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還真沒怎麼見過紫色的眼睛。( ggdown.)
像水晶一般淺而剔透的紫色,在燈光下會折射出水波一樣粼粼的、深邃又神秘的美麗光彩。
她半蹲在地上, 仰頭仔細打量他, 他也好脾氣地微微屈膝,向她伸出一隻手。
那張明明是成年男人的英俊相貌, 卻奇異的沒有一點攻擊性, 高挑的身形、精致的麵部輪廓甚至帶著一些纖細柔美的少年感, 彎彎的眉眼, 微微翹起的唇角,看人時的專注,是說不出的溫柔和煦。
塞壬, 傳說中居住在深海之濱的,通過自己的美妙歌喉引誘過往船隻觸礁、吞食水手生命的邪惡海妖,竟然是這樣一個海一樣溫柔神秘的美貌青年。
“你們還好嗎, 美麗的小姐?”
塞壬蹙起點綴著金粉的眉毛, 他華麗的舞台披風像海王的加冕王袍長長的迤邐在地,在這幽邃神秘的深海幻境中,閃爍著流金般細碎耀眼的光芒。
麵對著美貌歌者擔憂而誠摯的眼神,祁琅隻是眯了眯眼。
演唱會或者電影院的私人模式是專為情侶、夫妻或者有私密要求的觀眾們提供的, 在浸入式演出的感染下, 為了滿足觀眾的**交流需求並不打擾其他觀眾的觀賞體驗, 商家們特意創造出了私人模式,簡單來說就是單獨隔絕出來一個小空間, 處於小空間的人在裡麵發生的一切(包括但不限於說話吵架打架妖精打架...)即使是旁邊近在咫尺的其他觀眾也一點都不會察覺。
但是有一個人是特殊的, 就比如這場演唱會的主人, 塞壬,他有進入或阻止任何私人模式的資格
——不過觀眾乾什麼是觀眾自己的自由,在這個極為重視**權的時代,沒有哪個演唱會歌者會來專門關注一個觀眾的私密小空間發生了什麼。
祁琅一抬頭,塞壬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謙然說:“我並不是想打探你們的**,但是你們打開私人模式不久,我那裡的警報器就響了...您恐怕不知道,警報器報警時間過長會直接通知帝都中央警局,我先把信號中斷了,想來看一看,如果有什麼誤會的話儘快解決,要不然鬨得太大大家都很麻煩...”
說著,塞壬的眼神不自覺瞟向癱倒在地上滿臉糊血的安德魯,聲音遲疑:“但是這位...”
祁琅也看了一眼:“...”
呀,早知道剛才就不往臉上打了,失策失策。
“哎呀呀,你看這事兒鬨的。”
祁琅拽著安德魯的腳踝把他拽過來,從他臉上身上冒出來的血在地上拖出一條殘暴的凶案血痕。
把安德魯拽到自己旁邊,祁琅徑自薅起他那一頭用發膠精心修飾過的短發,這一拽力道有點凶,柔韌的頭發根根繃斷,一把把的在半空中飛揚。
已經半昏迷狀態的安德魯被這頭皮的劇痛生生揪醒了,艱難地紅腫的眼睛,一眼就看見那殘暴的女惡魔那張放大的臉,他瞳孔一縮,條件反射就開始慘叫,嚇了祁琅一大跳,反手一巴掌就糊過去:“叫什麼叫,突然一下子嚇死個人啊!”
“...”安德魯“噗”的一聲,慢慢吐出幾顆染著血的牙來,他呆呆盯著那滾落到地上的幾顆牙,又抬起頭呆呆看著祁琅,兩眼一翻二話不說就暈了過去。
塞壬:“...??”
“太麻煩您了,我們沒事兒,真的,就是情侶間的一些小口角。”
祁琅歎了口氣,像是對安德魯的嚇暈一無所知,揪著他的頭發強行把他腦袋要往自己懷裡塞,但是在看見他滿臉血糊的時候又改了主意,把他臉朝地懟在自己腿邊,溫柔地撫摸著他相對乾淨的後腦勺。
塞壬眼睜睜看著安德魯被壓的臉一下一下懟在地上摩擦,五官被徹徹底底糊成一張血餅。
他表情輕微抽搐一下,遲疑問:“...情侶?”
“是啊。”
祁琅看著安德魯的眼神柔和的像是能滴出水來,聲音也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憐惜:“我知道,我們這對情侶和正常的不一樣,也許你會覺得奇怪,但是請你相信,這絕不是我所願,是他...是他就喜歡這樣...這樣粗暴的~”
說到這兒,祁琅捂住自己的臉嚶嚶嚶哭訴,活生生的星際六月飛雪版竇娥冤:“我勸過,我真的勸過,我說你這樣不好,我說我舍不得、下不去手,他不乾,他拉著我的手,讓我必須用力,說我越用力他越高興,他都承受的住,打死算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隻能這樣...”
“...”塞壬的表情一言難儘,他看了看癱地上麵如死灰血都快流乾了的安德魯,扯了一下嘴角,竭力維持著最後的禮貌:“您覺得這種說辭...我會相信嗎?”
“為什麼不信呢?”
祁琅眨著大眼睛,真誠的疑惑:“這個解釋還不夠合理嗎?還是你一定要聽我承認我剛才是想打死他你才滿意?”
“做人啊,難得糊塗。”
祁琅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我湊合一下編,你湊合一下聽,這事兒不就平平靜靜過去了嘛。”
塞壬複雜看著她,慢慢地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您真是太有意思了。”
美貌的歌者舒展著眉目,雙手撐著膝蓋,帶著一些親昵的意味,友好的商量著:“如果能平平靜靜過去當然好,所以我有沒有那份榮幸能邀您共舞一曲?”
祁琅猶豫,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戳著安德魯的腎,把他戳的像一條上岸的鹹魚一下一下蹦躂:“可是我還有仇要報啊。”
“我美麗的小姐。”
塞壬無奈地作揖:“我為這場演唱會籌備了很久,付出了很多心血,請求您給我這個麵子,讓一切都能平平安安度地進行下去吧。”
聽他這麼一說,祁琅都覺得自己太無恥了。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其實我真沒想到會鬨大。”
祁琅羞愧地說,從兜裡掏出來相機,對著塞壬哢嚓就是一照,一張張動態照片從相機下麵打印出來,祁琅順手拿出一張,遞到塞壬麵前,眼睛亮晶晶的:“不瞞你說,其實我是你的忠實粉絲呢。”
“...”塞壬禮貌微笑:“謝謝。”
他再次發出邀請:“外麵放著音響,但是我也不能離開舞台太久,您願意接受我的邀請,與我一起上台去嗎?”
“當然可以,我的榮幸!”祁琅驚喜的大笑,意有所指推了推照片。
塞壬疑惑:“什麼?”
“簽名照啊。”
祁琅抿唇一笑:“其實我們全家都很喜歡你,簽個十七八張就行了。”
“...”塞壬笑容微微僵硬,委婉說:“我不太喜歡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