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盒打開的那一瞬間,一直散發著絢爛光輝的方盒扭曲了起來,像是從一個發光體變作了黑洞。
——先是被它揮灑出去的細細的輝光化作漩渦,流入方盒;緊接著,包括在沈尋身外的那些屬於褚鴻哲的“信息”消失了,層層粉碎,化作最原始的信息,卷入方盒。
然後是方盒之下的石台,層層粉碎,寸寸燃燒,化作白燼,被吸入方盒,消失不見;
然後是被沈尋隨手放在地上的巨斧,扭曲變形,燒起了可怕的火焰,流入方盒,消失不見;
最後,這個古怪“封印地”裡的一切都以這方盒為中心,化作了可怕的漩渦,被不可抗力緩慢地卷入這個未知的方盒之內!
“不!停下!停下!”那個“人形”發出了不似人的扭曲咆哮,“你怎敢如此對我?!我是中位惡魔,我是從亙古活到今日的捷安特,我是惡與**的化身,你怎麼敢用這種東西來對付我?!”
扭曲的房間內,扭曲的黑洞中,唯一沒有發生扭曲的沈尋捧著方盒,靜靜立在原地,肩上立著他的貓,他那雙漆黑沒有半點眼白的眼瞳靜靜凝望著麵前同樣尖叫扭曲的“人形”,漠然看著它一點點被卷入方盒。
“愚蠢。”
哢噠。
最後一分信息也被卷入方盒後,沈尋扣上方盒,隨手將它擱在虛空。
而這方盒竟也就這樣漂浮在虛空之中,再一次散發出絢爛輝光。
沈尋不必細看,都知道此時此刻的白靈山的村子裡,一定再一次下起了“大雪”。
但那“雪”,究竟算什麼?
“你們這些東西,又算是什麼?”
沈尋想不明白。
“哦,對了,把娃娃給我。”
沈尋向方盒伸出手,那方盒扭動了一下,沒反應。
沈尋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本來是沒這個功能的,可是上一任的守護者不是給你開發了娃娃機這種新功能嗎?”
方盒再次扭了扭,竟好像有點羞澀。
沈尋道:“行了,把娃娃給我吧,做一個娃娃不會多礙事的,乖啦。”
方盒扭動兩下,不情不願地吐出了一個布偶娃娃。
沈尋接過娃娃一看,隻見這娃娃披著巫師袍,看起來陰森森的,詭異又可怕——正是方才那個家夥!
沈尋也不多話,直接把對方的巫師袍掀了,仔細打量對方的真身。而當沒了巫師袍的遮掩後,沈尋才發現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對方的確不是人類,而是一個有肉無皮,所有的器官甚至連肌肉都被壓縮至扭曲的醜陋“人形”。
“‘捷安特’,巨人嗎?”沈尋反複打量,“這是偽裝形態?是不是還可以變回真身?”
沈尋捏了捏這布偶娃娃,很快就看到手上的布偶眼中閃過暴怒,像是要跳起來打碎沈尋的膝蓋。
但怒也沒用,這會兒的它就隻是個娃娃而已,它所有的力量和絕大部分的“信息”,都已經被方盒吞噬了,隻剩白色的餘燼飄灑在白靈山的上空。
沈尋將這娃娃打量了兩圈,很快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類似於徽章的東西。
“徽章?”
上一任守護者的日記裡,好像就提過徽章?!
沈尋摘下徽章,接著方盒的輝光細細打量,一點點辨認出了徽章上的藝術字。
“光,明,會?”
沈尋茫然眨眼:“這是什麼?”
·
與此同時,隔著一整座大海的遙遠之地,無儘的黑暗與無儘扭曲的血肉中,飄渺虛無的聲音傳入了這片死地。
“光,明,會……”
“光明會……”
這三個字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黑暗的血肉中,一隻恐怖的眼睛驀然睜開,投射至虛無的太空之中,而後自上而下地注視著地球,注視著那說出這三個字的陌生之人,如同被異信者喚醒的邪神,即將降下自己的暴怒。
但它的目光落入了虛空。
它困惑不解。
它焦躁不安。
[誰……]
無法被人耳捕捉的聲音在這一刻於地球上回蕩。
[誰在呼喚我們的名字……]
它看過了地球的每一個角落,但都沒有找到那個呼喚的人。
它遲疑地閉上眼。
但下一刻,那聲音再一次出現了。
“萌萌,你覺得這個光明會是什麼?”
[誰?!]
它再度睜眼,暴怒地注視地球,注視人類。
但它所見的依然隻有虛空。
它再度暴怒徘徊,甚至忍不住想要出手降下災禍。
但它卻又知道,此刻還不是自己現身的時機,於是它忍氣吞聲,憤憤地準備再度陷入沉睡。
但——
那聒噪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了。
“光明會這個名字好奇怪啊,聽起來就挺像邪.教的,你說是吧萌萌?”
[……]
這TM到底是誰啊?!
第三次暴怒尋人無果後,它憤怒地找了個耳塞,把自己耳朵堵上,再度陷入了沉睡。
所以它也不知道,就在十分鐘後,它真正的信徒開始呼喚起了它。
——並且沒有得到它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