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樓外。
神出鬼沒秦飛拿出了一張證件在王一先麵前晃了晃,對著王一先輕吐煙圈。
“把你撞鬼的過程都說一下吧。”
王一先的視線在看清證件的瞬間凝固了,表情如遭雷亟。
這一刻,王一先心中湧出了荒謬猜測:
難道,這世界上不僅有暗麵、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甚至還有這種力量的管理者?
難道那些流傳在這片土地上的傳說,不僅僅是傳說,而是確有其事?!
不知不覺的,王一先靠近了秦飛,就如同靠近了那個光怪陸離難以言說的世界。
但與此同時,更遠處一些的黑暗裡,一個滿身凶氣,連麵上都紋滿嚇人刺青的彪形大漢在此刻冷哼一聲,摘下頭上的耳機。
“就知道這小子沒用!一群連血都沒見過的惡靈而已,竟然被嚇成這樣!”刺青大漢將耳機丟給主駕駛座的人,開門下車,直奔筒子樓,“我去看看那個人怎麼樣了。”
主駕駛座上的人向大漢背影喊道:“等等,封印物沒帶!”
刺青大漢自信揮手:“不過是一群惡靈而已,用不著封印物!”
·
筒子樓內。
從天亮到天黑,沈尋已經對著這片天空畫了很久了。
然而無論怎麼畫,沈尋都畫不出自己想要的那種感覺。
——明明靈感儘在胸中,明明畫卷早已經在腦中浮現,但他卻遲遲畫不出那種神韻,也遲遲無法保存對這個世界的修改。
而這種困擾著沈尋的虛無縹緲的感覺,則名為“神跡感”。
沈尋知道自己在遊戲中的任務是創造世界、創造生命,也知道自己的另一個任務是打開那扇通往信息態世界的“大門”,所以在明白這兩個任務後,沈尋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為什麼他不能將這兩件事結合起來一塊兒做呢?
創造世界、創造生命,這是造物主的任務,這是在實施神跡。
而打開信息態世界的大門,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神跡。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不乾脆將兩個神跡合並?
為什麼他不乾脆在這個世界造神?!
是啊,沒錯,這是多麼簡單的解決辦法啊——既然世界和
他都需要神跡,那不如乾脆來造神吧!
隻要他將用自己的畫筆在這個世界的雲端畫出神靈,然後借助神靈的眼睛去創造和觀察這個世界,這樣一來,他所需要的一切神跡,不都就此迎刃而解了嗎?!
而隻有黑色顏料能夠使用這一點也不必擔心,因為顯露神跡並不代表要畫出神靈的模樣,而隻需要在陽光明媚的天空用顏料側麵烘托出神跡感就夠了。
因為神跡必然是神秘的,如果太過清晰直白,反而會淪為下乘。
抱著這樣的念頭和興奮,沈尋開始動筆。
然而沈尋沒想到的是,他雖然捕捉到了心中的靈感與神跡感,但想要將它呈現在畫紙上卻是千難萬難。
他在繪畫界麵上給他需要的“神跡”搭建了數個框架,最後卻又全都否決,他也曾數次硬著頭皮動筆,後又全部廢棄。
——到底什麼才叫做神跡?
恢弘壯麗,神秘莫測,超乎想象,不可名狀。
就像是遊戲中那位上將縱身化作白龍直撲天空的那一幕,神秘、瑰麗,超乎想象。
沈尋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試圖模仿當初看到白龍時那一刻的震撼,想要將那一瞬間的神跡感再度呈現紙上。
但不行。
感覺不對。
他做不到。
可是為什麼?他明明可以做到的!
他明明有這個實力!
沈尋陷入了難言的焦慮,手指在手機屏幕顯現的畫紙上塗塗抹抹,竟然與手機僵持到了天黑。
而就在沈尋固執得想要與手機一直僵持下去時,沈尋突然聽到了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格外響亮。
——嘭!
沈尋猛地驚醒,這才發現天也黑了,懷裡的貓貓也不見了。
他循著聲響來到客廳,打開燈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裝著羊奶粉的鐵罐倒下了,昂貴的羊奶粉撒了一地,在帶著潮氣的瓷磚上沾了滿地,顯然是不能再吃了。
沈尋愕然四顧,看到了沙發角落心虛探出的半張貓臉。
在對上沈尋的視線後,貓貓嚇了一跳,猛地縮頭,把自己藏在陰影裡,團成一個糯米團子,好像正在試圖讓自己消失不見,就像是每一個犯錯後怕被家長懲罰的小朋友一樣。
沈尋在這片陰影前蹲下,看
著這白白軟軟的棉花糖,心都化了,聲音卻故作嚴厲:“萌萌剛剛做了壞事嗎?”
“……咪。”
“為什麼要做壞事?”
“咪。”
這一回,沈尋又一次聽懂了這軟軟的咪聲。
——因為餓了。
沈尋終於想起,這是一隻還隻有一個多月大的幼貓。
而他明明決定好要照顧這個孩子的。
沈尋嚴肅的表情再也裝不下去了,原本好笑的心情也化作了心疼和歉疚,用雙手將貓貓從陰影裡捧了出來。
“萌萌餓了怎麼不跟我說呢?”沈尋歎息問著。
小貓咪卻非常懂事,輕聲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