種保障,是一種助力,更是一種尊榮。
定遠侯府是顧氏族人的底氣。
侯府怎麼能被奪爵呢?!
族老們越想越激動,越想越心痛,團團地圍著族長質問道:
“族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無緣無故地,侯府怎麼就會被奪爵了呢?”
就像是一勺冷水澆進了熱油鍋裡,正廳內劈裡啪啦地炸開了鍋。
一片騷動中,也唯有顧燕飛雲淡風輕地坐在一邊,連眼角眉梢都不曾動一下,帶著幾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從容。
顧淵徑直走到了顧燕飛的身邊坐下,接過了妹妹遞來的茶,微微一笑。
王氏被奪爵的噩耗驚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回過神來後,她的第一反應就覺得除爵定是顧淵惹得禍,憤怒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朝顧淵臉上刮去,抬手指向了他。
<a href="" target="_blank"></a>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網手機版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