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美貌細作01(1 / 2)

“馮揚, 你彆拽著老子!老子要殺了他!”

“曹金你彆激動,現在處境危險你就彆添亂了,再說, 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他是細作。”

“老子不管!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不殺也得揍他一頓!”

謝厭剛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酸痛,應該是肌肉使用過度留下的後遺症。他動了動身體, 發現自己被繩子緊緊綁在一棵樹上,麵前正有兩個身著盔甲的男人激烈爭論。

“大大,您醒啦?”

謝厭歪首看去,肩膀上那團金光似乎凝實了些,看來小八有所升級。

“劇情傳給我。”

得到命令, 小八立即歡快地將劇情灌入謝厭大腦裡, 謝厭本就是一串數據, 接受極快,等那兩人走到他麵前的時候, 他就已經弄清楚這個被穿身體的各種信息。

衣領突然被人狠狠揪住, 一張糙臉放大在眼前, 讓看慣了褚九璋俊臉的謝厭禁不住扭過臉去,不忍再看。

他這副模樣被粗莽大漢理解為嫌棄,不由得更加憤怒, 拳頭直直在他耳邊捶著樹乾,砰砰作響。

“老子最討厭你這副娘們兮兮的樣子!”大漢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討厭汗味、討厭我們這等糙人, 你乾嘛還要進軍營?不會真的是細作吧?”

站在一旁馮揚咳了一聲, 他長得比較秀氣,跟大漢曹金一比,那就是優雅的儒將,謝厭抬起頭,目光與他觸上。

“將軍的傷勢如何了?”

馮揚還沒來得及回答,曹金就又憤怒咆哮:“你他娘的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將軍能受那麼重的傷?我們能被包圍?要說你他娘不是故意的,老子第一個不信!”

謝厭根本沒理他,隻繼續凝視著馮揚。

年輕清秀的儒將終於看不過去,伸手將曹金拉開,問謝厭:“將軍的傷不淺,若是有軍醫隨行,倒無大礙,隻是如今我們陷入敵人包圍,根本沒法去尋大夫,將軍能否熬過去,就看天意了。”

馮揚說著這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謝厭的神情,見他與往常的陰沉不同,似乎被曹金揍昏過去,再次醒來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眼前的少年相貌格外昳麗,在軍營一群糙漢子們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在加上白皙細膩的肌膚,若非他自身能力不錯,恐怕早就被人當成兔兒爺了。

可就在剛才,他一睜眼,氣質就大為不同,一掃以前的陰鬱,那張臉也失了以往的娘氣,變得堅毅起來。

這謝嚴,當真有些神秘,怨不得老曹一直懷疑他。

麵對馮揚的注視,謝厭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這位馮副將,麵上溫和友善,實則腹黑狡猾,素來承擔軍中智囊的職責,稍一不慎,就會被他看出來一些秘密。

可即便如此,謝厭還是寧願與馮揚交流,也不願麵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曹金。

有小八的地圖在,謝厭很清楚他們現在的處境。他們如今躲在山中的一片密林中,敵人的一隊人馬以三麵夾擊之勢合圍過來,而他們的背麵不遠處就是懸崖峭壁。

無論怎麼走,都是死路一條。

要洗脫原身細作的嫌疑,他一是要救活那個沈將軍,二是要儘量幫助大家脫圍。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有些難度。

“馮副將,”謝厭認真注視著馮揚,“請帶我去見將軍,我從小學過一些醫術,或許能有用處。”

“你他娘的不會又想害將軍吧?有醫術為何不早說?偏偏藏著掖著到現在才說?”曹金也不是個真正的蠢人,他如小山一樣的身軀矗立在謝厭麵前,瞪著銅鈴般的大眼,惡狠狠地瞅著他。

馮揚無奈將他拉開,伸手給謝厭鬆綁,“你若真能治好將軍,那可是大功一件,若是不能,反正我們兄弟幾個都會給將軍陪葬,咱也不算虧。”

敵人很快就能從山下搜上來,他們如今隻剩下百來個人,恐怕援軍還沒等到,他們就會死在敵人刀下。

繩子被解開,曹金重重哼了一聲,扭過頭坐在地上,不願看謝厭一眼,反正他是不相信這小子真會醫術,也不知道又要作什麼妖。

跟著馮揚來到一處狹窄的山洞前,謝厭觀察了一下周圍,這不起眼的山洞被藤蔓灌木等掩蓋,若是不仔細尋找,怕是很難發現。隻不過,讓一個傷勢嚴重的傷員躺在如此陰暗不通風的地方,這是保護他還是希望他快點死呢?

兩人進了山洞,裡麵有三個看守,見到馮揚,俱行了軍禮,“馮副將。”看到謝厭的時候,卻都是一臉嫌惡的表情。

要知道,原身謝嚴也是沈將軍的副將,與馮揚和曹金平起平坐,地位比這些小兵蛋子高了許多,按理說這些士卒不應該如此態度,可縱觀謝嚴生平,如今這境地也實在是情理之中。

謝嚴從小就被一神秘人收養,與許多同齡孩子被培養成細作。那神秘人告訴他們,他們都是西戎人,可是父母家園都被大魏的將士用鐵蹄踏平,大魏讓他們失去了親人和土地,他們都要報仇!

這樣的想法一直被灌輸了整整十三年。

因武藝不錯,謝嚴就被送進軍營中,他的任務就是讓大魏戰神沈寂身死。軍營中到處都是他的“仇人”,謝嚴自然不會與人交好,甚至隱隱會流露出仇恨的目光,整個人陰沉得讓人心生抵觸,眾人都很討厭他。可他武功著實不錯,腦子也不差,立了不少功勞,得沈寂看重,便成了沈寂身邊的副將。

離沈寂越近就越容易下手。這次的被圍事件,也是謝嚴遵從養父吩咐,使計將沈寂等人引入此山,等著“己方”的軍隊來個甕中捉鱉。

等沈寂一死,軍中暫時無人,謝嚴能力不錯,更有可能掌握大魏軍權,屆時,報仇便輕而易舉了。

滿腔仇恨的謝嚴自然滿口答應,可他並不知道,他自己隻是一顆被犧牲的棋子。所謂的大魏仇人根本不存在,謝嚴本就是大魏子民,甚至,他的真實身份還是個忠君愛國的已故將軍之子。

在原來的劇情中,謝嚴當真遵循養父的吩咐,將沈寂等人一同害死,他自己也死在“己方”手中,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養父為什麼要殺了自己,而且,在他死後,所有人都將憤怒發泄在他這個叛國賊身上,甚至將他屍體拖出來鞭屍,到最後,整個屍體稀巴爛,就鋪在演練場中,任千人踩,萬人踏。

真是可憐可歎之極!

收回心神,謝厭沒理會那三個守兵驚疑不信的目光,蹲到沈寂麵前。昏暗的山洞裡,男人緊閉雙眼,臉上的絡腮胡遮住了麵容,看不真切,不過他體格高大威猛,看起來還真的相當符合戰神的形象。

沈寂腰腹中了一箭,箭已被拔出,沒傷到重要器官,但這種穿刺傷,在沒藥的情況下很容易受感染,到時候真的很有可能會一命嗚呼。

謝厭伸手在他額上探了一下,果然有些低熱。

“小八,搜尋附近可有合適的藥草?”謝厭在心裡吩咐,他方才查看了一下此地的氣候和土壤,幸運的是,這座山林適合一些藥草的生長,說不定還真的有。

小八興奮地啟動程序,將方圓幾裡的情況都呈現在謝厭腦海中,謝厭瞧著正在緩慢移動的搜山軍隊,心裡雖急,麵上卻一派淡定。

“大大,附近真的有不少藥材!”小八將那些生了藥材的地方指給他看。

各種藥材的品種及生長狀況都標注得極為清晰明了,謝厭直到這時候才發覺,關鍵時刻小八還是相當有用的!

他猛地起身,對一直暗中觀察他的馮揚說道:“山洞裡不通風,且陰暗潮濕,傷患不宜久待。我方才看了一下山裡的土壤和氣候,附近或許會有治傷的藥草,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派幾個人跟我一起去采藥。”

馮揚似乎在斟酌他話裡的可信度,過了好一會,才微微笑著吩咐道:“你們將將軍抬出去,好生照料,再去知會曹副將一聲,就說我同謝副將去采藥了,要是一個時辰還沒回來,就不用等我們,按計劃換個地方守著。”

他在軍中似乎頗有威望,如今將軍昏迷不醒,士兵都聽他的,但如此境況,他們都不願馮揚跟著謝厭涉險。

“馮副將,要不我們去采藥吧,您留下。”

“是啊是啊,您一個人去怎麼行?讓我們幾個去吧?”

“馮副將,還是您留下來照看將軍為好。”

三個士卒你一句我一句,話裡話外都不相信謝厭,總覺得他要乾壞事。軍隊裡沒了他們三個沒什麼大礙,可要是沒了馮副將,那就亂了套了。

馮揚卻在這件事上顯得相當固執。論頭腦,這三個人加起來都比不上馮揚,論武力,馮揚雖比不上曹金,但比這三個人強多了。如果謝厭真的要乾壞事,馮揚比他們三個更容易逃脫。

“就這麼決定了,謝副將,你認為呢?”

謝厭無所謂,反正他是真的要采藥,跟一個聰明人同行,總比跟三個蠢蛋同行來得有趣。

“那就走吧。”

兩人背上長弓和挎筒,腰配長杆陌刀,帶著背簍,在三人擔憂的目光中漸行漸遠。

得知消息的曹金氣得跳腳,罵完謝厭又開始罵馮揚,士卒在他狂躁的氣場下猶如鵪鶉,一句話也不敢說,尤其是那三個沒攔住馮揚的士卒,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臊得臉都要貼地上了。

這邊雞飛狗跳,那邊謝厭帶著馮揚,往最近的藥草生長地走去。因為有小八的地圖在,他們壓根沒走彎路,直奔藥材。

“就是這裡了,”謝厭蹲下身來,撥弄著翠綠色的葉片,姝麗的臉上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於細碎陽光下,豔光四射,刺得人眼睛生疼。

壓下心中的怪異,馮揚偏過頭去,指了指麵前的一棵,“是不是這個?”

“對。”謝厭又與他介紹了其他幾種後,兩人就聚精會神挖了起來,很快背簍就滿了。

野生的藥草畢竟不會太多,這兒挖得差不多,謝厭又去了另一塊地方,離馮揚並不遠。

兩人兀自挖著草藥,忽然,謝厭手中動作一滯,正巧小八也在耳邊叫了起來,“大大!馮揚背後不遠處有人!”

不等它說完,謝厭就已經張弓搭箭,迅速轉身箭尖直對馮揚方向。馮揚抬眼就見箭尖那抹寒光,瞳孔猛然一縮,看來謝嚴真的有問題,隻是謝厭動作太過神速,他根本躲不及,便閉上眼睛,心道:天亡我也!

“咻”地一聲,冰冷的箭身直直貼著他的麵頰,往他身後射去,隻聽一道短促的慘叫聲,一人倒地。

馮揚心中一驚,連忙轉身看去,那個中箭身亡的人離自己不過百米遠!他朝謝厭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而後觀察周圍有無其他敵人探子。

謝厭手持長弓走過來,“附近沒了,”他說著走近那個探子,將箭從他脖頸處拔.下來,畢竟現在他們裝備緊缺,能回收就回收,“這裡估計已經快暴露了,藥采得差不多,我們可以回去再商議換據點之事。”

馮揚深以為然,方才千鈞一發之際,謝厭救了自己的性命,馮揚對他的懷疑減了些許,帶著對他的感激點點頭,“那我們回去。”

他說完就抬步離開,卻見謝厭沒跟上來,問:“怎麼了?”

謝厭沒理會他,而是蹲下.身,將那具探子屍體翻了過來,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看向馮揚。

少年昳麗的麵容讓馮揚心裡一悸,他不自在地移開目光,“發現什麼了?”

“馮副將,這種草有毒!一經燃燒就能產生毒煙,人與禽獸若嗅之,便會手足無力,頭暈目眩,失去戰鬥力。我觀如今風向,正巧對著山下,倘若我們收集足夠的毒草,在上風處燃燒,可以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如此奮力突圍一個缺口,還是很有希望的!”

丹袍黑甲的少年頭發淩亂,下巴還有些被揍出的青紫,此時手中握著一把綠油油的毒草,雖臟汙狼狽,但那驚喜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可愛。

心臟仿佛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些,因為太輕,馮揚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隻是他變得溫和的目光暴.露了他潛在的內心,“草有毒,你用手拿著沒事嗎?”

“沒,隻有用火燒產生的毒煙才有毒。”謝厭雖這麼說著,卻將毒草丟在地上,提上藥簍,“我們還是先回去給將軍治傷吧。”

兩人迅速回到暫時的營地,曹金和士卒們見兩人平安歸來,俱鬆了口氣。曹金還在懷疑謝厭,直接將馮揚拉到一邊,不滿指責道:“你說你怎麼就跟著他出去了?他說能治將軍你還真信?要是他把你害了自己跑了,那可怎麼辦?”

馮揚腦海中閃現謝厭明豔的臉和泛著喜悅之光的眸子,不禁皺了皺眉,“我這不是沒事嗎?況且,他剛才還救了我一命,不,是救了大家夥兒的性命。”

他說著將剛才發現敵軍探子的事情全都告訴曹金,曹金聽罷,張大了嘴巴,撓了撓毛躁的頭發,有些不自在道:“難道我們真的誤會他了?不過,雖然他救了我們,可他那性子我還是不喜歡。”

他嘟囔的這句被馮揚聽在耳中,心裡頓時滋生一絲不悅,謝嚴隻是性格沉悶了些,又沒真的做什麼壞事,而且能力又強,為什麼大家都如此嫌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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