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豪門換子05(1 / 2)

戚家客廳裡, 戚鋒正坐在沙發上陪著謝鈺, 見謝硯從二樓下來, 找管家要了針, 又去儲物間挑挑揀揀,完全視他們為無物,心中既疑惑又不爽。

他甚至陰暗地想, 謝硯是不是利用美色在勾引小叔, 從而報複他們?

“阿鋒, 謝謝你,”謝鈺過了好久才從低落的情緒回過神來,眼睛紅得像隻小兔子,讓戚鋒既心疼又憐愛,“我想在這待幾天, 行嗎?”他一時半會兒沒法麵對韓容茵和伍芳, 更無法接受自己的生父是一個人渣。

戚鋒歡喜還來不及, 他興奮地拽著謝鈺的手腕, 就要上樓進房間,謝鈺卻忽然遲疑, “阿鋒,戚叔叔好像不同意我們……”

高考結束那晚, 戚鋒跟他表白, 謝鈺自小就跟他關係最親密, 本就對他有意, 沒多想便同意了。兩人年紀小不成熟, 壓根沒想過謝家或者戚家會不會允許,剛才突然在戚重九麵前出櫃,他們其實都捏了一把汗。

好在就在將要撐不住的時候,謝硯出聲吸引了小叔的注意,小叔隻好暫且放過他們。在這一點上,戚鋒和謝鈺還是對謝厭心存感激的。

“沒事,以前我倆不是那種關係,你都能在這過夜,更何況你是我……”戚鋒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二樓的腳步聲。

抬頭看去,眼眸倒映出自家小叔高瘦的身影,他穿著睡衣,趿著拖鞋,當著自己的麵下了樓梯,去往廚房。

他從來沒在家裡見過小叔這個樣子!每次小叔都工作到很晚,而且每個房間都配備浴室,他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小叔這麼居家的模樣,每每見到,他不是西裝革履地回家,就是西裝革履地出門,整個人沒有一點煙火氣。

可是現在,沒有煙火氣的小叔居然走進廚房,然後端……端出來一杯牛奶!

他眼睜睜地看著小叔又從自己麵前走過,渾身還散發著愉悅的氣息,完全無視自己,戚鋒頓時覺得自己就是無色無味的空氣,被小叔排擠到世界之外。

小叔進了房間,謝硯到現在也沒下來,小叔還洗過澡,難不成兩人真的那什麼了!天哪!他家清心寡欲的小叔居然會被謝硯迷住!

“阿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謝鈺還比較單純,根本沒往某種不可描述的地方想,甚至他還覺得,謝硯可能跟自己一樣,不願麵對現在的局麵,才來戚家避幾天。

至於謝硯為什麼會與戚重九相熟,這就不在他的思考範圍內了。

被某位中二少年掛上“小妖精”標簽的謝厭,剛洗完澡,換上戚重九的睡衣,靠在床上玩手機。小八給他下了一個遊戲,他覺得挺有意思,以前自己作為BOSS被打,現在是自己建立角色打BOSS,想想還有點爽。

推門而入的男人,見他玩得專注,不忍打攪,便取來吸管,遞到少年唇邊,謝厭看也不看,嘴唇微抿,開始喝起來。他雙手飛快地在手機上舞動,直到將BOSS打倒,眉目飛揚,神采奕奕,抬起頭對上男人溫柔靜謐的眼神,笑道:“我贏了!”

隻有這時候,才會有些孩子氣,真可愛。

戚重九心裡暗讚,嘴上卻催促著他,“把牛奶喝完睡覺。”

看著還剩一半的牛奶,謝厭放下手機,雙手搭上男人的肩膀,鬆鬆環住,竟撒嬌般說道:“我喝不下了,你幫我喝完。”

被雷得外焦裡嫩的小八,唯有用三個加粗感歎號表示自己的震驚心情。

“大大,你是被穿了嗎?”小八茫然問道。前兩個世界大大明明都很強勢的!撒嬌什麼的幾乎沒有!

這確實是謝厭頭一次以這種語氣說話,但不得不說,效果很不錯。不僅小八被他震住,連戚重九都怔怔無言。

接受現代知識洗禮的謝厭,在學習專業知識之外,不可避免也接觸到一些其他常識。遊戲世界太過被動,直到小久死後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穿越的第一個世界,因第一次談戀愛,他還太過矜持。第二個世界,身在軍營,常年征戰,他與小久也沒有太多時間談情說愛。

這個世界超乎他想象的和平安定,且民風奔放,各種愛情劇即便謝厭不看也能受到一絲影響。本就因為錯過一年時間而可惜,如今終於尋到小久,他一刻也不想耽擱。

既然小久能向他撒嬌,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向小久撒一次嬌?謝樓主學以致用,第一次用就讓男人驚愣當場。

小八相當知趣,瞬間開啟屏蔽。

房間開著壁燈,柔和燈光落在少年眸中,仿佛漫天盛放的星辰,璀璨耀眼,令他想將其擁攬在懷,親之近之,惜之愛之。

戚重九將牛奶一飲而儘,澎湃洶湧的情意再也控製不住,俯身湊近謝厭,手掌護住他後腦,猛地吻上少年柔軟的唇瓣。

心意相通的感覺是如此美妙,陷進去就再也拔不出來,就讓他自私一回,在少年的世界裡走這一遭。

鑒於家裡還有兩個電燈泡,而且時間不早,兩人隻是親親抱抱,便相擁入眠。

翌日清晨,戚家的餐桌氛圍極為微妙,戚重九坐在主位,謝厭就坐在他旁邊,兩人時不時目光相觸,喝粥喝得黏黏糊糊。

戚鋒隻覺得自己點心還沒吃就飽了,小叔以前雖然太過冰冷,可看起來令人敬畏就夠了,但現在,儼然一副沉浸在情愛中的戀愛男,哪還有半點戚家家主的霸氣強勢?

謝硯本事果然大得很!自己還真是小瞧了他!

對戚鋒的小眼神,謝厭絲毫不在意,戚家他隻在乎戚重九一個,其他的於他而言,過眼不過心。戚鋒的挑釁在他眼中完全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他連手都懶得出。

早餐過後,戚重九不得不去工作,隻好戀戀不舍離開,臨走前還尤其看了一眼戚鋒,看得戚鋒心裡一抖,感覺小叔似乎對他有些不滿,難道還因為自己出櫃一事?不應該啊,他自己都跟謝硯搞在一起了,憑什麼還要反對自己?

殊不知戚總心裡正想著,怎麼才能讓他早點接手戚氏。

謝厭因為要整理藥材,就暫時留在戚家,正要去儲物間,卻被戚鋒伸手攔住。

“阿鋒,你乾嘛?”謝鈺本來就覺得對不起謝硯,現在見戚鋒作勢要欺負他,忙過來勸阻。

戚鋒冷哼一聲,看著謝厭的眼神透著一種蔑視,“也不知道你是怎麼迷惑小叔的,反正不管怎麼樣,你和小叔都不可能,他隻是嘗嘗鮮而已!”

“呦呦呦,大大,中二少年竟敢棒打你們這對大佬!”小八拍手稱慶,“相當有前途啊!”

謝厭壓根懶得跟他計較,直接撞開他的胳臂,徑直進入儲物間,開始整理藥材。以後要是賺到足夠的錢,他就承包土地種很多很多藥材。

“謝硯!”中二繼承人被他的態度激怒,握拳大聲道,“你成績那麼好,前途遠大,為什麼還要攀附富貴?”

見他如此不分是非,胡言亂語,謝厭終於從一堆藥材中探出腦袋,目光極為冷銳。

“其一,我和戚重九在正正經經談戀愛;其二,我雖不稀罕這種身份,但不得不說,我與你小叔算得上門當戶對,而你與謝鈺似乎差得有點多;其三,戚重九撐著病體辛苦工作,就是為了讓你狗仗人勢?”

謝厭實力心疼男人,有這麼個繼承人不僅身累,心還累。他上前幾步,周身暴漲的氣勢差點將戚鋒震得後退倒地。

“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不過是看在你小叔的麵子上,否則,在我眼裡,你連螻蟻都算不上。”

戚鋒又驚又怕,“謝硯,你不要太過分!”眼前這個少年不僅辱了他的自尊,還傷了阿鈺的心。

即便身份調換,阿鈺還是在謝家長大的孩子,接受過優良的教育,而謝硯不過是從泥沼裡爬出來的,拿什麼跟阿鈺相比?他怎能仗著小叔一時鬼迷心竅的迷戀,就這麼囂張跋扈?

“戚鋒,你要明白一件事,”謝厭目光落在謝鈺的臉上,緩緩開口道,“現在你能趾高氣昂地對我叫囂,以後就會有更多的人用更加鄙夷的目光看著謝鈺,他們會議論,謝鈺憑什麼能迷惑戚氏繼承人?就像你如今質問我一樣。”

戚鋒心頭一跳,轉身對上謝鈺極為不安的眼神,那雙眼中,儘是彷徨無措。謝厭的話猶如一盆冷水陡然將他潑醒,他怎麼能讓阿鈺受這種委屈?

所以,自己現在是跟那些人一模一樣嗎?

“你認為僅憑你現在的能力,足以保護謝鈺?太異想天開了!”

謝厭眸中的譏諷幾欲灼傷戚鋒,他壓根不敢與他對視,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不可聞地說道:“對不起。”

見他還不算朽木,謝厭便揮揮手,“現在彆人敬你,不過是因為你戚氏繼承人的頭銜,你若想保護謝鈺,就自己去掌握話語權,而不是躲在你小叔背後,借他的威,造他的勢。”

天真的少年一旦被觸及底線,就會迅速成長,恰好,謝鈺就是戚鋒的底線,就看他能為謝鈺做到哪一步了。

就在這時,謝厭的手機鈴響,見是個陌生號碼,直接拒接。誰知下一秒對麵再次打過來,謝厭接起,聽到一道禮貌的男聲:“硯少你好,我是風源藥業總裁特助徐征,總裁想見你一麵,你看什麼時候方便?”

“現在,來戚宅接我。”謝厭掛斷電話,心道謝慶檀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謝慶檀是個商人,最重利益,他寵愛謝鈺是因為他自己也想營造出一份純粹的感情,也因為此,他對謝鈺的感情非常之深,而謝硯這個從未謀麵的親生子,若是無法創造價值,將會被毫不留情地擯棄。

他要親自見見自己這個兒子,到底有沒有創造價值的能力。

雅致安靜的茶室,謝慶檀麵帶微笑,平靜注視著麵前這個親生子,絲毫沒有見到血脈的激動之情,那目光中隱藏著的俱是估量。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謝厭,發現他與資料中陰鬱內向的少年很不相符,眉眼俊朗,氣質不俗,毫無自己想象中的淒苦窮酸模樣,反而比謝鈺還要勝上許多。

“我是謝慶檀,你的親生父親,”謝慶檀親自給他倒了一盞茶,語氣溫和,“聽說是你揭露了關於身世的真相,能告訴我你的想法嗎?”

謝厭直視謝慶檀,“她觸犯法律,難道不應該被揭露?還是說,即便現在真相大白,你們卻沒打算將她送入監獄?”

“還有呢?”謝慶檀根本不在乎伍芳的命運如何,他隻是不想看到謝家會被這個糟糕的身世之誤影響到。

“沒有了,”謝厭站起身,“我喜歡獨自一個人,你們完全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繼續一家四口和和美美。”他說的完全是肺腑之言,他是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瑣事上,但真話往往並不令人信服。

在謝慶檀眼中,風源藥業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難道眼前這個孩子就絲毫不動心?他真的不敢相信。

“可是你媽媽她……她很想你。”謝慶檀試圖將謝厭留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掌控,便用韓容茵作為借口。

他以為缺失母愛十幾年的少年人,會極度渴望母愛,更何況,韓容茵幾乎集結了作為母親所有的美好品質,少年絕對拒絕不了。

“她更多的是愧疚,”謝厭很冷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與謝鈺共處一室,會是什麼局麵?我想沒人願意去麵對。將伍芳送入監獄,我就去京市,謝總不必擔心我爭什麼家產,我更喜歡自己去掙家業,而不是等待彆人施舍。”他說完,利落轉身離去。

謝慶檀目送他的背影,怔然半晌,最後喟歎一聲:“不愧是咱們家的種。”

伍芳的犯罪行為畢竟要追溯到十八年前,而且沒有確鑿證據,嚴格來說,在刑法上很難定罪量刑。但對於謝家來說,真要整治一個人,辦法多的是。

不過在謝鈺的求情下,謝慶檀還是瞞著韓容茵,隻給伍芳定了個不大不小的罪名,量刑上與拐賣孩子相當。

待事情塵埃落定,謝厭已經到了京市,他前腳抵達,戚重九後腳就跟過來,說是要在京市開拓產業。

戚重九家大業大,在京市有套彆墅,正好離京大不遠,便被當成兩人的小窩,謝厭白天在實驗室與李教授一同進行實驗,晚上就回去與戚重九膩在一起。

兩人甚至翻看戀愛指導書,將所有情侶之前會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完全享受整個戀愛過程。

活了二十九年的戚重九,從來不知愛情的滋味會如此美好,美好到他一輩子都不願放手,不,遠不止一輩子,若是人有轉世,他想要生生世世與少年在一起。

轉眼六月下旬,高考成績出爐,謝厭以接近滿分的成績,成為全省狀元,並收到各大名校的邀請。因李教授實驗室的關係,他還是選擇在京大就讀。

因為戚重九的身體緣故,謝厭擔心他會精力受損,一直沒與他做不可描述之事。至於戚重九的心情……自然更加不可描述。

經過兩個多月的研究,謝厭終於從一種植物中發現緩解細胞快速衰亡的因子,並將之提煉出來,若是能夠製成藥物,對戚重九的病症將大有裨益。

他心情愉悅地回到家,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戚重九,開門後卻見客廳一片漆黑。

小久沒說今天加班啊,謝厭還沒來得及使用小八的搜索功能,眼前突然一亮,客廳裡燈光璀璨。

身穿休閒裝的男人長身玉立,手中捧著一個匣子,正對著他笑得溫柔繾綣。謝厭心中一動,不禁彎起雙眸,走過去撲到他懷裡,將他狠狠抱住,“今天什麼日子?”

“你的生日。”戚重九在他耳邊輕聲回道。

“那可真是雙喜臨門,”謝厭稍稍離開,抬首與男人平視,揚唇笑道,“今天實驗有很大進展,你快要解脫了。”

戚重九欣喜如狂,立刻將謝厭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他高興不是因為自己不用早死,而是因為他終於可以長長久久地擁有謝厭。

“手裡拿的是什麼?”兩人坐倒在沙發上,謝厭從他掌中接過精致的匣子,小心打開,瞳孔猛地一縮,驚愣半晌。

匣子裡靜靜躺著兩枚玉佩,準確來說,是可以合二為一的兩枚玉佩。白玉無暇,其上分彆雕琢兩名男子,仙袂飄然,出塵絕俗,遙遙相望,神態清晰可見,栩栩如生。

這雕工甚是眼熟。

“一人一塊?”謝厭心生喜愛,抬眉問道。

戚重九取出那枚明顯是自己模樣的人物玉佩,放到謝厭掌心,道:“如果可以,我更想將你的那張設計雕出來。”

“什麼?”謝厭差點都忘了一年前的設計比賽,聞言神色變得極為揶揄,“你看過我的設計?那……”

男人趕緊解釋,“當時不是我決定的,後來我看到你的設計圖,就讓衛恒重金買下……要是早點知道,我是不可能讓你受委屈的。”

但不管怎麼說,已經發生的事沒法挽回,戚重九恨不得時光倒流,阻止戚鋒那小子的愚蠢行為,並將他暴打一頓。

這件事謝厭早就沒放在心上,見男人如此自責,便道:“你若喜歡,就雕出來,隻屬於我們兩人。”

男人大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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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京城大學開學典禮後,謝厭就在學校裡揚名,作為新生代表,人帥腿長,成績拔尖,成為新鮮出爐的校草。

然而可憐的京大學子發現,這位新校草除了上課與泡圖書館,其餘時間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過有小道消息傳開,說是校草大大居然常駐李教授的生物實驗室!

這位生物學的大拿全校少有人不知,那間實驗室就連本校的碩士都很難進去,憑什麼一個剛入學的學生竟然可以隨意進入!

各種陰暗滋生下,謠言四起。有人說親眼看到謝硯從限量版轎車上下來,但謝硯並非家世顯赫的公子哥,這能說明什麼?當然是謝硯靠著美色傍大款,然後砸錢進的實驗室!

這一黑就黑了兩人。猜測學生砸錢進入實驗室就算了,可要說李教授為了錢接受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大一新生,這實在叫人難以想象。

於是發帖的人第二天就被通報批評了,畢竟李教授的名聲不能隨意毀壞,整個華國不知有多少生物學上的研究成果,都有他老人家的指揮或參與。

據說,實驗室耗費一年多的時間,又研究出針對一種特殊病症的藥物。全世界得這種病的極少,雖說沒有什麼跨時代的意義,但這更加證明了實驗室的能力,畢竟連這種極特殊的病都能研製出針對性的藥品,那其他病呢?豈不是都有希望?

這個實驗謝厭全程參與,並且不論是設想還是每一個步驟,都是由謝厭提出的,所以李教授極力將最大的功勞放到他身上。

不久後,全球知名生物學期刊,刊登了一篇極為精彩的生物學論文,研究的主題就是延緩細胞衰老。這篇論文引起全球嘩然一片,細胞衰老延緩意味著什麼,沒人會不清楚。這完全就是一場劃時代的生物變革!

論文的第一作者署名:謝硯。

謝硯是誰?從沒人在生物界聽說過此名,他到底是誰?

而此時,被人津津樂道、議論紛紛的謝厭,正在彆墅房間內,麵容嚴肅地監督戚重九進行藥浴。

“你以為你現在的身體金剛不壞了?”謝厭皺眉催促他,“還早著呢!”

求愛不成的戚重九:“……”照這進展下去,還不得再過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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