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宴是帝國僅次於新年的重要節日,相傳千年前帝國先輩離開母星走向星海, 開啟宇宙大航海征服時代, 就是從那一年的秋宴開始的。”
貝芙娜對著鏡子仔細觀察自己鬢角紋著的玫色花紋, 又輕輕碰了碰自己用星辰石發卡彆著的精致小卷發, 滿意地點點頭, 扭過頭看著祁琅正擺弄著一個小針劑管,頓時嫌棄說:“這是什麼玩意兒?你來參加宴會帶它乾什麼?”
“這可是好東西, 殺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備。”
祁琅扔給她一支:“拿好了,以後誰敢欺負你,給他來一支,送他當場去世。”
貝芙娜接過針劑管正在好奇地把玩呢, 聽她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手上的東西燙手到不行,險些就給扔出去:“你你你, 怎麼儘整這些危險玩意兒。”
“唉。”
祁琅也很是感慨:“因為我難啊, 總有壞人想害我,珍愛生命, 當然要小心謹慎。”
貝芙娜信她才有鬼, 光她看見的被這牲口折騰進醫院的就不下十個了。
她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手上卻是誠實地把藥劑收起來, 湊過來笑嘻嘻撞了撞她:“這又是你家那個阿諾德小天才給你做出來的, 我看你天天往他那兒跑, 關係不賴嘛~”
“為什麼話到你嘴裡就這麼猥瑣呢。”祁琅納悶:“我們真的是純潔的雇主與研究員的關係。”
“哼,現在還給我裝,誰還沒有千八百個前男友啊, 我又不歧視你。”
貝芙娜小聲說:“我隻是提醒你,這次秋宴奧菲莉亞也在。”
“大皇子的未婚妻?”祁琅“哦”了一聲:“所以呢?”
“你果然不知道。”
貝芙娜嘀咕:“其實一直有一個傳聞,以前阿諾德和奧菲莉亞有過那麼一段曖昧,甚至就連險些定下的婚約也不是兩人不願意,而是因為奧菲莉亞和大皇子定下了婚約,阿諾德受了情傷才與自己的家族和喬伊斯家族決裂的,即使這麼多年都舊情難忘,從那之後再沒參與過貴族宴會。”
祁琅想想阿諾德那做起實驗來六親不認的狗德行,感覺“舊情難忘”這四個字怎麼往他臉上貼怎麼不合適。
不過是真是假又怎樣,手下工具人的愛恨情仇跟她有什麼關係,祁大海一臉無所謂,看得貝芙娜牙癢癢,恨鐵不成鋼:“你怎麼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你遇上奧菲莉亞小心點,女人的嫉妒心可怕的很,她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得罪了她的未婚夫大皇子,又與她的前情人糾纏不清,你覺得她會放過你?
我告訴你,憑借我多年的宮鬥經驗,我覺得這次秋宴肯定不簡單,你絕對是重點被攻擊對象,到時候你小心點,陌生人的酒不要亂喝,陌生人的邀請不要接受,說話也注意點,千萬彆掉進彆人的陷阱裡,你不知道好多人的心臟得很,臉上對你笑嘻嘻,說不定背後就藏了把刀子打算把你先奸後殺。”
“...”祁琅看著絮絮叨叨的貝芙娜,默默把後腰的匕首彆的更緊一點,露出柔弱且心驚膽戰的微笑:“真的嘛,那太危險了,好的好的,我都聽你的。”
飛行器一路飛往位於郊區的皇家彆苑,這是一片占地龐大的西式宮殿群,曆來是作為歐格拉皇室舉辦宴會的場地,四周連綿群山環繞,更遠處是遼闊的海洋,從天空往下俯瞰,夜空下的彆苑就像被群山高高簇擁捧起的明珠,流光溢彩,華美不可方物。
萊斯從後麵的飛行器下來,為她們打開艙門,祁琅貝芙娜一路往前,入目儘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這一次的秋宴是三皇兄負責籌備的,現在看起來還不錯。 ”
貝芙娜想了想,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說真的,你現在得罪了大皇兄,乾脆去投奔三皇兄吧,他為人倒不像大皇兄那麼不擇手段,跟著他,他應該不會虧待你的。”
說著貝芙娜指了指不遠處一位端著香檳正與人談笑的軍裝男人:“那個人看見了嗎?那是蕭鋒,三皇兄的心腹愛將,你一會兒過去,和他說兩句話,聊一聊,三皇兄會明白你的意思的。”
祁琅眯著眼看了看那個人,搖了搖頭,翹著唇角看不出什麼意思,貝芙娜看她好像沒當回事兒,還要再勸,對麵人群中卻大步走過來一位挺拔修長的男人:“見過兩位公主殿下。”
“克裡斯。”
祁琅看見他就笑了:“好久不見啊,最近過得怎麼樣?”
“謝謝殿下的關心,一切都好。”
克裡斯欠了欠身,矜持又風流的模樣顯得風度翩翩,他看著萊斯,微微頷首:“特米爾安侍衛長也在。”
“見過西塔爾司長。”
萊斯微笑著說:“經日不見,司長閣下風采依舊。”
克裡斯虛偽客套著:“您太客氣了。”
兩個男人在那裡你來我往,貝芙娜挽著祁琅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小眼神漸漸開始不對味。
她剛要張嘴,祁琅眼疾手快一把糊上她的臉,強行把她轉個身:“這種場合你姐姐也該到了,趕快找你姐去吧。”
貝芙娜哼哼:“你就是想支開我,還敢不敢更生硬點。”
“不敢。”
祁琅推著她的背,意味深長說:“快走吧,去你姐姐身邊待著,彆亂晃。”
貝芙娜被她推著走了兩步,步伐漸漸慢下來,突然頓住,慢慢轉過身看她。
她遲咬著唇,遲疑了一會兒,小聲說:“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你可以見見我姐姐和...姐夫。”
祁琅一頓,轉過臉來,似笑非笑看著她。
“貝芙娜。”她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又不傻。”貝芙娜摳著手指,小小聲說:“我可說好,我隻負責介紹,之後你有沒有本事入我姐夫的眼,我可就不管了。”
雖然隻是介紹,但是一個能直接與帝國中央總司令對話的機會,已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要知道那可是帝國真正的二號人物,皇帝陛下最信任的心腹,即使是大皇子與三皇子也不敢唐突、甚至連結交都要再三小心謹慎的人物。
祁琅忍不住笑了,她走過去,用力揉了揉貝芙娜那一頭小卷毛,氣得貝芙娜哇哇跳腳:“你乾什麼?!我的發型啊,你恩將仇報——”
“——我的小貝貝,真是太可愛了。”
祁琅笑著捏了一把她的臉,在她炸毛之前退後兩步,雙手插兜:“好了,快走吧。”
貝芙娜捂著腦袋,看著她不敢置信:“你...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我肯定是會去的,但不是現在。”
祁琅微笑著看著她,輕聲說:“不用為我擔心,貝芙娜,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你姐姐,我,或者其他什麼人,我們的事情,我們都會處理好,而你隻需要安安心心當你嬌縱任性臭屁傲嬌的小公主,想乾嘛就乾嘛,想欺負誰就欺負誰,永遠是一隻被寵的鼻孔朝天的小孔雀。”
貝芙娜呆呆看著她清亮的眼睛,聽著她帶著笑意的聲音,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眼睛酸酸的。
“...雖然你這麼說有點感動...”
她揉了揉眼睛,鼻音有一點哽咽:“但是為什麼我聽著那麼像腦殘惡毒女配,將來會被車禍毀容家道中落全網黑最後被賣去紅燈區的那種。”
“...少看點狗血小言吧”祁琅無言以對,真心實意地勸:“好好的孩子,眼瞅著腦子就開始長坑了。”
把氣炸了的貝芙娜送走,祁琅轉過身就對克裡斯說:“讓你查的三皇子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剛才還讓人當小孔雀呢,轉臉眼都不眨就開始壓榨他,克裡斯輕輕“哼”了一聲,陰陽怪氣:“您對貝芙娜公主真是很好啊。”
“是啊。”
祁琅真誠說:“你要是有個當總司令的姐夫,我也把你當祖宗供著。”
“...”克裡斯被她這血淋淋的捧高踩低醜惡嘴臉震在當場,緩了好一會兒才艱難說:“就算是事實,您就不能遮掩一下嗎?”
“那不行,我是個坦蕩人,做不來假惺惺的那一套。”
祁琅坦坦蕩蕩:“有錢有勢的是大爺,其他的都是工具人,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心裡就沒點數嗎,還非得我說出來,多傷感情啊。”
克裡斯萊斯同時感覺自己胸口中了一箭,克裡斯強撐起最後的倔強:“我也有錢,西塔爾家族是帝國首富。”
言下之意是,他也是有資格當小公舉的。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的錢又不是給我的。”
祁琅詫異反問,又突然眼前一亮:“難道說你願意把你的繼承權無償轉讓給我?那你爹也不會答應的,這不太合適吧,但是等熬死你爹你自己能當家作主了還得不少年呢...”
“...夠了,夠了。”
克裡斯不知道話題怎麼就往如何熬死他爹合理轉移資產這條歪路上狂奔了,為了避免家產都被人搬空,他堅決且生硬地轉移話題:“三皇子最近通過我們家族的航線運了一批奢侈品送往臨近的星球,我私下調查發現那批物資被暗中運來了帝都星,但是海關並沒有任何記錄,三皇子甚至他周圍人名下的住宅裡也沒有發現可疑物資的存儲。”
現在雖然有空間紐能夠短時間攜帶大量物資出行,但是空間折疊技術還並不是很成熟,空間紐的承載量不大不說,東西放裡麵時間長了,空間紐就會直接崩裂掉,連帶著裡麵的東西一起消失在宇宙深處,所以即使用空間紐運輸大量東西,也終究是要找一個寬敞的地方長時間存儲物資。
而以克裡斯的眼界,能被他特意點出來的一批物資,顯然是一筆數額驚人的財富。
祁琅若有所思:“隻是奢侈品?”
“運輸公司有保密協議,對於運送的物資隻能做簡單的抽樣檢查。”
克裡斯意味深長地說:“抽樣檢查的那次,顯示的確隻是奢侈品。”
言下之意就是,也有可能在奢侈品皮子底下藏著更有價值的、且不能見人的東西。
比如帝國嚴禁私人運輸的特殊藥劑、生物原材料乃至是,軍火。
“運到帝都星就消失了,那真是有意思。”
祁琅饒有興致:“無論是奢侈品還是其他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冒著那麼大風險運來帝都星,不能吃不能喝的,總是要用來換更有價值的東西的。”
所以,東西藏在哪兒?要和誰換,又用來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