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謝厭居然真的覺得有道理,高高興興推著褚九璋進了房間,兩人看起來相當和諧友愛。
自那晚謝厭掀了褚九璋衣服之後,二人關係便肉眼可見變親密了許多。褚九璋明顯感覺到,謝厭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具體可體現在晚上的紮針和按摩上。
以前的他疼得差點受不住,可是如今換了一種療法,疼痛竟減輕了許多。
來到房間後,謝厭毫不客氣地占據了書案,褚九璋坐著輪椅於案邊替他研墨,幽幽墨香逐漸蔓延開來,蠅頭小字躍然紙上,少年大夫麵容沉靜,下筆流暢,褚九璋則在心中暗讚:字如其人,真好看。
這不是他愛屋及烏,而是謝厭的字確實相當漂亮,優雅而不失瀟灑,與他的人相當貼切。
方子寫好,褚九璋立刻吩咐應十四下去準備,等到院子內外都被灑了一遍,夜幕已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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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府看著一群嘰嘰喳喳不停的大夫,滿是橫肉的臉上布滿不悅,清嗓子吼了一聲:“你們到底有沒有辦法?”
各大夫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人願意吭聲,等到張知府盛怒之時,晉宣忽然上前一步,“大人,草民有話說。”
“說。”
麵對張知府的黑臉與其他大夫的注視,晉宣侃侃而談:“咱們江州還未有鼠疫患者,故如今最重要的還是以預防為主,至於預防一事,小民已有應對之法,稍候便會寫下,而治疫之方,小民還需親自前往災區進行試驗,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大夫們俱議論紛紛,去災區那可是送命的事,這濟安堂的東家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張知府自己都毫無頭緒,聽他說得在理,氣也消了大半,連連點頭,“你說得很好,就按你說的辦,倘若你真的研製出應對鼠疫之法,本官定會上表朝廷,替你請功!”
畢竟在他的治下出了拯救百姓的神醫,他也有一定的功勞。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張知府剛吩咐人將預防之法實施下去,江州就出現了第一個病例,患者是個經常在外行走的商人,前兩日剛從靖州府回來,本來隻是有些發熱,並不知染上了疫病,隻熬了些祛熱的草藥喝下,可一直沒有好轉,甚至情況更加糟糕,如今已神誌不清。
他的妻兒無奈,隻好將他抬到醫館求醫問藥,可誰知,大夫一診,發現居然是疫病患者,立刻向官府稟報。
好了,這下靖州可以暫時不用去了。
得到消息的褚九璋並沒有多緊張,他對謝厭就是有一種盲目的信任,有謝厭在,這場瘟疫不會持續太久。
有第一起病例,就有第二起第三起,張知府和秦總兵聯手控製住整個州府局勢,將患者全部集中在隔離區,所有大夫全力診治。
每個病患感染的程度不一樣,所以在治療上也有所區彆。晉宣有方子在手,如今缺的隻是試驗而已。
他之前在知府麵前露了臉,其他年長的大夫也不會因他年輕而小瞧了他,並且因為晉宣毫無私心地將方法提議出來,大夫們紛紛敬佩不已,直言晉宣天賦異稟、醫者仁心。
晉宣苦於不能說出師父名諱,隻能一邊受著良心的譴責擔了神醫之名,一邊繼續兢兢業業替人診治。
經過一係列觀察和試驗,他們終於合力總結出針對各階段鼠疫患者的良方。江州百姓還沒來得及恐慌,疫情就被神速解決了,就連已經備好棺材的患者親屬都沒想到,不過半月,患病的親人就從隔離區生龍活虎地回到了家。
而此時,朝廷派遣的禦醫和抗災指揮崔致,正麵對靖州府的慘狀一籌莫展。
他們抵達靖州已有七八日,接觸了許多患者,也研究了各種草藥和古方,卻絲毫沒有進展。眼看靖州府將要成為一座空城,他們能做的隻有搖首歎息。
崔致從臨時搭建的隔離區回來,就見衛清晗穿著一身素袍,對著一本手劄皺著眉苦思冥想。
“可找到法子了?”崔致急忙問道。
衛清晗搖搖頭,“謝縈生前雖研究過此類疾病,但可惜他也沒研究出什麼成果來。”他眉頭皺得極緊,自疫情開始,他就一直有種莫名的感覺,這疫情最終一定會被解決,而且提出治愈之方的就是他自己。
這種預感毫無依據,卻讓他堅信不已。隻是,他尋遍古方,也沒能瞧出可用的方子,難不成,這法子是被記錄在謝家那本《醫藥集注》上?
他猛地站起來,麵上隱現激動,“阿致哥,你還記不記得謝家手中有本醫書?”
崔致從剛才就覺得腦袋有些暈暈的,但還是勉強支撐住,道:“你是說謝宴手裡的那本?可是謝宴已死,如今也不知去哪找。”
衛清晗笑了,“謝宴死了,你覺得他的遺物會留給誰?”
“那個廣丹小藥童?”崔致閉了閉眼睛,終是支撐不住倒在椅子上。
以為他隻是太過勞累,衛清晗也沒放在心上,篤定道:“不是在廣丹身上,就是在那個晉宣手上,阿致哥,靖州離江州不遠,你要不騎馬過去……阿致哥,你怎麼了?你額頭怎麼這麼燙?來人啊!”
經過一番混亂,隨行的禦醫終於斷定,崔致不慎感染了鼠疫,目前情況雖不嚴重,但若無藥控製,恐怕隻能等死。
衛清晗抱著崔致軟下的身體,直接呆住。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成就達成~謝謝大大們的支持~今天發紅包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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