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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尋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在玩一個《模擬人生》的遊戲,他進入了遊戲中一位上將的夢境裡,並在“第二層夢世界”中為了喚醒這位上將而努力。
雖然在玩遊戲的途中,這個遊戲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變異,比如說出現了以S市為背景的“黃昏之地”,開出了與現實息息相關的新地圖“白靈山”,如今又將沈尋送到了“四年前”的新星小區,甚至讓沈尋接觸到了關於“神靈”的信息——但沈尋哪怕相信這一切或許真的發生過,卻不相信這是因為神的緣故。
——神靈是不存在的。
那些對人類造成巨大影響或巨大災難的事故,其主導者也往往都是人類。所以人類從來不需要崇拜神靈。
無論什麼時候,沈尋都清楚記得這具外星老師的教導,記得自己正身處一個以現實信息為背景構築的巨大信息世界,記得自己隻是這個信息世界中的一個普通的玩家。
即便他的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奇妙的事件,讓他似乎穿越了時空,來到了2017年的新星小區,但沈尋一直謹記要讓自己具有分辨真假的能力,提醒自己可以借助這個龐大的信息世界去探尋現實世界那些被埋藏的真相,但卻絕不可以被牽鼻子著走。
——半魚人“張先生”與章魚怪“李先生”在現實存在過嗎?他們的爭執是真的嗎?
或許。
——秦飛所說的《死靈之書》和猶格·索托斯是真的嗎?現實世界是否真的有過這樣的傳說?
可能。
但這個小區四年前,真的是因為有人曾試圖召喚邪神,所以遭受了《死靈之書》和猶格·索托斯的雙重汙染,因此最後才受到神靈的降罪,從而造成的那樣一場駭人的傷亡事故嗎?這是否就是四年前的真相?
不一定。
沈尋覺得,這件事還有待探查。
於是,頂著頭頂一個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沈尋義無反顧向自己記憶中的一扇扇門走去。
或許在離開的路上,秦飛曾經想要拉住他,也曾經對他大聲說過什麼,但這些動靜和聲音很快都消失了,世界再度回歸死寂,唯有頭頂的黑色漩渦越發濃重。
沈尋沒有回頭,徑自向前。
他找過了小賣部的後門,找過了五金店的角落,找過了靠近河岸的空地,找過了診所的地下室……找過了小區裡自己記下的每一扇“怪門”。
而在途中,這個本來就有點兒“勇者鬥惡龍”色彩的遊戲,也的確給沈尋刷出了幾個攔路的小嘍囉,以及幾個疑似小BOSS的奇形怪狀的麻煩東西。
但這些東西在沈尋用斧頭一一掄倒後,它們也紛紛化作了一張張奇奇怪怪的卡牌:
[R:被汙染的海怪(魚人)]
[R:被汙染的海怪(徘徊者)]
這種“被汙染的XX”的卡牌各式各樣,沈尋收到了不少,不過全都是R,沒有一張上檔次的。
而除此之外,沈尋還收集到了一些更高等級的、更詭譎的、甚至還自帶詳細解釋的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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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黑山羊幼崽]
[外界傳聞:孕育萬千子種的森之黑山羊的幼崽之一,與森之黑山羊有極為密切的關係,是其在人間的代行者。如果你惹到了這位“幼崽”,那你可能就要開始小心森之黑山羊的報複了。]
[詳情:由信仰森之黑山羊的信徒通過轉化而來。不必深究,你不會想要知道轉化過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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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深潛者]
[外界傳聞:水陸兩棲的種族,生存在時間也沒有了意義的深海之中,是一個強大且殘酷得超乎想象的生物。據聞他們是舊日支配者克蘇魯的仆從種族,生活在大不列顛群島之外一個叫印斯茅斯的海域之下。但從沒有人知道印斯茅斯在哪兒。]
[詳情:由信仰克蘇魯的信徒通過轉化而來。沒人知道他們在最初時是什麼身份,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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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夏塔克鳥]
[外界傳聞:一種常被描述為惡毒狂野的生物,經常被外神的仆從當作坐騎,可以飛越星際空間。如果有人試圖召喚它並將它當作坐騎,那就要小心被它直接送到阿撒托斯麵前。]
[詳情:由信仰奈亞拉托提普的信徒通過轉化而來。當他自願忘卻自己人類身份狂熱追逐神秘時,人類也將忘卻他,直到世上再沒有人記得這樣的一隻造型古怪的鳥也曾經是人類。]
……
沈尋去探了六扇門,就收到了二十多張牌。
雖然卡牌種類有大半的重複,但其有趣的能力和詳細的解釋也撫平了沈尋心中的遺憾。
而且沈尋敏銳注意到,在這些卡牌的解釋上,遊戲係統似乎對它們極儘嘲諷,前頭寫著神秘莫測的外界傳聞,後頭卻辛辣揭露了其最初人類的本質,以及它們在拋棄人類身份後,遺忘過去化作怪物的結果。
“難道說……這些怪物卡,其實指的是信仰邪神的人類信徒嗎?”
沈尋若有所思。
夢境是有極大象征意義的。
沈尋相信,在現實中絕不會出現這樣的怪物——或者說絕不會這樣密集地出現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