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在南方長大,年夜飯是不吃餃子的,家裡也不經常包餃子,看宋老太太靈活地掐出一個個形狀精巧的褶子,她覺得很好玩。

宋老太太曆來喜歡她,見她想學,便讓她過來,手把手教她怎麼包。

宋瑾澤在一邊,見她專心致誌地捏著褶子,恨不得眼睛都湊在餃子上去樣子,不由覺得好笑,一轉眼看案板上有許多麵粉,玩心一起,沾了一手麵粉,在她小巧的鼻子上輕輕一刮。

江淺淺詫異地抬起頭來看著他,她完全沒想到,宋瑾澤竟然會做這種事!

她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鼻頭沾著白白的麵粉,像隻小奶貓,分外可愛。

宋瑾澤見她呆呆的,迅速在她兩頰畫了幾下,添上胡須,就更像小花貓了。

“宋瑾澤!”江淺淺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宋母抬頭一看江淺淺被麵粉畫成小花貓的樣子,噗呲一聲笑出聲。

她是委實沒想到,向來老成持重的兒子,竟然有這樣玩心四起的時候。

不過,和淺淺這個兒媳婦結婚以來,他的改變的確不少。由此可見,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妻子,過得很幸福。如此一來,他們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

江淺淺被婆婆這一笑,更加惱羞成怒,沾了一手的麵粉,便往宋瑾澤臉上抹了一把。

宋瑾澤一時不察被她得手,也開始還擊,兩人便在廚房裡追趕起來,還從廚房一路追到了客廳。

正打鬨得開心,江淺淺一下子撞到了一個人懷裡。

“抱歉!”

她趕緊道歉,試圖退出對方的懷抱。

然而對方卻沒有放手,她有些奇怪地回頭,便撞上了一雙情愫滿滿的眼睛。

“淩燁……”

是宋淩燁。

見到他,江淺淺還是有點意外的。之前範馨明明說,淩燁因為論文的事,臨時回學校了,不能和大家一起過年,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宋瑾澤上前一步,拉住江淺淺的胳膊,將她從宋淩燁懷裡帶出來,與她十指交扣,笑著看向侄子

“淩燁怎麼回來了?”

“難得過年,自然是要闔家團圓,沒什麼比這更重要。所以我還是臨時趕回來了。”宋淩燁整理了表情,態度自然地回答道。

但實際上,隻是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唯一可以名正言順地見到淺淺的機會。

他什麼也不做,隻想多看看她而已。

即使是他和孫菱解除婚約以後,淺淺依然有意識地回避他。

也或者是,叔叔想讓她回避。

他以為他是可以逐漸放下的,為了爺爺奶奶,為了叔叔,為了家庭和睦。

但當她撞入他懷裡的那一刻,死寂一片的心卻又跟著活過來了。

真正刻骨銘心的愛,是無法輕易放手的。他深愛著她,從初識到如今七年多時間,怎麼可能甘心從今往後都隻能遠遠望著她。

她和叔叔臉上都是麵粉的痕跡,兩個人竟然玩鬨得這麼開心。

她是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他了嗎?還是說,她根本不知道,當初導致他們分開的誤會已經解除,他沒有背叛他們的愛情。

叔叔對她看得那麼嚴,根本不會讓她知道吧。

可如果她知道了呢?那她對他的感情,會不會也跟著回來?

到上桌的時候,這個念頭依然瘋了一樣在心中叫囂。

宋家二老都很高興,大孫子能回來,今年過年真正一家團聚了。

“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大家一起喝一杯!”

宋老爺子率先舉起了杯子,其餘人都跟著站起來了,唯有宋淩燁沒有動。

範馨推了他一下,他才端起了茶水,以茶代酒,和眾人碰了杯。

“小燁怎麼不喝酒,是身體不舒服嗎?”

宋老太太關心地問道。

他們一家人酒量都算不錯,以前宋淩燁年紀還小的時候也會鬨著要喝些度數比較淺的紅酒的。

“兩年前的暑假,我因為喝酒犯下了後悔終生的大錯,所以從那以後,就下定決心不再喝酒了。”

他在回答奶奶的問話,目光卻直直地看著坐在斜對麵的江淺淺。

江淺淺微微垂下眼睛。

他說後悔終生……他依然還沒從以前的感情中走出來。

她和他分開後,跟宋瑾澤在一起了。若說以前還有被迫的成分在尚且說得過去,但現在,她是真的已經接受和宋瑾澤共度餘生了。

那是他的親叔叔,他們以後都會見麵。若他不能釋懷,常常看著她和他叔叔出雙入對,心裡該多難受。

他這樣沉湎過去,讓她覺得很對不起他。

說起當年的事,宋家二老也很愧疚。因為一個莫須有的責任,他們當初逼著宋淩燁和孫菱訂了婚,導致他近兩年時間不肯回家。

“不喝酒就不喝酒,喝酒也不是什麼好事!來,大家吃菜!”宋老爺子打了個圓場。

“對,特彆是淺淺和瑾澤。等淺淺明年畢業,就該把小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也要戒煙戒酒。”宋老太太道。

被長輩在宋淩燁麵前說到生孩子的事,江淺淺簡直想鑽進桌子底下。

她輕輕踢了踢旁邊的宋瑾澤,示意他幫忙說話。

“我不著急,而且淺淺也說,想和我多過兩年二人世界呢。”宋瑾澤微笑著回答,目光掃過旁邊捏著茶杯手指發白的侄子。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宋淩燁手裡的玻璃茶杯被捏碎了。

鮮血瞬間從他手心流下來。

範馨尖叫一聲“淩燁!”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宋淩燁吸引。見宋淩燁手邊的茶水流到桌子上,旁邊還掉了許多玻璃杯的碎片,宋老太太很是生氣

“誰采購的玻璃杯,把人給我叫來!”

這種薄胎的茶杯好看,但相對來說要脆弱一些,隻是突然碎裂傷到人,那就是質量有嚴重問題了。

她還以為寶貝大孫子是被茶杯突然破裂傷到了手。

傭人們都忙亂起來,拿醫藥箱的拿醫藥箱,叫人的叫人。

清理完傷口之後,老太太發現了不對勁。

宋淩燁的手掌心紮進去好幾塊玻璃碎片,若是茶杯正常碎裂,碎片根本不可能紮進手心,還紮得這麼深。

這更像是用力捏碎的。

她探究地看向自家的寶貝大孫子。卻見他此時嘴角緊抿,眼中壓抑著一種難言的憤怒與敵意。他目光所在的方向,小兒子宋瑾澤正溫言細語跟漂亮的小兒媳婦說話。

這究竟是鬨的哪一出?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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