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予聽出他話裡不對, 輕哼一聲咬住他的手,“亂講。”
傅遠川麵帶笑意靠在床頭,抬手將小魚摟在懷裡, “再睡一會嗎?”
君清予搖了搖頭,感冒發燒好像確實是多睡一會可以緩解症狀,但他有些睡不著,就這麼躺著待著也挺好的。
“那起來吃點東西?”
“不想吃。”君清予一點胃口都沒有,握著傅遠川的手把玩,隨口問道:“我們現在到哪了?”
傅遠川手裡有航線電子虛擬導圖, 展開後,虛擬成像懸在半空,他們身處的位置是閃爍的紅色一點。
“第三星係, 再兩次跳躍就到了。”
“好。”
傅遠川關上導圖,拿過體溫計說:“再測一下溫度吧。”
相較於用手測溫, 還是體溫計會比較精準些。
君清予仰起頭, 體溫計在額頭上輕觸一下,便會顯示溫度。
傅遠川翻看著體溫計裡前幾次記錄,說:“降下來了, 會發燒,應該就是果飲的問題。”
不算生病, 但是果飲引起的。
“下次不喝了。”君清予伸了個懶腰,可能是心裡作用,知道退燒以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說著話,戰艦突然晃了兩下。
君清予茫然的從傅遠川懷裡抬起頭,“是開始跳躍了嗎?”
他怎麼記得剛才看的導圖, 沒這麼快開始跳躍。
話音剛落, 圍繞著主戰艦飛行的飛行器快速衝上前。
屋內也響起了警報。
傅遠川抬手關上警報聲, 起身說:“我出去看看。”
君清予連忙掀開被子下床,“我也去。”
走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不見,上來這艘戰艦的人本來就少,現在警報響起所有人都會去大廳集合。
施凱辛正在總控室操縱著戰艦進攻,數名戰艦駕駛員也都各司其職守在位置上。
大屏幕中呈現著外麵戰場的虛擬畫麵。
君清予看了一眼畫麵中的機甲,應該是聯邦那邊的。
聯邦的人追過來了?
這些人大概率是主戰派,之前聯邦內鬥失敗,與帝國之間的戰鬥又落於下風,實驗機器人後方偷襲也沒落得半點好。
這是僅剩下的幾個人,不想活了過來故意送死?
虞知時刻注意著大屏幕上的情況,施凱辛察覺到有人進來,扭頭看見來人是誰,頓時退後半步行禮,“陛下,殿下。”
傅遠川問道:“情況怎麼樣?”
施凱辛說:“敵方隻有一小隻隊伍,不確定是否是先行隊,但就現在情況來看,我方占據絕對優勢。”
他們雖然人不多,但對方的人比他們還少。
再加上對方隻是駕駛機甲一窩蜂的衝上來,戰艦配備的攻擊係統與防禦係統十分完善,再加上兩側的護衛隊,對方連靠近戰艦都做不到。
君清予挑了挑眉,真的是來送死的?
就這麼幾個人過來,戰艦一炮·轟過去,對麵還剩下什麼了。
在畫麵中,聯邦的機甲在一眾機甲中顯得格外突兀,有種被包圍的感覺。
但聯邦的那些人並沒有放棄攻擊,像是在垂死掙紮。
君清予看不明白了,“他們到底在乾什麼?”
“不甘心唄。”施凱辛漫不經心的按下幾個操作按鈕,“簡單概括來說就是,一群天之驕子從雲端跌落,再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於是跑過來打算埋伏一波。”
而且最主要的是……回到聯邦他們也落不得好,可能下場會比死還難過。
或許是抱著過來能換一個算一個的想法,也不知道埋伏了多久。
施凱辛想了想,按照時間來算,這些人大概從聯邦同意簽署協議的消息傳出以後就埋伏在這了。
因為從那時候,他們就已經沒了退路。
聯邦的機甲被團團包圍。
施凱辛按響警報,然後將手懸在紅色按鈕上。
還沒等看清楚施凱辛在做什麼,抬頭間掃見聯邦機甲駕駛室前突然打開,駕駛員麵上的笑意一閃而過。
紅光照的人眼暈,下一刻,君清予眼前一黑,察覺到是熟悉的氣息,他就沒有反抗,指尖輕點了點遮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君清予睫毛輕顫,問道:“怎麼了?”
纖長的睫毛擦過掌心,傅遠川輕聲說:“閉上眼睛。”
君清予聞言乖乖聽話,隨後感覺傅遠川收了手,順勢捂住了他的耳朵。
‘轟——’
一聲巨響,戰艦都受其影響劇烈晃動。
君清予隱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什麼也沒說,隻老老實實的閉著眼睛。
過了一會,傅遠川放下手,說:“好了,把眼睛睜開吧。”
君清予睜開眼睛的瞬間,下意識的向大屏幕看去,剛才還有眾多機甲攔路的地方,空空如也。
連點點星光都不見,一片漆黑。
同時左下角顯示我方機甲正在登陸回庫。
簡單地,實力絕對碾壓的戰局。
哪怕不用戰艦上的大型殺傷性武器,對方也完全不是對手。
君清予眯起眼睛,感覺結束的有點快,且……有些過於容易,“結束了?”
施凱辛輕聲說:“他們自·爆了。”
機甲自·爆一般屬於極端情況下,不得已之舉。
在碾壓式的攻擊下,他們選擇了自·爆。
君清予蹙眉問道:“那些人的麵部畫麵有嗎?”
“有的殿下。”施凱辛調出他們自·爆之前的錄像,在最後一刻,他們所有人都打開了駕駛室,能夠看見他們麵上的表情。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像是坦然赴死那樣,為自己決定了離開的方式。
君清予淡淡道:“發給聯邦元首,確定他們的身份信息。”
“是!”
傅遠川安安靜靜的擺弄著小魚的長發,對於這件事的安排半點沒有摻和,任由君清予全權做主。
聯邦那邊的消息有延遲,傳過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君清予也不打算站在原地等著,便和傅遠川先回了休息室。
忙了兩個多小時,近距離看著小規模星際戰,回過神來,君清予覺得嗓子更疼了。
體溫倒是恢複正常人魚的溫度,基本上能斷定是和昨天喝的果飲有關係。
君清予倒了杯溫水喝著,傅遠川拆了兩包肉脯,嗓子疼暫時就先不要吃小魚乾了。
咬著肉脯,君清予指尖隨意掃著光腦,看了幾條娛樂新聞之後他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仰頭問道:“回去之後,是不是要準備即位大典?”
之前因為戰爭在即,傅遠川都沒時間辦即位大典便臨危受命當了帝國皇帝。
現在事情解決,自然是要把之前欠缺的流程都補回來。
傅遠川沒應,反問道:“你想辦嗎?”
現在帝國可以說是他的一言堂,哪怕不辦即位大典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麼。
而且,即位大典繁瑣,從開始籌備到正式結束,中間需要的時間不短,要是小魚覺得全程跟下來太無聊,那他舉辦與否倒是無所謂。
君清予說:“當然要辦。”
少了點什麼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再者說,其他帝國皇帝有的,傅遠川也都要有。
傅遠川一口應下:“那就辦。”
想了想,傅遠川又說:“連著帝後的即位典禮和婚禮一起辦。”
前者倒是沒什麼問題,但後者……
君清予挑了挑眉,促狹道:“連求婚都沒有,就想辦婚禮?”
看著這樣的小魚,傅遠川眼底笑意明顯,也沒提他們早已經登記的事實,順著小魚的話說下去,“那現在求婚還來得及嗎?”
君清予故意調侃,見他這麼配合倒不知道怎麼說了。
然後,君清予便看見傅遠川在自己麵前單膝跪地。
“?!”
“等、等等,我開玩笑的。”
傅遠川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戒指,“我是認真的。”
戒指盒中,一枚鑲嵌著鑽石的素圈靜靜地放在裡麵。
君清予楞了一下,有些跟不上傅遠川的進度,“你什麼時候買的?”
“之前準備的。”傅遠川握著小魚的手,慢慢將戒指戴到他手上。
小魚的手指偏細,手指白皙修長,戴上銀色的素圈十分漂亮,鑽不大,隻做點綴用也十分精致。
太大的鑽礙事,也不適合小魚,這樣剛好。
傅遠川輕吻他的手指,問道:“喜歡嗎?”
“喜歡。”君清予想起自己之前,因為職業原因,戴戒指手表什麼的容易出錯,稍不注意可能會喪命,所以對這些不實用的東西都不會給太多眼神。
可自從他當了人魚之後,傅遠川好像一直在給他準備各種的小裝飾物。
傅遠川將盒子收好,拿出另外一個黑色絨布的盒子,放在君清予手中。
君清予打開一看,是和他差不多的素圈,但裝飾卻不是鑽石,而是一顆顆鑲嵌在上的珍珠。
“不是對戒嗎?”君清予還以為對戒應該是差不多樣子的,“怎麼用的珍珠?”
“眼熟嗎?”
“……?”
君清予不覺得眼熟,但傅遠川既然這麼問了,那……
拿起戒指,指腹掃過珍珠外露出的一點,在其中察覺到了些許靈氣。
君清予:“……”
君清予臉色微紅,拿著戒指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你這……定製的嗎?”
“我自己做的。”傅遠川握著君清予的手,“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會假手他人。”
先不說對戒意義重大,就單單小魚的珍珠而言,他都不會讓除了他以外的人碰到。
君清予彎了彎眼睛,把戒指戴在傅遠川的無名指上,“好了。”
然後與他十指相扣,款式相差無幾的對戒這樣看著十分養眼。
傅遠川起身將小魚抱起來,自己坐在軟椅中,君清予靠在他懷裡,眼睛一直看著對戒,想了想問道:“你之前做過手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