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川在小人魚眼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輕笑一聲，揉了揉小人魚的頭發說：“走吧，先把魷魚做了。”
鐵板魷魚做熟也需要時間。
“好。”
鐵板能做的串很多, 因為不確定小人魚偏愛哪一種，除了蔬菜，其他的每樣都買了點。
君清予沒做過鐵板魷魚, 但看彆人做過, 無非就是把魷魚放在鐵板上用鏟子壓, 壓熟了就行，很簡單。
鐵板很大, 左右大概能並排站三到四個人。
現在隻有他們兩個，完全沒問題。
傅遠川原本想他來做，小人魚站在一旁吃就行，但見小人魚興致很高的想自己動手試試。
感興趣的話, 自己動手玩玩也行。
從安全的角度想了想, 傅遠川拿來了防油水飛濺的圍裙。
君清予手上拿著魷魚串, 傅遠川幫他把圍裙穿好，摘下麵具，抬起擋油板, 護的嚴嚴實實的。
鐵板都是提前清洗好, 預熱過的，刷上油, 放上魷魚。
帶著水分的魷魚剛一放上去就聽‘滋拉’一聲，鐵板上的那些小水珠開始劈裡啪啦的跳動。
還有煙往上飄, 看著還挺唬人的。
君清予給魷魚翻了個麵，刷上醬料以後，鐵板魷魚的味道就出來了。
看上去也不錯, 色澤很誘人。
君清予用鏟子給魷魚切上花刀，又刷了一遍醬料，吹了吹涼，抬手遞給傅遠川，“嘗嘗。”
傅遠川咬了一口，“好吃，廚藝見長。”
君清予都被他給逗笑了，魷魚是收拾好穿串的，醬料也是調配好的。
他隻是把這兩個結合起來，傅遠川還這麼誇一句。
傅遠川手裡那些也弄好了，放在盤子裡遞給君清予，“你先吃。”
鐵板魷魚這東西熱著吃還好，涼了吃總會有點腥味。
君清予端著盤子站在一邊，把臉上擋油的摘下來，邊吃邊看著傅遠川做鐵板魷魚，時不時的喂他一口，然後再自己吃。
鐵板的溫度很高，離得近了也會覺得熱，而且這個溫度還是在持續上升的。
君清予拿紙巾幫他擦擦汗說：“先弄這些吧，弄太多吃不完。”
彆墅裡又沒有其他人，連傭人都沒有，做多了吃不完隻能浪費掉。
生的好歹還能凍起來，熟的就不好保存了。
“好。”傅遠川把手上這幾串弄熟，放在小人魚的盤子裡。
君清予已經差不多快要吃飽了。
把盤子放桌子上，他徒手開了一瓶紅酒。
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但聞起來並不是很好聞的味道。
可能紅酒差不多都這個味。
吃鐵板魷魚配紅酒，味道怎麼樣先不說，感覺就很不錯。
君清予喝了口紅酒，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這是……什麼奇怪的味道？
很澀，且沒有葡萄香味，看彆人喝似乎很好喝的樣子，沒想到卻是這種口感。
聞著就很奇怪，但喝到嘴裡，那個味道更奇怪。
手邊沒有垃圾桶，君清予忍了又忍，最後屏息咽下了這口紅酒，然後趕緊拿起果蔬汁壓壓。
紅酒味是沒了，但……感覺有些莫名的難受。
說不上來是哪裡不舒服，反正就很難受。
傅遠川烤了些小人魚放在冰箱的蔬菜，端過來的時候感覺小人魚麵色有些不對，“怎麼了？”
君清予搖了搖頭，眼睛裡含著水霧，側身靠著傅遠川，委屈的攥住他襯衫的衣擺，“你乾嘛去了？”
傅遠川：“……？”
看著淚眼婆娑的小人魚，傅遠川把蔬菜放下，說：“我弄了點蔬菜。”
聽了這個解釋，君清予頓時更委屈了，“什麼蔬菜啊？你剛才明明不見了。”
傅遠川愣住，他抬頭看了一眼從鐵板攤子那邊到這邊桌椅的距離。
這個距離，小人魚抬頭就能看見他。
小魚這是怎麼了？
“那我現在回來了。”傅遠川摸摸他的頭哄道：“乖。”
君清予小聲說了些什麼，傅遠川沒聽清。
他坐下來，把小人魚摟在懷裡。
君清予往前蹭蹭，靠在他肩上委屈的不行。
離的近了，傅遠川聞到了小人魚身上淡淡的酒味。
桌上開了紅酒，他以為是桌上的味，沒想到小人魚喝了酒。
那現在這是……喝醉了嗎？
兩杯紅酒都是滿著的，可能是小人魚把紅酒喝完了又重新倒了進去。
君清予趴了一會，又抬起頭，可憐巴巴的問道：“你怎麼不理我了？”
“理你。”傅遠川有些招架不住，他想了想，將小人魚抱到腿上，右手扶著他的後背，輕輕拍著哄著，“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紅酒瓶裡的量，小人魚應該沒喝多少。
紅酒一般都是後勁大，當時喝不會覺得有什麼。
怎麼放在小人魚身上，後勁來的這麼快，看著小人魚這樣子，應該已經醉到不清醒了。
看著小人魚那委屈的小樣子，他也不知道怎麼哄，想了想，說：“我們去睡覺好不好？”
睡著了就好了。
君清予拒絕：“不好。”
“那吃點東西？”吃點東西也能壓一壓酒精。
君清予依舊拒絕：“不吃。”
傅遠川無奈的看著小醉魚，要是彆人醉成這樣在他麵前，直接踢出去就是，但他家小魚可怎麼弄？
君清予歪了歪頭，“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傅遠川確實有點手足無措。
君清予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也安靜了，他……想不明白了。
說什麼？唔……說什麼呢？
大腦一片空白。
君清予陷入沉思，但他這邊沒動靜，傅遠川慌了。
剛才還是話癆小魚，現在突然間變得這麼安靜，很有問題。
君清予老實巴交的靠著傅遠川的手臂，眼睛時不時的眨一眼，看起來有些茫然的樣子。
傅遠川想了想，把小人魚打橫抱起，先帶回房間再說。
一會再煮點醒酒茶，省的酒醒了以後頭疼。
然而他剛起身，君清予不乾了，開始掙紮起來。
傅遠川不敢使勁，怕傷到他，但不管的話，小魚可能會自己跳下來。
然而還沒等他有動作，小人魚自己安靜了。
君清予說：“我想喝果汁。”
頓了頓，他又說：“要鮮榨的。”
“去屋裡喝好不好？榨汁機在屋裡。”
“好。”
傅遠川試著問道：“那我抱著你去？”
“嗯！”君清予環住傅遠川的脖子。
醉酒的人一會一個想法，傅遠川不敢強來，隻能趁著小人魚還算安靜的時候，先把人帶回去。
從花園回彆墅不算太近，傅遠川也沒安排車，本來是打算吃完飯帶小魚遛彎走回去。
結果半路出了岔子，沒能遛彎，反而收獲一條小醉魚。
君清予四處看看，無聊了就靠在傅遠川肩上，想了想，他輕輕吹了一口氣。
傅遠川頓時一怔，抱著小人魚的手也是一僵，“小魚……”
君清予借著他的肩膀藏住自己小半張臉，彎了彎眼睛，問道：“我重嗎？”
“不重。”
“咿呀~”醉醺醺的小人魚高興地抱著他蹭蹭。
雖然小人魚沒有再掙紮，但小動作也一直沒停下。
等快到彆墅門口，反而安靜下來，連小動作也沒有。
本以為是玩夠了，可低頭一看，是小人魚睡著了。
---
君清予泡在魚缸裡茫然的吐泡泡。
他昨天不是在吃鐵板魷魚嗎？怎麼一覺醒來，不僅恢複了小人魚的樣子，還在貝殼床裡睡覺？
記憶斷片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多的事情的都連不上呢。
唔……好像還喝了紅酒。
那他是喝醉了嗎？
喝醉的人記憶會消失？
不僅如此，還有些頭疼，但並不是很嚴重，可能是因為他喝的比較少。
君清予長舒一口氣，下次不亂試了。
本以為紅酒是葡萄釀製的酒，會很好喝。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正想著，君清予聽到開門聲，連忙浮上來，撐著魚缸邊緣，“咿呀！”
“醒了？”傅遠川走過來，曲起指尖蹭蹭小人魚的臉頰說：“把這個喝了。”
送到嘴邊的吸管，君清予下意識的咬住，都喝上了才記得問一句：“這是什麼？”
“醒酒茶，多喝一點能緩解頭疼。”昨天在小人魚迷迷糊糊的時候喂了一些。
但可能是煮的味道不太好，君清予最後自己變回小人魚躲進了魚缸，藏在貝殼床裡，怎麼叫也不出來。
君清予邊喝著醒酒茶邊含糊不清的說：“我昨天好像喝斷片了。”
傅遠川遞給小人魚一顆糖，“正常的。”
“那我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嗎？”君清予還挺好奇，自己喝醉以後是怎麼樣的。
傅遠川抿了抿唇，說：“沒有，喝醉了就很乖的去睡了。”
君清予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就他知道的，有人喝醉以後就會撒酒瘋打架，看他多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