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葉元愷的屍體旁的槍,拆下彈夾裡麵有六發子彈。
槍上膛的聲音,引起了虞恬的注意,她驚愕的看著林肇初,他什麼時候來的。
虞恬看向他手中的槍,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林肇初漠然的舉起槍,對準邢揚,毫不猶豫的向他開槍。
虞恬下意識的想替邢揚擋,突然腦中一痛,動作慢了半拍。邢揚捂住腹腔,惡狠狠的盯著林肇初,眼神像誶了毒的,那群廢物,連個小白臉都殺不死。
林肇初慢慢的向虞恬靠近,烏沉沉的眸子裡清冷一片:“你說過,傷害我的人,你一定饒不了他,這句話你是騙我的?”
他眼中本來是有光的,此刻卻暗淡了,虞恬垂下眸,不敢看他的眼睛。
林肇初早就知道她是個濫情的人,卻深陷其中:“我是被你厭棄的玩物?”
虞恬急了,趕緊拉著他的手,解釋道:“不是的,你不是玩物,我沒有厭棄你,我隻是......”
隻是什麼呢?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將槍遞給虞恬:“證明給我看。”
虞恬偏頭看向渾身是傷的邢揚,他背上的傷,是為了保護她,他手臂的傷,有一部分也是為了她,就連唯一的核晶也讓給了她。
他雖然壞,卻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她不是塊石頭,她也會被感動。此刻要她殺了邢揚,她怎麼也下不了手。
林肇初看出她不願意動手,自嘲的笑了笑,眼底落下一片陰影。
剛才那一槍,他對準的是邢揚的心臟,沒想到,虞恬竟然想為他擋這一槍。所以他故意打偏了,打在他被匕首捅的地方。
他想知道,在虞恬心中他和邢揚誰更重要,現在他知道了,他一文不值。
“能抱我一下嗎?”林肇初的睫羽輕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虞恬心裡像是被針紮了,內疚極了,她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口:“對不起,我......”
“嘭。”的一聲響,虞恬驚恐的抬起頭,用力將林肇初推出去。
她轉過頭,邢揚倒在地上,眉心有一個血孔,不瞑目的瞪著天花板。
一股涼氣從腳心爬上背脊,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久久才回過神。
她突然覺得身邊站著的人,好可怕,這些日子的相處下,她差一點被他乖巧的外表給騙了。他本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傷害過他的人,都死得很淒慘。
虞恬向後退了幾步,離林肇初遠遠的,眼神也變得疏離了。
林肇初向她逼近:“你喜歡他,對不對。”
“不對。”
“那你喜歡我嗎?”
虞恬背靠著牆,退無可退,她心裡升起一絲煩躁:“不喜歡。”
他又朝邢揚的臉上開了一槍,臉色陰沉得嚇人:“這麼快你就換口味了?你現在看看他,好看嗎?你還喜歡嗎?”
虞恬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彆過了臉,衝他吼道:“林肇初,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如果我沒有異能,現在已經是個死人,我報複他有錯嗎?”
虞恬推開他,一臉厭惡:“你沒錯,是我的錯。”
林肇初被她眼中的厭惡,深深傷到了:“你就這樣厭惡我?”
她心裡升起一股濃濃的怒意,口無遮攔道:“我就是厭惡你,因為你是個殺人犯。”
她轉身向門口走去。
林肇初拉住她的手,眼眶微紅:“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你都能對他好,為什麼不能對我寬容一點。”
虞恬腦袋裡嗡了一下。
林肇初將她緊緊抱懷裡,將頭埋在她肩膀上:“你離開之後,邢揚派了幾個人在營地裡截殺我,如果我不殺他,他遲早也會要我的命。”
他聲音有些抖:“他才是殺人犯,請你不要那樣叫我。”
一滴滾燙的淚水,打在她後頸,滾落進衣服裡,虞恬心頭一緊,有些手足無措。
她很後悔,剛才不應該用那樣傷人的話刺激他,她猶豫了一瞬,伸出手,在他背後拍了拍:“對不起,剛剛我說錯話了。”
“什麼話。”
“不該說你是殺人犯。”
“還有呢?”
虞恬仔細回想剛才說過的話,頓時臉有些熱,她吞吞吐吐的說:“不該說......不喜歡你。”
林肇初抬起頭,眼角微紅,黑潤潤的眸子注視著她:“再說一遍。”
虞恬將他推開,呼吸有些不順暢:“林肇初,你真的好煩。”語氣中不經意間帶著一絲嬌慎。
林肇初輕笑:“那我不問了。”
臨走前,虞恬將邢揚的眼睛合上,衝他鞠了躬:“希望你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
離開教堂,虞恬問林肇初:“你怎麼找到教堂來的。”
他言簡意賅的說了一下,她走後發生了什麼。
他帶虞恬來到停車的地方,他打開後備箱,裡麵綁著一個被敲暈的人:“邢揚派了五個人來,這是其中一個,我逼他帶我來找你的。”
虞恬有些後怕,若不是林肇初經曆了一次偷襲,多長了一個心眼,說不定就被他們滅口了。
“那這個人,你準備怎麼處理。”
“殺了。”
虞恬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卻沒多說什麼。
林肇初將他從後備箱裡拖了出來,將他扔到路口:“上車。”
虞恬指著地上的人:“你不是說要滅口?”
“笨,我騙你的。”說完,他開門坐上了駕駛室,等著虞恬上車。
虞恬坐上副駕駛,車子啟動,她想了一會說道:“永城不能回了,邢揚的表哥是永城基地的團長,他如果知道邢揚死了,肯定會找我們兩個的麻煩。”
“嗯,你說去哪兒。”
“我們回嶧城吧,我想去找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