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也很想回家,但現在警察叔叔那邊的進展未知,盜獵賊的大本營他甚至都不知道出去的門往哪兒開。
所以……
他沉默著捏住禿鷲老大還在不停嗷嗚喊的嘴巴,緊跟在帶路的外國人身後。
對方沒將他帶出房間,而是順著幾條走廊,走到了一間臥室裡。
對方顯然不準備遮掩對他能力的好奇和探究。
臥室門一推開,江時就看見了房頂幾個角落安裝的攝像頭。
可以看出是新安裝的,攝像頭嶄新。
江時真真覺得,自己頭二十幾年養起來的一身好素質直接在這兒破功。
他忍了很久,唇|瓣動了又動,最後實在是沒忍住,衝著攝像頭豎起中指。
他本來想罵一句,但想了想,這種人不值得他多費口舌。
麵無表情的走進去,指著門口,“爬。”
外國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從他的肢體語言能看出他在罵人,眉頭緊皺臉色非常不友好。
江時又用英文說了句滾。
那人臉色幾度變化,最後大概是顧忌江時在老板那兒的重要性,忍著怒火走了。
等人走了江時把房間檢查一遍。
全方位無死角,連衛生間都布置了監控。
這是半點沒把他當成一個人看啊。
江時冷笑連連,環顧一圈將禿鷲老大放到沙發上。
禿鷲老大已經停止哀嚎,像是認命了耷拉個腦袋。
被江時放下後更是將腦袋插進翅膀裡,那模樣,看上去像是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失望。
江時摸了下它的腦袋,任由他獨自emo,拿著床頭櫃上的台燈轉身進了洗手間。
台燈有點重,但比起啞鈴還是輕不少,他拎著爬上洗漱台,衝著角落的監控器露出溫柔一笑,然後用力一砸。
“哢擦”一聲,監視器直接被砍頭,掉在空中露出裡麵紅紅綠綠的電線。
江時又扭頭,衝著對角的監視器微微一笑,“瞅瞅,怎麼這麼大個小偷還用質量這麼差的監視器呢。”
“既然質量這麼差,那索性我幫你都解決了。”
話音剛落,他探身,一台燈砸在了另一個監視器上。
“該死的!”
看守監視器的外國人當即拿起對講機呼叫江時門外的看守。
“快讓人進去阻止他!那個中國人把我們的監視器都砸了!”
走廊裡響起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江時翻了個十分明顯的白眼,直接將房門反鎖。
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在彆人的地盤,做這些都是無用功。
但……
能給敵人添堵的事情,麻煩是麻煩了點,但好歹能讓敵人不開心。
隻要敵人不開心,那開心的就是他自己。
趁著那些人在外麵喊話的時間,江時迅速搭著凳子,踩著櫃子把臥室裡所有監
視器全都砸了個乾淨。
他速度快,弄完了去門口一聽,外麵的人正在跟那個光頭彙報,說是找鑰匙太慢,要強行闖入。
光頭大概是同意了,外麵開始準備,喊著口號要破門而入。
江時無語了半分鐘。
這群盜獵賊壞的讓人牙癢癢是真,腦子好像不是很聰明也是真。
打開反鎖,摁下門把手,在對方撞門的時候,江時將門打開。
冷著臉看著撞門的老外啪嘰一聲摔在地上,露出一個機械的敷衍的笑容。
“有事?”
地上的老外氣急敗壞的爬起來。
“你這個沒有禮貌的中國人!”
“你說誰沒有禮貌呢。”江時冷眼看向對方指過來的手。
“你!該死的中國人!毫無禮貌的家夥,你們中國人……啊!”
江時沒讓他把話說完,也懶得多說廢話,直接一把擰斷了那人指過來的手。
用一口流利的英語,“首先,侮辱我就可以,請不要侮辱我的國家。”
“其次,比起沒有禮貌不要臉,誰能比得過你們這群在彆人臥室裝監控的小偷啊,是吧,x國人。”
那人嗷嗷喊著疼,其他人要衝上來幫忙,江時才鬆開那人的手。
對方滿臉不爽,還想衝上來跟他打一架。
但被聽見動靜趕來的其他人阻止了。
來人先是訓斥了幾個看守,再冷冷的看了眼江時,隨後離開。
江時則是被請回房間。
沒了監視器江時用手指沾水在桌上複製了下自己從坐上車後的路線。
前麵和最後都還能依稀記得住,但中間確實完全沒印象。
尤其是左拐右拐的那幾條道……江時有些頭疼,隻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還不知道情況的警察身上。
——
本來江時以為接下來光頭會把他晾一晾,或者是親自過來警告他一番。
但沒想到當天晚上,臥室門被人打開。
一個外國人站在門口,眼神冷漠的盯著他。
“帶上你的禿鷲,跟我走。”
江時本來是想耍潑撒賴,說什麼都不走。但轉念一想,盜獵賊的大本營他還沒有查探過,就算後麵想要出去也找不到路。
便將計就計的跟在外國人身後,禿鷲老大還有一些不樂意,一看見外麵那群外國人就把腦袋埋到江時懷裡。
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
一群外國人把他帶到了另一個房間,推開門一看。
裡麵什麼家具都沒有,隻有個地鋪。
而房頂的4個角落再度放上了監視器,正對著中間的地鋪。
“哈。”江時直接給氣笑了。
“就這?”
說不清楚是無語還是好笑,總之他是一點憤怒都沒有的。
甚至在那一秒就想好了應對方法。
他十分平淡的走進臥室,也不用人招
呼,自己就躺在地鋪上。
末了,衝門口還站著的外國人揮揮手,“行了,你可以走了。”
那姿勢悠閒的,仿佛他是來旅遊住酒店的。
外國人臉黑,江時看不出他什麼表情,但關門的時候聲音頗大,能聽出裡麵的火氣也很大。
江時懶得理會。
全程把那些監視器當做不存在。
沒有手機沒有打發時間的東西也沒關係,他直接是困了就睡,實在是睡不著了就把禿鷲老大抱起來數羽毛。
不過本來就是打發時間的,也沒真數出來禿鷲老大有多少根毛。
反正比他腦袋上的頭發多就是了。
江時暗地裡數著時間,大概是他到達這個大本營的第二天,打開的臥室門後終於不再是來送飯的外國人。
而是光頭本人。
對方依舊是笑眯眯的,仿佛關押江時給他把臥室布滿監視器的人壓根不是自己一樣。
“好久不見呀,我的老夥計。”
他走進來,繞著地鋪轉了一圈打量江時,片刻後麵露憂慮。
“哦,我的上帝呀,是我這個東道主哪兒做的不到位嗎?怎麼我的貴客短短兩天就憔悴了這麼多。”
江時想起剛剛在洗手間鏡子裡看見的自己:麵色紅潤,休息時間足夠的原因,甚至精神氣都比在國內老是進山的時候好上太多。
一時間也不知道光頭這是眼瞎,還是嘲諷自己心大……
秉承著不想讓光頭好過的心思,江時在對方還要說話的時候打斷。
“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對方皺眉。
江時指著自己的臉,“你確定我現在麵色紅潤的樣子像是憔悴?“
話音剛落,光頭的臉色就黑了不少。
江時繼續麵帶微笑,“說起來我是真的要謝謝你把我關在這個地方,讓我好好休息了兩天。”
江時在對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瘋狂輸出,“我現在覺得自己精神百倍,全身舒暢。”
“所以,接下來還有什麼活動?”
這個挑釁非常成功,光頭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扳著一張臉,看著江時的眼神仿佛什麼殺父仇人。
這個表情正常多了。
不用看這人假惺惺的笑,江時表示身心舒暢。
那人盯著江時看了會兒,轉頭就往外走。
江時也沒跟,等了大概一分鐘,就有一個外國人進來請他出去。
江時這才抱著禿鷲老大慢悠悠走在他身後。
走到屋外的院子裡,看見了坐在一輛觀光車上的光頭。
對方拍拍自己身側的位置,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既然我的客人休息夠了,那就帶你看看你以後的家吧。”
江時皺眉,身後的人推了他一把。
他沉默著坐到光頭的身邊,觀光車啟動。
車子從住宿的彆墅離開,先是經過了一塊空地,才有
一棟一棟的平房引入眼簾。
同時還有各種氣味爭先恐後的鑽進他的鼻腔。
身邊的光頭又開口了。
“江站長,這裡即將成為你以後的工作地點,以及你下半生的家,希望你好好的,仔細看看,最好是儘快熟悉投入新的工作中。”
江時剛鬆開的眉頭再度皺緊。
他是動保工作人員,救助野生動物的,還能和動物交流。
而這個人是盜獵團夥的幕後老板,見天的去全國各地盜獵野生動物。
這兩者之間存在著天然的鴻溝。
所以江時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光頭把他綁來的目的。
無非就是想通過他的嘴,誘騙更多的野生動物,訓練更多聽話的用於表演的野生動物。
清楚的意識到這點,江時立馬就明白過來這個地方是哪兒。
想到他在車上的時候就經過了一個充滿動物氣味的馬戲團。
回憶下距離……
觀光車停下,和他來時的那趟路大差不差的時間距離。
那就是這兒了。
光頭下車,然後示意他跟上。
先是經過一道大門,對方驗證了身份才允許他們進去。
一進去,各種動物氣味撲麵而來的同時,還夾雜著一些動物被鞭打哀嚎的聲音。
“該死的!我讓你鑽,你是聽不懂人話是吧!”
不遠處傳來“啪啪”兩聲,是皮鞭落到肉|體上的聲音。
讓江時立馬想到了那次聽到的老虎叫聲。
或許是看出他想過去,光頭直接朝著聲音來源處而去。
靠近後,江時終於看清了被鞭打的那隻老虎。
一隻剛剛成年的東北虎姑娘。
江時沒忍住,怒罵了一句臟話,看向光頭的眼神又增添了幾分厭惡。
光頭看懂了,也不生氣。裝作無奈的攤攤手。
“江站長,你也看見我有多少員工要養活,你們國家的東北虎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等它登上我們馬戲團的表演舞台,一定會讓我賺到更多的Money。”
他做了一個數錢的手勢,表情看上去要多無奈有多無奈。
“你以後也會是我的員工,也要靠它們表演的收入來吃飯。所以江站長,請先收起你眼中的厭惡好嗎。”
江時想貼臉開大,但人都到這兒了,他必須弄清楚這個馬戲團裡麵關押的所有動物以及路線。
這樣,就算警察叔叔那邊出現了什麼意外他說不定也能帶著這些動物逃出去。
這個想法雖然聽上去有些異想天開,但如果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是不能一試。
他沉默著沒說話,隻是看著那頭十分委屈悲傷的東北虎姑娘沒動。
光頭歪著腦袋看看他,忽然想到什麼走到他身邊來,讓那個訓虎員將皮鞭交給他。
“來,試試。隻要你今天成功讓這隻老虎做好鑽火圈表演,我就可以給它一大塊肉
,讓它把肚子吃的飽飽的。”
或許是聽懂了光頭的話,東北虎姑娘眼帶憤怒的掃了眼光頭。
等江時接過那個鞭子後,東北虎姑娘怨恨的眼神又挪到了江時身上。
隻是她盯著江時看了一會兒,眼中的憤怒開始逐漸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和一絲老虎姑娘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依賴。
“好奇怪,我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類這麼親切?④[]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小姑娘小聲哼唧。
彆人聽不懂,但江時聽的分明。
這個時候他是真的感謝自己身上吸引動物,讓動物產生依賴信任的氣息。
他深吸口氣,走過去,直接搶過馴虎員手上的鐵鏈。
在所有人瞪大眼睛的注視中,蹲在東北虎姑娘的麵前。
“上午好,小姑娘。”
“嗷嗚?”好奇怪。
小姑娘歪歪腦袋,看著江時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疑惑。
“這個人類給我的感覺好溫暖。”
“餓嗎?”
江時看了一眼小姑娘憋憋的肚皮,幾乎消失的原始袋。
剛剛成年的東北虎在東北,從來都是圓滾滾胖嘟嘟的,哪裡像現在這樣瘦長一條,一看就知道吃了很多的委屈。
或許是一口中國話戳中了小姑娘想家的點,小姑娘立馬哼哼唧唧的用腦袋去蹭江時的頭。
“餓,餓死了。”
“你身上的氣息好舒服,你是來救我的嗎?”
“那你為什麼跟那個大壞蛋在一起,就是他把我弄到這來的,他之前還想吃我。”
說著說著小姑娘嗚咽起來。
嗷嗷嗚嗚的聲音聽上去格外可憐。
光頭在後麵看的津津有味,覺得有趣極了。
他走到江時身邊,嚇得小姑娘後退一大步。
“江站長,你是不是該進入正題了?不然這個小老虎就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江時冷眼看他,實在是不想理會。
但自己現在還沒有能力帶著這裡的動物離開,現在讓小姑娘反抗,受傷的隻會是它自己。
這個時候,就隻能忍。
他帶著小姑娘轉了一個圈,遠離光頭,才小聲安撫著小姑娘的情緒。
“你現在就先跟著他們說的做,彆讓自己挨打挨餓。”
小姑娘不情不願,“可是我不想鑽那個,我怕。”
江時看向燃著火焰的火圈。
那麼大的火,彆說是剛剛成年的小姑娘,他都怕。
咬咬牙忍了又忍,實在是沒忍住。
他起身十分不客氣的衝著訓虎員怒斥,“弄那麼大的火,老虎不怕才有鬼了,你有本事自己鑽一個試試看。”
訓虎員是個四五十歲的外國胡子大漢。
聽到這話,滿下巴的胡子都豎起來,鼓著眼睛,氣勢洶洶。
“那個亞洲人說什麼胡話,火圈不大哪來的觀賞性?”
江時呸了他一口。
“火圈這麼大,把老虎傷著了,你給醫藥費?”
這句話成功把馴虎員給噎著了。
江時卻沒停繼續輸出,“還是說你就是想讓老虎受傷,然後問上頭要醫藥費自己私吞?
“你放屁!”這話把人給氣狠了。
對方梗著脖子半響說不出話,最後看向光頭。
“boss,我當訓虎員好多年了,您應該知道我的技術。況且都是些畜生,受傷了自己找點藥敷敷就行了,它們的自愈能力非常強,我怎麼可能用這個理由去要醫藥費私吞!”
“boss,您不能聽信這個亞洲人的謊言。”
讓動物給他打工表演賺錢,受傷後居然連治療都沒有。
江時又給氣著了。
冷眼看著朝他看過來的光頭,毫不收斂的表達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