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相信沈秋會害怕區區一個高考。
當然,沈秋本人也很是無語,既然能力不足檢測不到她害怕什麼,其實可以什麼都不具現出來的,非要來這麼一出添堵。
吳柘使勁伸脖子悄悄看沈秋麵前的成績單,他視力極好,一眼就看到了慘不忍睹的成績。
“哇,全科不及格……放在咱們校是得複讀了。”他小聲和唐悅咬耳朵,後者讚同地點頭。
沈秋犀利的視線掃過,同是重點高中的同學,然而這兩個人是貨真價實的學霸。
兩個嘲笑學渣的學霸默默住口。
沈秋這才收回視線,準備毀掉麵前這無聊的成績單和不斷重複著通話內容的手機。
然而,手機播放的語音卻有了新的變化。
“嘟嘟”兩聲後,一道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帶著公事公辦的冷硬語氣。
“資料顯示您是沈佳佳唯一親屬,很遺憾,您的姐姐在一場實驗事故中不幸身亡……”
沈秋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要發出嘲諷的嗤笑。
“咚!”
沈秋腳邊瞬間壘起一座墓碑。
手機又來了新的電話,不等沈秋接聽便自動接通。
“您好,您的好友唐悅在旅行中不幸身亡,特此通知您來參加葬禮……”
唐悅指了指自己,“我還好端端站在這裡呢!怎麼就忽然給我下死亡通知書了?”
“您好……”
但那部手機可不管,一通又一通電話蜂擁而至,隨著死亡通知接連到來,沈秋腳邊的墓碑也越來越多。
遠遠望去,沈秋快要被墓碑淹沒了。
她獨自站在大片的墓碑中。
正如於玉澤所說,這層會將內心的恐懼之物投映到現實。
或許沈秋早已在內心演練了無數次身側空無一人的場景,所以她才會對每一次意外反應平淡。
“您好,世界上隻剩下您一個人了。”手機說,“所以下一個要消滅的是自己——”
沈秋捏碎了那部聒噪的手機,她掃了眼周圍的墓碑,露出些許苦惱的表情。
“從哪個角度破壞掉墓碑才顯得禮貌點呢?”她嘟囔道。
但很快,沈秋不用再苦惱了,金字塔地下一層極大,此時齊文等人在另一端解決了他們的恐懼之物,恰好趕到沈秋所在的角落。
齊文三人沒能聽見剛剛手機的通訊內容,因此再一次與沈秋的真實身份擦肩而過。
“害怕墓碑?這可夠少見的了。”齊文說道。
他剛解決完那些昔日被於玉澤獻祭的隊友們,心裡沾點不痛快,連帶著看沈秋也不順眼。
齊文隻知道零一的名聲,這人因為是S級異能者便在首都庇護所肆意妄為,現在庇護所還有零一的通緝令呢。
零一的麵目和通緝令上的不同,齊文猜測是零一用了改變麵容的道具,又或者現在才是她的真實容貌。
但這不礙於齊文看零一不順眼。
憑什麼啊,大家都是S級異能者,他們甚至是先來的,結果官方的那些家夥倒是忽然和零一等人抱團了,顯得齊文他們格格不入。
沒有遠見的家夥們,齊文想,有於玉澤在,他們才是掌握了最多情報的那方,話語權遲早會來到他手裡。
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倒黴蛋刷滿好感度作為可以獻祭的後手。
要想讓魚兒上鉤當然得先展現出絕對的實力。
齊文瞟了眼眾人的神情,他不知道一堆墓碑有什麼值得浪費時間的,於是他提起隨身武器,一個沉重且巨大的金屬錘子。
齊文是強化型異能,到了S級後,他單靠身體蹦發出的力量憑空移走一座
小山都不在話下。
“真不知道墓碑有什麼好懼怕的,”齊文陰陽怪氣地說,“既然你不敢毀掉,那麼我來吧!”
沉重的錘子高高揚起又猛然落地,地下空間立刻震顫起來,但因為遊戲場的緣故還是□□地沒有坍塌。
但錘子落地發出的餘震仍不可小覷,那幾個新人異能者便因戰鬥經驗薄弱而在震顫的大地上左搖右晃起來。
烏瓊眉頭一跳,“喂!你……”
齊文卻說:“都是S級異能者,怎麼就她特殊?女的就是婆婆媽媽的!”
隻是一擊,那些墓碑全部崩裂開來,最後化作一捧捧荒漠中最常見不過的黃沙,還有一些其他異能者的恐懼之物,通通在這一錘的威力下化為飛沙。
非常漂亮的清場。
齊文帶著自得,他先是和於玉澤對視一眼,後者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於是齊文又看向其餘的人,在新人異能者中收獲大片驚歎和隱隱崇拜的目光。
“雖然一開始有些小誤會,但我還是希望大家可以一起齊心協力度過難關的!”齊文揚聲說道,“既然進了遊戲場大家就都是隊友,任何人都可以向我求助!”
“不說彆的,我曾單獨殺死過S級怪物!實力在異能者中少說也能排進前五名!”
在他們的異能小隊中,齊文的能力頂尖但不特殊,他也不像於玉澤那樣有八百個心眼,但齊文就是能當隊長。
隻因為齊文天生具有凝聚力和親和感,同樣的話彆人說不能有用,但換齊文說就有著神奇的吸引力。
齊文的異能力名為“領袖”。
於玉澤稱他為天生的領袖,隻憑借直覺就能讓一群從性格到行事作風全部南轅北轍的異能者們甘願團結起來。
那些在官方的培訓下沒怎麼真正獨自出過任務的新人們立刻流露出驚豔羨慕的表情,也有人已經躍躍欲試要和齊文認識一下了。
齊文露出笑容,他太習慣這樣的目光了。
他又看向那幾個官方異能者和跟隨著零一的女性,想要看看他們是作何反應。
然而和齊文預料的不同,那幾個S級異能者連餘光都沒分給他半分,反而是神色緊張地看向他身後。
他的身後?有什麼好看的呢?
齊文上揚的嘴角微微垂了下去,名為“領袖”的異能力雖然強大,但也有一些非常現實的特質。
厭惡被正麵頂撞和被忽視。
齊文皺起眉,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感到視野驟然倒轉。
伴隨的還有巨大的驚呼聲與劇痛。
齊文帶著點茫然,直到他的視野在旋轉、愈來愈低,在空中形成一個優美的弧線,齊文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有人摘掉了他的頭。
“咚”的一聲,人頭落地,齊文看到的是零一那冷淡到幾乎沒有感情的臉,零一站在他身後,如今那具失去了頭顱的身體正跌倒在地。
沒人反應過來,沈秋摘下了齊文的頭,後者前一秒還在宣揚自己的實力,如今已經人頭落地,不得不說有股滑稽感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