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厭將寧鳩抱在懷裡,道:“繼續。”聲音雖輕,卻讓白大褂們控製不住手裡的器具,直接在寧淵身上動作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警衛們:“……”他們完全反應不過來好嗎?打又打不過,現在該怎麼辦?
隨著時間流逝,實驗台上寧淵的神色漸漸恢複平和,他睜著雙眼,看向天花板,麵無表情的樣子像極了寧鳩和那些警衛們。
謝厭沒管那些驚懼的白大褂們,將旁邊的實驗數據等資料全部掃描一遍,終於知道這個地下實驗室的底細。
他在之前一個世界,曾參與過基因工程,但基因工程因涉及倫理與人類社會的穩定,便沒有繼續下去。而這個實驗室的實驗與基因工程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些白大褂們方才要給寧鳩注射的液體,是一種破壞下丘腦的藥物,並能切割大腦中杏仁核的聯係,一旦被徹底破壞,人的情感將會出現障礙,而寧鳩就是因此變得毫無情感波動。
除此以外,實驗室這些營養艙中,都是人體實驗的產物,寧鳩就是人造基因戰士成功的第一例!
謝厭陡然看向寧淵,眸中滿是滔天怒火,他因為看得懂實驗,明白實驗過程才更加憤怒。一個十歲的孩子被親生父親送入實驗室,進行基因改造,將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普通人根本沒法理解。
實驗有成功自然會有失敗,寧鳩實驗的成功不僅僅是因為他本身意誌的堅定,還因為前麵無數次失敗實驗的經驗積累,那些無辜慘死的實驗品們,還有外頭被視為人類仇敵的喪屍們,全都是這個實驗的犧牲品!
他的神情實在太過可怖,實驗室的眾人俱被嚇一跳。
“大大,冷靜!冷靜!”小八生怕謝厭會做出什麼毀天滅地的事情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寧鳩大大!”
謝厭深吸一口氣,看一眼懷中安靜的寧鳩,環視四周,發現一些營養艙中,有不少都與寧鳩長得一模一樣,就與剛才寧淵用來迷惑他的那個如出一轍,看來寧淵對寧鳩的身體極為滿意,才用克.隆技術製造出許多個“寧鳩”出來,意圖製造屬於自己的基因戰士兵團。
“給寧淵注射基因改造試劑。”謝厭強硬吩咐道。
白大褂們不敢不從,將基因改造試劑注入寧淵的身體內。很快,寧淵的身體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漸漸向外麵的喪屍靠攏。
“你們曾經有實驗品跑出去過吧?”謝厭將寧鳩安放好,用試驗台上的器具將寧淵捆縛住,再用符籙重新將他定住,見白大褂中有人點頭,便繼續道,“以後實驗室由我接管,就以寧淵作為實驗品,努力攻克喪屍病.毒。”
白大褂們有些遲疑,“可是,我們已經研究很長時間,根本毫無頭緒啊。”現在外麵世界那麼亂,誰都想解決喪屍,恢複世界本來麵目,但哪有這麼容易?
謝厭陡然轉身看向那些還拿著武器的警衛們,命令道:“封鎖這裡的消息,若是有半點風聲透露,你們知道後果。”
警衛們麵麵相覷,他們原本全都聽命於寧淵,可是現在寧淵成了這副模樣,他們正六神無主的時候,謝厭又這麼強大,他們隻能選擇服從。
實驗室的白大褂們也是同樣想法。
“你們研究出剝離情感的藥劑,有沒有解藥?”謝厭看了看寧鳩,意圖很明顯。
為首的白大褂搖搖頭,“我們的研究項目都聽命於司令,他沒讓我們研究過解藥。”
謝厭淡淡道:“從現在起,實驗室隻研究兩種藥物,能夠恢複情感以及針對喪屍病.毒的藥物,實驗室的所有資料,全都整理好讓我過目。”
“好、好的。”白大褂們隻能選擇點頭,沒看到寧司令都成喪屍了嗎?這人太凶殘,他們還想好好活著。
重新抱起寧鳩,謝厭回到地上,葉子哲就站在升降梯門外等著他,見到他手中抱著自家老大,又看看被謝厭定在地上的那個克.隆品,簡直頭大,“謝先生,你是怎麼區分老大和那個人的?”
“直覺,”謝厭吩咐道,“把這裡收拾好,門外的守衛全部換成你信得過的人,寧淵已死,以後寧鳩就是基地的掌權者,聽明白了?”
葉子哲張大嘴巴,結巴道:“謝、謝先生,司令他……怎麼死的?”
謝厭冷淡的眉眼泛著銳利的光,葉子哲心裡一悸,就聽他道:“寧淵為他的事業獻身,死得其所,你也想試試?”
葉子哲立刻搖搖頭,他剛才已經見識到這人的凶狠,壓根不想嘗試,隻是,“謝先生,司令畢竟是寧老大的父親,老大醒來後要是……”
“他要是敢,我就剁了他。”
輕飄飄的一句話令葉子哲心裡一抖,他忍不住腹誹:說是讓寧老大當掌權者,到最後,老大還不是得聽您的?誰是掌權者還真不好說。
將寧鳩抱回去之後,見寧淵的那些警衛還被定在屋子裡,滿臉痛苦之色,便對一臉訝色的汪強道:“把他們搬出去,沒有要事,不要打擾。”
汪強自然聽從,與路遠將幾人搬出去,並體貼地關上門,與路遠守在門外。
謝厭將寧鳩放在床上,靜靜看他半晌。
“大大,你彆哭啊。”小八難過安慰道,它伸出潔白的小爪子,在謝厭眼角輕輕一抹,隻覺得冰涼一片。
謝厭卻輕輕一笑,“我沒哭,小八,我隻是很害怕,我永遠不知道下一個世界的小久會是什麼模樣,會經受什麼樣的痛苦。”
小八藍汪汪的大眼睛噙滿淚水,它用小爪子擦拭一會兒,方道:“大大,你彆難過,也許九大大是自願的呢?”
“正因為是自願,我才更加害怕。”謝厭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穿越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隻是他萬萬沒想到,付出極大代價的會是小久。
小八久久未言,看著謝厭這個模樣,它心裡難過極了,可卻什麼都不能做,不能說,隻能用小腦袋蹭著他的側臉安慰。
床上的寧鳩緩緩睜開眼睛,他似乎在沉睡中察覺到一股極為悲傷的情緒,這種悲傷的情緒竟讓他覺得心臟一陣揪疼,仿佛千萬把匕首進進出出,將他的心臟插.得稀巴爛,連帶著大腦都跟著劇痛起來。
入目所見,俊秀的青年正站在床邊,衝他微微一笑。
笑得很好看,可是他看起來為什麼那麼難過?
細針的後遺症還在,寧鳩撐著雙手從床上坐起來,聲音嘶啞道:“發生什麼事了?”
“告訴我,你是自願的嗎?”
寧鳩知道他問的是被當做實驗品之事,他點點頭,“我是自願的。”
“為什麼?”謝厭依舊微笑問道。
男人迎上他目光,似乎從他眼中看到一層霧氣,心中一顫,連忙道:“因為我母親,他用我母親威脅,你……彆哭。”
他一哭,自己就疼得緊。
謝厭猛地轉身,低首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殺喪屍。”要是不做點什麼,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放棄任務。
使用神行符,謝厭仿佛一陣風,在汪強和路遠麵前倏地衝出去,一直到基地外麵,在眾多獵殺小隊的注視下,衝進喪屍群裡大殺特殺。
青年所過之處,光明能量仿佛切割敵人咽喉的利劍,喪屍的腦袋全都爆裂開來,臟臭腐爛的血肉灑落一地,卻絲毫沒有沾上他身,其駭然的氣勢令所有人都退避三舍,簡直如殺神降世。
“謝……謝大佬是怎麼了?有點可怕。”這人本來是想直呼姓名的,但名字剛到嘴邊,就不由自主換成尊稱。
“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的盛宴,不得不膜拜。”有人深深感歎。
謝厭剛在寧鳩那些手下麵前成為大佬級的人物,現在又在獵殺小隊麵前怒刷了一次存在感。基地的人便都知道,他不再是以前那個沉默寡言的青年,見到他全都又驚又怕。
青年滿臉冰冷,隻殺喪屍,卻不撿晶核,那些五顏六色的晶核鋪在地上,引起眾人蠢蠢欲動,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拾取一枚。
“我說,寧上將和謝大佬還真是天生一對。”都很凶殘!
“沒錯啊,”旁邊人附和,“可你之前不是還嘲諷過謝彥嗎?說他賣……唔唔唔。”
“這種話你也敢說出口!以後都彆說了!”
殺完一波喪屍之後,謝厭又在眾人的注視下回到基地,連安檢員都不敢攔他,汪強和路遠迅速雇人去撿晶核,這些可都是謝老大辛辛苦苦殺掉的,不能讓彆人撿了便宜。
葉子哲已經處理好謝厭交待的事情,便來寧鳩的住處,將所有事情都告知寧鳩,除了他沒親眼目睹的地下實驗室的場麵。
寧鳩聞言,半晌沒有出聲,直到葉子哲出聲提醒,他才回道:“全聽謝彥指揮。至於寧淵,確實死得其所。”
葉子哲:“……”基地指揮權在你們眼中真的隻是兒戲嗎?說讓就讓?
他還想再勸,就見門口突然出現的熟悉身影,於是趕忙諂笑著離開屋子。
殺完喪屍的謝厭終於平靜下來,不管小久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要繼續下去,否則一切都將半途而廢,小久的犧牲便會毫無意義。
“謝彥,”寧鳩冷硬開口道,“你真殺了寧淵?”
謝厭欺身上前,帶著笑意的眸子像寶石般令人沉醉,“真想知道?”
寧鳩下意識點點頭。
見他如此聽話乖巧,謝厭笑意更濃,捉住男人的下巴,摩挲幾下,俯首在他額上落下一吻,又分彆在他的眉、眼、鼻、頰處各落輕吻,挑眉道:“你什麼時候能硬起來,我就什麼時候告訴你。”
寧鳩:“……”
青年粉色的唇瓣近在眼前,他還記得那種柔軟的觸感,寧鳩心裡像是貓爪在撓一般,那種輕微的癢意比疼痛還令人難以忍受,他慢慢湊近……
“謝老大,晶核都運回來了!要放在哪……”汪強背著蛇皮袋站在房門口,驚訝地張大嘴巴。
臥槽,看這姿勢,原來謝老大才是上麵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