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校舍遊戲場。
距離張老師宣布遊戲開始,已經過去了兩節課的時間。
吳柘不安地在座位上動了動,在他斜後方,沈秋除了剛開始清醒過一會兒,便再次失去了意識。
托吳柘的福拖延時間,沈秋趴在課桌上倒是未遇到被提問的情況。但相對的,到現在為止隻有沈秋的積分是碩大的零。
在血眼係統宣讀遊戲規則後,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場遊戲中積分的重要性。
畢竟誰也不想好不容易活下來但被怪物選中寄生啊!
一旦明白了這點,被匹配到遊戲場的一男一女值班老師便爭先恐後地主動答題了。
剩下的人心裡掛念著沈秋,根本沒心情答,吳柘倒是撿那兩人不會的題目拖著時間答了。
其他的諸如趙睿明等人,因為在最初的思想道德課隨便寫了點東西交上去,有個基礎積分。
按照課表,現在是下午第一節,誰也不知道徹底上完一天課後又會有什麼情況發生。
“好了,下課!”張老師陰森森地看了剩下的人一眼,帶著他的學生傀儡從原地消失。
課間時間到了。
所有人湊到一起,男女值班老師對他們懷有警惕,但又害怕這幾個明顯身懷絕技的人把他們推出去當墊背的,因此也不遠不近地聚了過來。
沈秋就被他們圍在最中間,場麵些許滑稽。
“這樣不行,”趙睿明憂心忡忡地說,“沈秋開始發燒了,課間就這麼長,咱們得抓緊想想辦法。”
遊戲場開啟到現在,趙睿明用一個課間的時間給兩個普通人講明了相關事項,姑且不讓那兩人到處亂跑。接著,他又用一個課間的時間和其他人交換了情報。
其中曾經作為受害者,如今是新異能者的趙惠然提供了不少有關張老師的線索,其中就包括了詭異的時間混淆能力。
總的來說,時間拖下去對所有人都不利。
“還有什麼情報沒交流過嗎?或者這兩節課有什麼新發現?”趙睿明揉了揉太陽穴。
烏瓊麵色凝重,“沒了。”
趙睿明在小隊中一向不是智囊角色,麵對眼下的情況隻覺頭疼,“我記得你們之前獨自麵對怪物的時候效率挺高的?”
他也不想給年輕人施加壓力,剩下的話也就在心裡念叨念叨。
之前這幾個人能在三節課的時間內弄明白舊校舍的怪物和規則,還差一點就讓所有怪物全部被清除了,怎麼現在就卡關了呢?
烏瓊心思縝密,一下子就聽出來趙睿明的潛台詞,但他隻是沉默著不說話。
而吳柘不一樣,他原本就是個普通學生,性格直爽想到什麼說什麼,聞言一拍手。
“哎呀,您這麼一說,好像大部分的線索都是沈秋找到的!她對怪物格外有一套!”
是了,且不提血眼係統初次出現,沈秋就能獨自撂倒兩個怪物,後來更是背著趙睿明在H市來了個小範圍大掃除。
仔細算算,沈秋麵對怪物的次數不比特殊執行部門的正式隊員少了。之前大家都以為是沈秋的異能特殊,現在想來,沈秋就是對怪物很有一套。
所有的目光便再次全部彙集到沉睡的沈秋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女生還在沉睡中,正如趙睿明所說,她正因不明原因發燒,蒼白的臉上帶著些紅潤,眼皮下的眼球在不安地轉動著。
“她看起來不太好……”女老師征求過趙睿明的同意後摸了摸沈秋的腦門,被溫度嚇了一跳,“這得快四十度了吧?”
沈秋趴在桌子上,因為他人的觸碰身體歪了歪,外套口袋裡掉出一遝報紙來。
“這是……?”
吳柘卻是猛
地跳起來,“對了!還有這麼一種方法!”
他立刻把之前捉迷藏遊戲場的事和趙睿明說了。
“……沈秋找到了捉迷藏怪物的相關資料,讓我等在原地,再過不久,我就莫名其妙結束遊戲了!”
趙睿明若有所思,“所以,怪物們都是有自己的背景資料的?可以從搜集到的信息中推出弱點?這個角度倒是很有道理。”
“當然!”吳柘興奮地說,他越講越覺得有道理,“檔案室,你們還記得嗎?除了教室以外唯一有信息的地方,報紙就是從那拿的!”
趙睿明看了眼教室最前麵的表,立刻下了決定,“其餘人在教室先總結下報紙的資料,吳柘和我去趟檔案室!”
吳柘:“是!”
兩人急匆匆穿過走廊,走廊雖然嶄新,但隨著一節節課程的繼續,舊校舍到處都是隱隱蠕動著的黑色絲線。
等到了檔案室,更是如此。
張老師的能力在變強後無疑更加棘手了,原本可以輕鬆進入的檔案室門纏滿了黑色絲線,對外來者表示強烈的拒絕態度。
不用趙睿明開口,吳柘便上前一步用掌心的火苗將它們燒得乾乾淨淨,“哢嚓”一身,門開了。
檔案室裡麵倒是沒有變化,兩人一衝進去,便進行地毯式搜索,吳柘來過一次,已是輕車熟路,他們順走了牆上的照片,還有幾個寫著張老師名字的大獎狀。
隨著他們取走了檔案室的東西,房間的光線變暗,角落隱隱有令人不安的窸窣聲。定睛一看,大量的絲線正向二人蜂擁而來。
“走!”
二人狂奔出檔案室,趙睿明猛地關上了檔案室的門,將躁動的黑色絲線擋在門後。
直到回到教室,吳柘的心臟還在瘋狂跳動,黑色絲線觸碰到臉頰的詭異觸感還停留在皮膚表麵上。
——這可太刺激了!
趙惠然招呼他們,“快來!我們找到有用的信息了!”
趙睿明急忙湊上去,“什麼?”
那厚厚一遝報紙中有關張老師的報道,足足鋪滿了四張課桌。
趙睿明俯身仔細讀起來,按照時間排序,第一張是個頭條。
《喜報!彩虹高中高三一班學生全員高考成績過一本線!》
下麵正是張老師和學生們的合影,同吳柘在檔案室中找到的畢業照一模一樣。
趙惠然又把時間排序最後的報紙指給他看,“再看這個。”
《惡性/事件:男老師常年向學生施壓導致多名學生患有心理疾病!》
頭條下的照片是張老師的單人照,他不再帶著標誌性的和善笑容,看向鏡頭的眼神冷冷的。
這兩條新聞橫跨將近十年,其餘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印在邊角位置的新聞,被人用紅筆圈了出來。
其中學生進入大學後重度抑鬱退學的新聞占有十數例,足有一大半,而另外幾例則是學生成功攻讀最高學位但完全沒有自理能力的相關內容,最後是幾篇尋人啟事。
林林總總,高三一班畢業名單裡麵大多數人名都能對得上號。
趙睿明計算了下人數,“這麼說來,沒出事的學生隻剩下八人?”
眾人對視了一下,算上已經死亡的值班老師,他們這些被迫參加遊戲的人不就正好是八人嗎?!
烏瓊快速翻到報紙最後一頁,他念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張天的極惡行徑最終被曾經的學生揭露,學生們共□人回到了曾經的校園搜集到了證據……”
應當寫著人數的地方被墨跡汙染了。
眾人心中也有了猜想,這就是最後可以生還的人數!
“不可原諒……”
陰冷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不知何時,張老師
竟然出現在了他們身後,他的身形暴漲,足有兩三米高,再次變為怪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