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垠的宇宙靜謐幽深, 軍艦穿過漂浮的塵埃, 落在一顆蔚藍色星球上。
幾個身穿軍裝的男人,手裡拿著鐳射槍, 麵容不善地走過來,見到還安穩坐在座位上的謝厭,鐳射槍對著他, 冷冷道:“謝琰上將,該走了, 難道你還在留戀這片星海?當然我們也理解,畢竟等軍事法庭判決下來之後, 你就得終生待在監獄裡, 再也看不到這些美景。”
瞅了眼手中的銀色手銬, 謝厭長睫微動,抬眸看向麵前軍銜不過少將的男人, 淡茶色的瞳仁裡沒有絲毫害怕恐懼的情緒。
手持鐳射槍的少將忍不住在心裡歎口氣:這人曾是帝國人民心中的完美情人,能力卓越,高冷俊美,戰神一樣的人物,如今卻即將成為階下囚,遭受所有帝國人民的唾棄。
可誰讓他與聯邦勾結呢?這樣的叛國罪,根本無法饒恕。
謝厭緩緩起身, 他個子很高, 看起來有些瘦削, 在判決下來之前, 他依舊穿著那身筆挺的上將軍服,軍裝將他完美的身形顯露出來,褲管紮進軍靴內,一雙腿又長又直。
“謝上將,請吧。”那少將還算客氣,即便心裡再痛恨背叛帝國之人,可一麵對謝厭平靜的麵容,心裡就像啞了火一樣,畢竟是自己曾經敬佩過的人,他還做不到謾罵毆打。
軍艦外麵就是懸浮軍車,一列軍士嚴陣以待,麵容肅穆,他們要押送的可是帝國要犯重犯,要是稍有疏忽被要犯逃走,他們無論如何也承擔不起後果。
軍艦的艙門打開,首先出來的是手持鐳射槍的軍士們,緊接著一張俊美的臉出現在眾人眼中,男人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狼狽,冷漠的神情與以前如出一轍,隻是頭發微微有些淩亂,但看起來卻讓他多了幾分魅力。
身後一名少將押著他,走下階梯,來到等待押送的少將麵前,行了個軍禮,道:“謝琰已帶到,現轉交雷少將。”
雷越同樣回了一個軍禮,“韓少將辛苦了。”扯過謝厭,將他推上車,對他並不算客氣。
韓少將見狀,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曾經那麼強大的人,如今被特製手銬製住,什麼人都能欺負,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謝上將會選擇叛國。
軍車內空間不小,車內坐著一些軍士,紛紛荷槍實彈,似乎隻要謝厭流露出一絲一毫想要逃跑的意圖,他們手中的槍炮都會招呼在他身上。
雷越將車門一關,正要抬手揍上謝厭的腰腹,軍車就猛地往前疾馳,他好歹站穩身形,吼了一聲:“老子還沒下令,誰開的車!”
前麵駕駛座上的軍士立刻大聲道:“報告少將!是我開的車!”
“為什麼不聽命令!”雷越大步走過去,揪起他的衣領,惡狠狠問道。
軍士梗著脖子,“報告少將!我頭一次押送這麼重要的嫌疑犯,實在太過緊張!”
雷越死死盯著他看了片刻,想到那個冷漠男人的強悍,不禁也歇下揍他一頓的心思,還是迅速帶回監.禁室再說,等軍事法庭判決之後進了監獄,他一定要揍他一頓!這種背叛帝國的人渣,死一百次都難消他心頭之恨!
“開車!”
他話音剛落,車子就繼續疾馳而去。
謝厭被帶到一個黑暗密閉的監.禁室內,沒有人給他提供營養劑,周圍一絲聲音都沒有,他們似乎在用這種無聲的折磨來消磨他的意誌,等明天上庭好在檢察官的言辭攻擊下神誌崩潰。
這樣的環境顯然並不會讓謝厭恐慌,他靜坐在角落處,閉目開始梳理世界劇情。
穿越並不少見,穿越者攜帶係統也很常見,一般對於這種事情,仙君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屬於人生際遇,他們哪裡管得著這麼多?但要是穿越者危及他人性命,用惡意對待這個世界,影響世界最終走向的話,這種事情仙君們是不能容忍的。
君天衡是個穿越者,跟他一起穿過來的是一個係統。他魂穿成帝都君家的廢柴,不過因為有係統的幫助,他可以通過積攢信仰值,在係統商城購買改造體質的藥劑,而且還可以獲得更加高階的體術,從人人看不起的廢柴逆襲成為人人稱讚的帝國元帥。
這倒也不算什麼,廢柴逆襲流什麼的,對世界也不會產生太大影響,但是,君天衡和係統為了積攢信仰值,為了能夠掙得軍功,竟然暗中故意挑動帝國和聯邦的戰火,從而讓本來相安無事的兩國發生曠日持久的戰爭。
發生戰爭也可以接受,畢竟人類曆史上的戰爭數不勝數,但,就是因為兩國的戰爭,給了外星蟲族可趁之機,數量龐大的蟲族侵襲而來,帝國和聯邦因戰爭兩敗俱傷,一時無力阻攔,竟被蟲族大舉攻下,最後被迫遷徙,從而丟失了大量的文明,人類在其他未知星球上也很難適應,久而久之,漸漸消失在宇宙文明中。
原劇情中,帝國和聯邦井水不犯河水,在蟲族侵襲之前便統一戰線,共同抵禦蟲族,將蟲族擊退,繼續延續人類文明。千裡之提,潰於蟻穴,雖說君天衡個人的力量很小,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他的某個小小的舉動,或許帶來的就是蝴蝶效應般不可想象的後果。
謝厭穿來的這具身體,是帝國上將謝琰,若是沒有君天衡的崛起,謝琰將會帶領帝國人民,在抵禦蟲族的戰鬥中立下大功,成為帝國乃至聯邦所有人的男神偶像,而非像如今這般被關在監.禁室內,等著被押上軍事法庭,接受帝國審判。
他此前因為發現君天衡的小動作,想要將他繩之以法,但是被君天衡的係統發現,一人一統便反過來誣陷於他,讓他成為帝國的罪人,最後死於監獄中。
不知過了過久,監.禁室外傳來一陣響動,門被打開,雷越氣勢洶洶大踏步而來,一把揪起謝厭的衣領,粗大的拳頭就要揍上謝厭的臉,他身後的軍士就忍不住提醒道:“雷少將,這就要上法庭了,在這當口,您可不能濫用私刑,否則到時候媒體還不知道怎麼說您……”
“我知道了!”雷越黑沉著臉,推了一把謝厭,“要上庭了,謝上將,你就等著帝國人民的審判吧。”
他在來之前看過關於謝琰叛國的證據,所以才會氣成這樣!
謝厭依舊平靜無波,淡茶色的眼眸對上雷越氣憤至極卻隻能死死壓抑的目光,雷越明顯愣了一愣,心頭之火似乎忽然被澆滅些許,但隨之卻更為暴躁,不僅僅是對謝厭的,還有對自己的。
這人就是個叛國賊!還有什麼不忍心的?
走過陰暗的長廊,謝厭重見光明,因為不適應,淡茶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泛著一點紅血絲。雷越看在眼裡,心裡冷哼一聲,推著他的力氣卻輕了一點。
這次審判將會進行全網直播,無數帝國人民都登上星網,關注這次審判結果。有人開始在網上謾罵唾棄,有人默默流淚,有人卻堅定認為謝上將是不會叛國的!
其實以謝琰的能力,要不是因為他太過年輕,早就成為帝國元帥了。
進行公訴的是帝國首席檢察官李維語,他身著正裝,表情肅穆,坐在公訴席上,仔細查看證據。為謝厭辯護的是帝國有名的律師張一清,他看起來很年輕,目光在旁聽席掃過,心中微微震驚,沒想到皇室也派代表來了。
帝國大法官穿著法官袍坐在審判席上,頗有些頭疼。他看過李檢察官提交的證據,確實比較充分,很容易定罪,但一想到家裡吵鬨不休的小女兒,隻能在心裡歎口氣。他是法官,是看證據斷案的。
庭審開始。
萬眾矚目中,一身軍裝的謝厭出現在眾人眼中,他沒有絲毫狼狽之態,即便等待他的可能是死刑,可能是終生監.禁,他也沒有絲毫害怕的情緒,一如既往,風采懾人。
但他畢竟不是人人喜愛的星幣,網上不斷有人開始辱罵他,那些汙言穢語都快將星網屏幕擋住了。
經法庭確認身份後,庭審開始切入正題。
李維語不愧是首席檢察官,一連串說下來,絲毫不帶喘氣的,將罪行和證據說得清清楚楚,讓人不得不信服。可是張一清也非無能之輩。
“其一,證據一關於謝琰與聯邦格萊特上將秘密會麵的視頻,其來源是否合法?其二,證據二關於販賣軍事機密的明細存在偽造可能,對此,軍部的行動備案或許能夠解釋鄙人的觀點。其三,關於迫害帝國數名少將的指控,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不僅僅是旁聽席議論紛紛,就連星網上的民眾們都紛紛在網上留言,一部分支持李維語,一部分支持張一清。
就在這樣紛雜的氛圍中,俊美的帝國上將,依舊立如青鬆,神情平靜。
因為張一清的一些觀點可能會涉及軍部機密,星網上的直播視頻頓時一片漆黑,網民們隻能憋著氣等待最終審判結果。
法庭內,張一清向法官申請傳喚證人到庭。
證人也是位軍部少將,相貌尋常,見到謝厭的時候,眼眶微微發紅,待張一清詢問他之後,他才慢吞吞回道:“我那幾日確實是與謝上將一起執行秘密任務,謝上將不可能有時間販賣什麼軍事機密。”
張一清神色略微放鬆下來,卻聽對麵的李維語問道:“這項任務是軍部指令下來的?有無文件證明?”
那少將愣了一下,目光有些茫然,“是謝上將直接通知我的。”
“執行任務過程中,你一直與他在一起嗎?”
“當然不是,任務因為需要,有時候會分開進行。”
“也就是說,在你們分開之後,你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對嗎?”
“……是的。”
“你自始至終,隻是聽從謝琰的指令,是不是?”
“是、是的。”
李維語冷目看向法官,“法官閣下,我詢問完畢。”
張一清的雙手顫抖得厲害,他從證人說出第一句話開始,就明白自己被人耍了。證人當初主動找上他,言及他不願看到謝琰被人誣陷,想要出庭為他作證,可是現在,他說的跟之前完全不一樣,而這樣的證言更加坐實了謝琰的罪行,他怔怔看向謝厭,目光中滿是蕭索和無奈。
他輸了,在控方沒有更加充足的證據,而己方拿不出強有力證據反駁的時候,謝琰的結局隻有終生監.禁。
畢竟,帝國不會輕易讓一個有叛國嫌疑的將軍恢複自由,但也不會舍得將這樣一個人處死。
他陡然看向李維語,李維語目光幽深,神情依舊肅穆,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法官敲擊法槌,“嫌疑人謝琰,對控方的指控有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