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從河裡出現呢,這樣的出場方式也是獨一份。
“我可以加入你們嗎?”沈秋忽然提出要求,但對於高級遊戲場來說,實在是個過於冒失的請求。
戚金沒說話,他還在盯著沈秋思索。
“妹子等一下哈,我們商量一下。”最後是瘦高個對沈秋說道。
沈秋點頭,一點都沒有其他新人會有的局促不安。
很快瘦高個攬著戚金的肩膀到一邊去,一起跟過去的還有其他幾個隊員。
他們快速走遠幾米,然後一改在沈秋麵前的拘謹,開始小聲竊竊私語。
“隊長,你怎麼看?在高級遊戲場哪會有新人加入啊?”孔心,那個瘦高個青年迫不及待地問。
他回頭看了一眼,沈秋正在十來米外盯著腳下的泥土發呆,看起來對他們的聊天內容一無所知。
“但是不排除遊戲場出Bug的可能,自從戚哥上次大範圍發動異能,遊戲場不是崩潰過一次嗎?”孔心旁邊的小孩認真加入對話。
隊伍裡唯一一個異域麵孔咬著含糊不清的普通話糾正道,“親愛的邵星,那次是異能失控。”
隊友們的終點逐漸跑題,戚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他也回頭看了一眼沈秋。
沈秋察覺到戚金的目光,微笑著揮了揮手。
她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但以這幅麵貌出現在陌生的遊戲場,怎麼可能開心呢?
戚金頓了頓,也揮手向對方致意。
他的異能在持之以恒地運轉著,但落到沈秋身上的分析結果卻滿是問號。
他的隊友們注意到二人的互動,於是討論得更加熱烈了。
最後還是孔心要靠譜一些,他抬頭看了眼高高懸掛在頭頂的數字,“隊長,遊戲要開始了,要不你定個結論?”
“沒有結論。”戚金悶悶地說,“不好讓她落單,先一起行動吧。”
一句‘沒有結論’又讓他的隊友對沈秋回頭猛瞧,即使是認定的隊友,戚金仍然會為這些人的缺心眼感到窒息。
要問這些人是怎麼在遊戲場中混成高級玩家的?
——腦子轉移到異能等級上了。
[遊戲開始!]
難聽且低啞的聲音響起,不是沈秋熟悉的血眼係統的聲音,於是沈秋又是抬頭看了看。
天空上還是那幾個看起來毫無美感的字體組成的幸存者人數,沈秋悄悄發動異能力,世界瞬間變成黑白色。
老樣子,隻有怪物是彩色的。
她看見的天空也不再是一望無際的藍天,而是布滿了血色的經絡,密密麻麻鋪滿整個天空。
是過去的血眼,要不要試試殺死它?
沈秋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這個充滿誘惑的想法。
主要是她失控的異能不太能支撐這個計劃。
“那個是‘主宰’。”戚金說,他開完了小會,重新來到沈秋身前,保持著禮貌的社交距離。
沈秋眨眨眼,“你們叫它主宰。”
戚金謹慎地沒說話,他總覺得沈秋說話怪怪的,難道還有彆的名字稱呼嗎?
每個遊戲開始前都會有相同的聲音宣布遊戲開始和結算遊戲獎勵,久而久之,玩家們稱呼它為主宰。
沈秋覺得陷入沉思的戚金很有趣,在過去的時間裡,無論是玩家還是血眼,都有著後來的遊戲場沒有的鬆弛感。
在沈秋眼中,過去的遊戲場有太多的空子可以鑽了。
但他們在不該專注的地方浪費太多時間了,沈秋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
“車來了。”沈秋忽然說。
玩家們不明所以,但很快,一輛大巴車憑空出現,停在了玩家麵前。
“快要發車了,還在等什麼呢?快上車!”
大巴車的門打開,裡麵是熱熱鬨鬨的旅行團,一打眼看去全是上了年紀的老年人,坐在靠門的老太太熱情地招呼著玩家。
沈秋第一個走了上去,車上的空位正正好好對應著玩家數,穿插在老年遊客之間。
沈秋偏偏選了唯一一對挨著的座位其中的一個坐下了。
戚金接著走進去,不用其他玩家糾結坐在敵我未知的沈秋旁邊比較好,還是坐在明顯是遊戲場NPC或者怪物的老年人旁邊比較好,戚金直接坐到了沈秋旁邊的座位。
其他人麵麵相覷。
司機探出頭不耐煩地催促道,“還要不要上車了?!”
玩家們這才魚貫上車。
沈秋還是落湯雞的模樣,她隨手又擰了一把滴水的裙擺,攥出來的水淌了一地,換來後座老太太不滿的瞪視。
然而當事人根本不在乎,連頭都不回地說道,“不好意思哈。”
說完,沈秋就這麼自在地靠在車窗邊,悠閒地注視著窗外的風景,任由以她為中心的區域都染上一層濕氣。
沈秋在憋笑,她了解18歲和21歲的戚金,都是很好懂的性格。
如今這個20歲的戚金也很容易看透,比起18歲的懵懂和21歲的老成,麵前這個戚金用什麼詞比較好形容呢?
沈秋想了想,揚起嘴角。
年少氣盛這個詞很適合。
人生錯覺之一,認為自己是能夠拯救世界的主角。
沈秋在與戚金在金色空間中閒聊時戚金提到過,戚金在剛覺醒異能的那年是最為膨脹的。
探索欲、掌控欲都處於最強烈的階段。
……或許。
沈秋看著遞到眼前的毛巾,默默看向戚金。
怎麼回事啊,剛剛誇獎完,朋友你就又露出了好欺負的模樣啊?
戚金的表情很認真,“擦擦。”
沈秋沒接,她盯著戚金,青年表情定格在一絲不苟的嚴肅上,但隨著沈秋長久的凝視,他臉上出現了不易發覺的不自在。
沈秋:“哦。”
她慢了半拍應下,接過了毛巾的瞬間,似乎能聽見戚金內心一聲如釋重負的歎息。
仿佛剛剛是在擔心沈秋不接過毛巾該怎麼辦。
沈秋:“……”
沈秋悟了。
社恐的探索欲和掌控欲的巔峰,指能主動與陌生人搭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