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宏圖戲謔一句:“我怎麼感覺葉少綿裡藏針啊?”
“莫非你覺得這個唐三國是假的?”
“或者你覺得他麵具之下還有麵具?”
“如果你覺得唐三國被錦衣閣弄死了或者放走了,用了一個戴麵具的假貨迷惑眾人,你可以上去再驗一驗。”
“你再去唐先生臉上扯一扯,看看能否扯多一張麵具。”
汪宏圖伸手向唐三國一側:“如果這是假的或者還戴有麵具,我腦袋砍下來給你。”
唐三國對汪宏圖揮手:“汪少,彆這樣,葉凡也隻是擔心我。”
汪宏圖望著葉凡一笑:“葉神醫,驗一個心安?”
“不用了!”
葉凡收回了目光中的探究,看得出麵具之下沒有麵具,臉頰潰爛也沒水分。
他又掃過唐三國的耳朵和手掌,最後抖一抖手裡的麵具苦笑:
“老唐,麵具還你,剛才是我孟浪了,以為是什麼壞人假冒你。”
“不過你沒必要再戴這個麵具了。”
“我今天喝了你的酒,也給汪少麵子,我可以出手治療你的傳染病。”
葉凡看著唐三國纏著紗布的雙手道:“也許根除不了,但起碼能讓你緩解痛苦。”
汪宏圖淡淡一笑:“葉神醫大善。”
唐三國嘴角牽動了一下,隨後輕輕搖頭拒絕:
“葉凡,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也知道你的醫術會見效。”
“可我一個害了你和你母親的待罪之人,根本不配你以德報怨來救我。”
“而且你救我,如果被你母親知道了,她會對你恨鐵不成鋼的。”
“我已經害你們母子分離二十多年,不能再讓你們母子生出嫌隙了。”
“這也算是我唐三國唯一能做的事了。”
唐三國說完之後,一口喝完花雕酒,步伐蹣跚坐了下來。
“老唐,你放心,我媽是通情達理的人。”
葉凡語氣淡漠:“我跟她好好解釋,她不會跟我鬨彆扭的。”
汪宏圖也點頭附和:“唐老先生,你不是要體麵嗎?”
“治好了你潰爛的臉,讓你完完整整再死去,不比你慢慢腐爛死去好一百倍?”
“而且也不會玷汙我一座院子。”
“不然你腐爛死在這裡,以後都沒有人住這裡,護工也不敢過來。”
他勸告一聲:“讓葉凡治你吧。”
唐三國靠在長椅上,伸出一手擺了擺:
“還是謝謝葉凡的好意了。”
“不過,我是真不需要救治了。”
“一個是我剛才所說,不想給葉凡和趙明月帶去不必要的矛盾。”
“一個是我覺得自己活夠了,我不想被治好後多受幾年痛苦再死去。”
他態度堅決:“你們就尊重我的意見,讓我慢慢腐爛死去吧。”
“行!”
汪宏圖還想要再勸告,葉凡落落大方一笑:
“老唐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就尊重你的意願。”
“隻是想要告訴你,機會隻有一次,過了今天就不會再有了。”
“來,我再跟你喝一杯,算是這輩子的踐行。”
“因為我們下一次見麵很大概率就是陰陽相隔了。”
葉凡上前一步給雙方倒了一杯酒,然後大笑一聲一口喝了下去。
“好,下輩子見。”
唐三國坐直身子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個乾淨。
“保重!”
葉凡一丟手裡酒杯,拍拍唐三國肩膀轉身離開院子。
他不僅走得乾脆利落,還走得非常迅速,轉眼就已經消失。
唐三國目送著葉凡離開,等收回目光卻是心裡一沉。
自己喝過酒的杯子不見了!!!
隨後,唐三國大笑一聲,一口悲涼京腔響徹了院子:
“此乃天亡我楚,非戰之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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