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天小瞪羚那四出四進的行為可把他嚇得不輕,生怕盜獵賊被惹火,拿它先下手練槍。
四人又在草叢裡呆上了一個小時,確定盜獵團夥已經完全放鬆,沒再懷疑周圍有人後。
他衝其他人招招手,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前,在距離盜獵團夥的營地隻有二三十米的時候,江時隱約聽見了那邊車子裡傳出來的聲音。
豎著耳朵聽了一陣,他眉頭一皺。
“江哥咋啦?”
眼看他表情瞬間變色,畢星然用氣聲詢問。
“這群人要提前下手!”但剩下的,怎麼行動要怎麼提前,他都沒怎麼聽清。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讓成峰跟著他,兩人繼續往前十來米,江時終於聽清了車內談話的內容。
他們準備提前想辦法讓保護組織離開,然後小心潛伏進去,先解決小象再趁著非洲象群大亂的時候,速戰速決。
那些人時不時會蹦出幾個偏方言的單詞,江時能聽得懂這個國家的語言,但靠近方言那些的他倒是不如陸榮華老練。
斷斷續續的聽了一陣,也隻得出一個結論:這群人一共分為兩波,一波想要暗地解決,不要太過張揚。另一波則是覺得直接把保護組織的人給揍一頓,再光明正大的砍了象拿了象牙走。
總而言之,有點像是內部爭權。
江時聽了一陣就沒再聽了。
比起聽八卦,還是趁這個機會先把巴豆下在他們的水裡更重要。
掃視一圈,在車前的小折疊桌上看見了被放置的一大瓶礦泉水。
就是那個了。
那要怎麼過去呢?
江時左右瞧了一下,兩邊都有抱著槍巡邏的盜獵賊,輕易還真過不去。
正一籌莫展,剛剛還吵吵嚷嚷的車內忽然一陣安靜。
江時一頓,還以為對方要出來了,就要帶著成峰離開。隻是下一秒,車內傳出幾聲怒罵,緊接著整個車子都跟著抖動起來。
右邊抱著槍的人丟下一句,“臥槽,打起來了。”
然後飛快衝進車內,另一個人愣了愣也很快追上去。
剛剛還嚴防死守的盜獵營地瞬間大門敞開,放在小折疊桌上的礦泉水瓶都仿佛在說歡迎他。
這叫什麼?這就叫得來全不費工夫。
江時沒有耽擱,一把按下要衝出去的成峰。
他手腳麻利的就地一滾,蹲著身子走到小折疊桌前,將早就準備好的巴豆粉往敞開的礦泉水瓶口子一懟。
巴豆粉實際上並不如一
些影視作描述的那樣是純白色的粉末,什麼入水無味無色都是假的。
真正的巴豆粉實際上棕色的粉末,而且帶著一股強烈的十分辛辣刺鼻的氣味。
包括口感都是辣的。
但江時之所以還敢下巴豆粉也不過是因為在非洲,其實很多地方水資源都是十分缺乏的。
彆看這邊就連個保護組織都有槍支彈藥。
盜獵團夥雖然用的是礦泉水瓶,但很明顯是從附近哪裡的河水或者是井水打來的,裡麵的水微微泛黃,有些渾濁。
棕色的巴豆粉倒進去一下子融入其中,左右瞧了瞧江時不動聲色的把口子上的粉末擦去,然後弓著腰快速離開。
接下來就等這些盜獵賊的反應了。
裡麵還在打,還沒發現已經有人闖進他們的營地,給他們下了藥。
當時本來想蹲的靠近一些,看看他們喝下巴豆粉的反應,但蹲那兒蹲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裡麵的打鬥還沒停止。
反倒是他和成峰蹲的腿都麻了,周圍圍了一圈的蚊子,身上一摸一個蚊子包。
“江站長,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呢?”
江時沒說話,看著還在因為打鬥不停晃動的車子,一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
“內鬥這麼嚴重,還一起出什麼任務啊,不如在出任務之前就把對方給打服了。”
他稍稍有些無語,順著成峰伸過來的手站起來捶了捶麻痹不已的小腿,等恢複知覺後頭也不回的走。
回到畢星然和金鴻等待的地方,江時壓下一片草,盤腿坐在草上閉眼假寐。
雖然很無語,但還是要等著看看盜獵團夥是不是真的喝下了那些水。
看看對方能不能察覺水杯下了藥。
又等了40分鐘左右,那邊終於傳來了讓江時耳目一新的話。
“操,這個水你們是從哪兒打的?怎麼這麼刺嘴。”
“還能是哪?”
“喝水你還想好喝到哪去,不想喝就回去,正好我要回去跟老大報告你在這裡麵的表現,然後申請換更換隊友。”
這話換來對方的諷刺一笑。
“更換隊友是吧,誰不會呀?等著!”說完猛灌一口礦泉水瓶裡的水,走到另一邊佯裝守夜去了。
可能是在車裡吵架吵的口渴了,從車內出來的大部分人都喝了水,眼看那瓶礦泉水都見了底。
江時忽然有些心虛。
“那水應該不會把人喝出毛病來吧?”
成峰好笑的看他,“隻要江站長確定那就隻是單純的巴豆粉,我想除了腹瀉應該不會有彆的副作用了。”
那當然是純純的巴豆粉。
他鬆了口氣,扒拉開草叢準備繼續看,然後就對上了十四隻電燈泡。
是剛剛偶遇的七隻非洲野貓。
有些詫異還會遇到它們。
江時剛準備說話,就見領頭的野貓媽媽興衝衝的走到自己身邊,順著自己的視線往盜獵
團夥那邊看。
“看什麼呢看什麼呢!”它聲音十分激動的發問,如果是個人江時豪不懷疑它都要跳起舞了。
江時瞄了它一眼,不管是從時不時顫抖的耳朵,還是從時不時抖起來的尾巴上,都足以看出這個野貓媽媽現在非常快樂。
至於快樂什麼呢?
江時看著前麵一個盜獵賊,忽然捂著肚子快速衝進了茂盛的草叢裡,就知道巴豆粉起效了。
很快,又有第二個人衝進了草叢。
緊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一開始他還盯著那邊的盜獵賊看,很快他的視線就全被身邊的一大六小吸引住了。
這一家七口在看熱鬨。
江時十分確信自己沒看錯。
不隻是在他這兒看,眼看著那邊越來越多的盜獵賊衝進草叢裡開始解決生理問題,野貓媽媽有些坐不住了,它晃晃尾巴喵喵兩聲,領著自家幼崽就衝進了營地裡略微低矮的大樹上。
明明離得很遠,明明就是壓根不可能看見貓媽媽臉上的神情,但他硬生生是從這個舉動看出了貓媽媽對現在看熱鬨位置的滿意。
帶著幼崽往樹枝上一趴,從大到小排著隊的看八卦,眼睛忽閃忽閃,眨巴眨巴,一家從大到小都是如出一轍的激動。
不過隨著越來越多拉肚子的盜獵賊跑進草叢裡解決生理問題,這附近的氣味很快就因為風的到來變的一言難儘。
即便愛看熱鬨,貓媽媽也撐不住了,慌忙帶著自家崽子逃竄下樹,然後直奔江時而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興趣,這一家子就這麼賴上了他。
不管江時是回保護的組織搭建的臨時營地也好。
還是他時不時壓低身子走進草叢查看那群盜獵團夥的現狀也好,貓媽媽都帶著幼崽緊跟著他。
眼裡閃爍著對他所做行為的好奇,但偏偏全程一聲不吭。
又一次趕到盜獵團夥營地的附近,眼看著那些人都已經拉得虛脫白了臉,紛紛開始收拾東西,互相攙扶著上車準備離開。
深藏功與名的江時笑的臉都快開花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晚上沒吭聲,終於心滿意足,從那些盜獵賊身上收回視線的野貓媽媽十分大膽的跳到江時身上。
“你是我見過最神奇的人類!”
野貓媽媽雙眼亮晶晶,這番話說的很像是誇獎。
江時略微頓了頓,試探性的,“謝謝?”
“不用客氣!隻要你再多給我看點熱鬨就好了!”
實錘了,確實是一家子喜歡看熱鬨的野貓。
難怪晚上一直跟著他們看著盜獵團夥跑上跑下來拉肚子,感情是渾身八卦因子呢。
江時臉上的笑實在是憋不住。
摸摸野貓媽媽的腦袋,確定盜獵團夥已經七拐八拐的開著車走了後,他領著一家七口回去。
回去的路上偶遇吃草吃到這邊來的瞪羚群。
江時眼神一閃,想到昨天那
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瞪羚。
憑借著自己出色的記憶力,江時找到了正埋頭苦吃草的瞪羚媽媽,以及被瞪羚媽媽強行按在身邊不能離開的小瞪羚。
或許是被禁錮在媽媽身邊沒了自由,即便來者是江時,小瞪羚都十分歡快的蹦跳了一下,要往他這邊湊。
想到自己待會兒要做的事情。
江時咳嗽一聲往後退遠了幾步。
“瞪羚媽媽,你真的需要好好管管這個小朋友了。”
瞪羚媽媽和小瞪羚齊齊歪頭,瞪羚媽媽是滿臉迷茫,小瞪羚則全是震驚。
那雙怒瞪的眼睛仿佛在質問江時,“你準備說什麼!”
江時摸摸鼻梁。
“你們家的小瞪羚居然敢主動去挑釁盜獵賊!”
他語速極快的,且模仿能力及其到位的把昨晚幾個小瞪羚們商量的畫麵模擬了出來。
很快,周圍從隻有瞪羚母子,到越來越多的瞪羚蹭過來。
等把江時的話聽完,瞪羚媽媽十分憤怒的一聲叫,眼看著小瞪羚扭身要逃。
瞪羚媽媽直接一腦袋頂過去,把小瞪羚給頂飛了……
是的,直接頂過去。
小瞪羚被頂出去好幾米遠。
有第一個動手的,剩下的也不再乾等著,這個踹一腳,那個啃一口。
瞪羚媽媽們腦袋爪子嘴齊上陣,四周很快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瞪羚尖叫聲。
引得不遠處的非洲象群都頻頻側目。
當然,其中還夾雜著小瞪羚怒罵他這個人類的聲音。
江時當聽不見,扭頭就走。
走了一半發現一直跟在身邊的七隻野貓沒跟上來,回頭一看。
那七個家夥依次從大到小的排序,盯著看瞪羚揍崽看的正開心呢。
尾巴甩的跟狗尾巴似的歡快。
時不時江時還能聽到小野貓嫩生生的喊,“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