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醫院門口的醫生們還是決定先救治那個?Omega,因為他渾身都是血,並且撂倒人之後身體晃悠了一下,就昏過去了。
大有一副打完人就碰瓷的架勢。
蕭縱匆忙趕到一樓時,顧引剛被安置在擔架上——今天?昏倒的Omega太多?,連急救擔架車都用完了。
於是堂堂蕭二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他嬌養那麼久的Omega,靜靜躺在簡陋的人工擔架上。
星際社會?了,這種?折疊擔架估計隻?有打仗的時候才會?用。
他還沒來得及多?考慮要不要給顧引配一個?純金的擔架車這種?問?題時,就已經看清楚顧引身上的血。
蕭縱漂亮的瞳孔驟然緊縮,當場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釘在原地。
全身都仿佛灌入了水泥,血液完全凝固住了。
“引引......?”
醫院大廳太混亂,以至於蕭縱這種?不合身份的Alpha出現在這裡,也沒能引起過多?的關注。
護工走得有點快了,旁邊的醫生著急地說:“小心點彆太晃,他傷到了腺體。”
其?中一名抬擔架的護工唏噓道:“怎麼傷成這樣?不就是一場群體性恐慌事件嘛?”
“或許不是那兩個?事故導致的,”跟隨在旁的護士擔憂地看了眼擔架上的Omega。”
這人年紀不大,身上的衣服都劃破了,腺體附近遭受損傷,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還處在發情期!
護士喃喃自語道:“......他可能遭到了不好的對待。”
擔架顧引看起來非常痛苦,半昏迷中還在輕微地呻||吟。
這種?情況確實容易讓人想歪。
他們動作迅速專業,穿過寬闊的醫院大廳也就三四秒。
高大俊美?的Alpha在哪都引人注目,護士經過時還忍不住多?看兩眼。
但她也沒忘正經事,抓緊道:“要先想辦法?把發熱期中止住,然後再治療,抑製劑恐怕都不管用了,這個?Omega受過標記,最好能找到他的伴侶......”
“我就是。”
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護士扭頭一看,是剛才那個?容顏昳麗冷峻的青年。
護士輕輕“啊”了一聲,有些為剛才的猜測感到窘迫。
這名青年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他的臉色格外森寒嚇人。
畢竟哪個?Alpha都不能忍受
自己的Omega被彆人染指。
標記形成的無形的“契約”,能讓A對自己的O的占有欲非常強。而普通受過教育的Alpha對受過標記的Omega都會?禮讓避嫌,不去招惹。
最多?像遊貿斌那種?剛分化?不久的A,脾氣又?衝又?不服輸,但哪怕嘴巴上不饒人,說些給自己找麵子的話,也是不敢動手的。
可近年媒體報道過幾起惡性|事件,有犯罪團夥專挑被標記過的Omega下手,手段粗暴,給Omega身心帶來極大的創傷。
而他們的Alpha很多?會?因為受不了綠雲壓頂,而遺棄掉自己的O。
護士在醫院待了許多?年,見?過各種?人生百態,依然不免有些唏噓。
青年雖然按照醫生的要求提供了信息素,用於配藥暫時緩解傷者失控的發熱期——顧引腺體附近的傷口還沒清理,現在連補個?臨時標記都做不到。
但他全程表情都是冰封狀態。
護士心想,恐怕這又?要成為一對怨偶了。
魏勉辦事效率很高,等蕭縱抽完信息素,顧引的床位已經安排在VIP加護房。
蕭二少很少生病,每次受傷都是私人醫生上門。
第一次進醫院就是布雷斯頓的綁架後,國內形勢不明朗,蕭衍沒有讓他第一時間回國,而是在醫院裡養到能下床——當時斷了三根肋骨。
那算是蕭二少人生中最迷茫灰暗的一段時光,之後他就對醫院有種?強烈的排斥感。
結果卻沒想到,第二次進醫院是為了顧引。
學校一團亂,附近的咖啡店也遭到封鎖,郊區跟打過一場仗似的。
而顧引在這期間憑空消失了倆小時,再出現時一身傷痕,還意外發情了。
蕭縱剛才進入加護病房,血的鏽腥味甚至蓋過了信息素的甜,他想抱抱顧引都不知往哪下手。
於是蕭縱又?退了出來,給忙碌的醫生騰地方。
顧引身上插滿了檢測器,脈搏、血壓、信息素濃度指數,臉上還帶著氧氣罩——檢測他的身體承受不住注射A類信息素,隻?能通過霧化?的方式讓他吸入體內,緩解失控發熱期的症狀。
早上這個?人才在自己懷裡醒來,蕭二少有點起床氣,顧引就用柔軟的發絲蹭他的頸窩,在他逐漸清醒時還故意在鎖骨上咬一口。
現在蕭縱白襯衫
底下還有兩道淺紅的牙印。
而此時顧引剛被清理完傷口,昏迷地躺在加護病房裡照射愈療射線,像一台壞掉正在維修的機器。
呼吸在隔離玻璃上浮出一層薄薄的白霧,身體裡的水泥燃燒成岩漿,一時間蕭縱心揪疼揪疼的,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引,更希望現在看見?的才是眼花。
甚至沒空細想醫院門口看到的那一幕。
魏勉辦完所有手續,再回到九樓加護病房時,就看見?他老板腦袋都快要戳破玻璃了。
“老板,”魏助理喊他。蕭縱緩緩扭過頭來,脖子仿佛生鏽的機械般,空氣中還能聽?見?不存在的“咯吱”聲。
他那張臉上的表情時常是冷淡而嘲諷的,帶著精明疏離,讓人想靠近卻又?容易心生畏懼。
而此時嫣紅的嘴角微微下耷,那雙桃花眼也不再是迷離散漫的,而是炯炯有神,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還是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卻能看出一點委屈0︿0......於是就更像司令了。
魏勉哽了一下:“咳,醫生說要見?家屬,您看現在要不要通知顧母。”
蕭縱從巨大的自責中回過神來,身上莫名透出的那股委屈勁瞬間不見?,又?恢複成跨球總裁冷靜道:“我看看醫生怎麼說,顧引要是醒了他自己決定,”
看起來似乎恢複了理智,然而蕭縱顯然狀態受到影響,連一貫從容果決都被打破,他剛走兩步,又?停下來,焦躁地說:“算了,通知他家裡人吧。”
顧引不是他一個?人的,他把人帶出來卻沒照顧好,這時候不能再瞞著顧母和外公了。
魏勉一怔。
老板從不會?剛做完一個?決定又?立馬改口,他作風一貫是高效、果決甚至獨斷的,天?生的上位者的氣場也讓他在談判中無往不利。
哪怕一小時前?安全屋馬上就被殲滅機炸毀,老板臉上都沒有一絲緊迫感,隻?是在“魘”模仿蕭斯年時,微微皺起了眉頭。
魏勉隻?是普通人出身,剛才難道一點不慌張嗎?他當然害怕。
可蕭縱的冷靜,讓魏勉暗自按捺下來。
出於多?年合作的默契與信任,讓他相?信他的老板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困境。
而此時的蕭縱,迷茫得像個?丟了
糖的孩子,努力地想要保持鎮定,但還是被眼前?這種?不知名的情況逼得失了理智。
蕭縱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走路速度有多?快,簡直帶起一陣風。
魏勉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明亮的走廊儘頭,忍不住歎息搖頭。
顧小引這事,老板肯定沒完。
**
主任醫師辦公室。
醫生按照流程叫病人家屬過來,沒想到來的卻是恒華的總裁。
他一時有點尷尬和窘迫。
院長?已經跟全體打過招呼,恒華的高層現在就在醫院裡,能行方便的儘量行方便,畢竟是聯邦首屈一指的大財閥,一個?不高興他可能把整座醫院都買下來——那麼就成為你們所有人的頂頭老板了。
但這位姓顧的傷者身份信息還是未婚,蕭縱還不能算家屬。
算了算了就當是未來老板在視察工作吧,主任醫師心想。
醫生省略了安慰家屬情緒的那一部分,彙報工作似的報了一連串:“全身檢查後沒有大出血、內臟破損情況,沒有發現腦震蕩的症狀,也沒到性命危垂的地步,最嚴的就是腺體,不過幸好玻璃碎片紮偏了,O腺體附近神經和血管豐富,流了些血,還是在外傷範圍內......”
蕭縱心裡那隻?無形的揪著心的手,總算鬆開一點點。
神經血管豐富......顧引遭了不少罪吧?
他自己來的醫院,襲擊他的人是離開了還是被解決了?
要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