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衝擊下,有一些不牢固的石塊掉了下來,煤灰四起,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味道。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不明白她肩上的炮筒是怎樣變出來的,明明上一秒她表情還很無害,甚至被有些委屈可憐,沒想到下一秒畫風劇烈轉變,非常冷酷的對李瑞出手。
還將李瑞打得半死不活。
對了,救人啊,他們都被震驚得差點忘了。
“李瑞。”羅一銘將他拉出來,他正麵的皮膚都被炸碎了,血色的肌肉都裸露出來,渾身血淋淋的看起來很恐怖。
他焦急的喊:“周承你愣著乾什麼啊,還不快來救人。”
周承被這一桑子徹底吼回了神,他趕緊施展治療術,先將血止住。
一道天雷來勢洶洶的向虞恬劈來,她早就用餘光警惕著他,迅速的閃出了攻擊圈,並向他開了一炮。
他身手不錯,炮彈和他擦肩而過,打在他背後的牆上,牆體瞬間坍塌,他驚覺,迅速撤離,碎石落在他的落腳處,如果他再慢一點,肯定會被活埋。
他才察覺到,她剛才襲擊李瑞時,根本沒有用全力。
虞恬冷笑,“你說,我們繼續打的話,這裡會塌。”
王朔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指間的紫光隱下去,表情厭厭的:“你想要乾什麼。”
他一點也不懷疑她會這樣做,這女人就是個瘋批,在他的認識中,女人都是瘋子,根本就沒有理智。
“我隻想幫你教訓手下而已,誰讓他這般口誤遮攔。”
“你的人,嘴也乾淨不到哪去。”
“也比你的好。”
“......”
王朔沉默,在男人麵前揮斥方遒的氣勢,在女人麵前根本展示不出來,連話都不知道接什麼。
羅一銘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隊長,又犯病了,罵他們罵得賊六,現在兄弟被打成這樣了,連和小姑娘對峙的話都沒有。
沉默的這段時間,李瑞醒來了,虞恬表情陰測測的看著他,用嘴型說著:“bong。”
他嚇得渾身一抖,驚恐的縮了縮。
李瑞的傷看起來很嚇人,像被活活生生被剝了皮,連頭皮都被炸沒了,整個人光溜溜的。
虞恬沒想他死,所有並沒有傷及他的要害,以原來的醫療水平,這麼大麵積的傷口,不是流血而死就會感染而亡。現在經過治療係異能者的治療,血止住了,傷口也愈合了,就是皮膚有點難度,需要時間慢慢長。
他要頂著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李瑞很憋屈,看現在這個樣子,隊長暫時不會幫他報仇,這個仇他記下了。
他也害怕這個瘋女人真把煤礦打塌了,他不想死,所以他得忍。周承為了給他治傷,異能消耗了大半,就算服用了核晶也要緩很久才能恢複,這也是醫療資源緊張的緣故,治療係異能者都嬌貴得很。
而且治療係異能者的等階很難漲,很少看見二階的治療係異能者,每個隊伍的治療係異能者都很寶貴,常常跟著隊長,怕其他人保護不了他們。
王朔和虞恬對持著,雖然王朔暫時沒有動手,但是看他這個樣子,應該不會這麼快善罷甘休。
柏狸沒想到虞恬這麼衝動,雖然過程很爽,但是他怕秦營長會怪罪虞恬,畢竟他之前嚴禁隊伍之間鬥毆。
他安慰自己,這也不算鬥毆,隻能算虞恬單方麵毆打那個人。
對對對,就應該這麼想,不然他總是提心吊膽的。
虞恬卻一點也不擔心會受到懲罰,秦柯這個人在書中出現過,他並非良善公正之人。他很有野心,後期會升為團長,他看中的是手下的實力,隻要實力足夠強,他偏心能偏到尼羅河,根本不會在乎這點小打小鬨。
他們都沒察覺到,有幾隻小型蜘蛛喪屍在他們頭頂,悄無聲息的布置著。
霎時,幾張大網從上麵撒下來,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全都都中了圈套,網碰到他們的身體後,迅速收緊。
虞恬和王朔離得很近,被網在一起,兩人相碰的瞬間,王朔像被鬼上身一樣,滿臉戾氣,身體抖個不停。
他額角青筋暴起,看起來非常痛苦,他咬牙切齒的說:“離......我遠點。”
網越繃越緊,虞恬被勒得有點喘不過氣:“你以為我不想嗎?你到是想辦法弄開啊。”
王朔精神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冬天,他穿著單薄的外套,餓得發昏。垃圾桶旁邊圍著幾隻和他一樣饑餓的流浪狗,那裡有一包飯店扔出來的剩菜剩飯,它們餓得眼睛都綠了,誰也不肯讓步。
他也餓的眼睛冒金光。
衝上去會被狗咬,不吃東西卻會被餓死,他選擇衝上去,和那一群流浪狗扭打在了一起。打架的時候,他都不忘抓了幾把飯在嘴裡,飯菜被凍得像冰一樣硬,他嚼也沒嚼直接吞下去了,喉嚨被刮得火辣辣的疼,身上被牙齒撕扯的感覺更疼。
就在他覺得自己要被咬死的時候,全世界都響起了鞭炮聲,狗被嚇跑了,他躺在雪地上,望著天空,漫天的煙花綻放,很美。
原來今晚是除夕。
他渾身是血,不敢就這樣回家,他去河裡洗了一個澡,將衣服上的血跡也洗乾淨,穿著濕露露的衣服回家。
那個女人打牌打輸,喝了一肚子酒,錯把他當成了父親,對他又啃又摸。他嚇壞了,情急之下推開了她,她頭撞到了桌角,徹底清醒了。
她憤怒的拖著他的腳,將他拖進了臥室,扒光了他的衣服,用衣架打了兩個小時,那年他7歲。
王朔和虞恬背對背靠在一起,透過單薄的衣服,王朔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溫暖的體溫,這讓他更加崩潰了,他呼吸急促,淚水打濕了濃密的睫毛,從臉頰慢慢滑落。
虞恬手上濕潤了一片,滾燙的淚水滴在了她手上,她一臉不可置信,他竟然在哭。
“你在乾什麼啊,振作一點好嗎?你的隊友還在等你救呢。”
女孩焦急的聲音,將他拉離回憶,從痛苦中蘇醒,他惡狠狠的說:“不用你管。”
李瑞用火將蜘蛛網燒了一個洞,從裡麵爬了出來,他猶豫著要不要救王朔,救王朔就相當於救虞恬,他很不情願,就在他猶豫時。突然,一把黑色的刺刀從他背後捅了進去,穿透心臟,血液像噴泉一樣,不停的往外噴,片刻就斷氣了。
和他網在一起的周承,剛剛從蜘蛛網裡掙脫出來,突然看到這一場變故,整個人都嚇傻了,逃都忘了逃。
襲擊李瑞的是一隻四階喪屍,它沒有右手,右手的位置長著一把黑色的刺刀,它穿著一身破舊的工作服,好像穿了很久,領口和袖口都磨壞了。
它體型很小,大概隻有一米五,五官很稚嫩,皮膚青黑,其他地方和人類無異。
它順手給了呆滯在一旁的周承一刀,刺刀無情的劃破他肚皮,腸子一下子掉了出來。周承疼得恢複了思想,他邊逃邊將腸子噻回肚子,並對自己使了愈合術。
喪屍圓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它追上周承將他手指切斷,又假裝沒逮住他,他逃跑遠了以後。喪屍回到李瑞屍體旁,將他的心臟挖出來,切成塊扔進了嘴裡。
它吃掉心臟後,頂上的蜘蛛喪屍爬了下來,簇擁著將剩下的屍體全啃了。
虞恬這才看清那幾隻小蜘蛛竟然是三階喪屍,難怪織的網這麼結實。
王朔沒有輕舉妄動,掙脫開蜘蛛網的下場就是先攻擊,幾隻三階喪屍他對付起來都很費力,更彆說那隻四階喪屍了。
刺刀喪屍又將周承捉了回去,周承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如篩糠。刺刀喪屍舉起周承剛剛被砍掉一截手指的手,手指已經長出來了,它眼睛亮了一下,好像很興奮。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虞恬心底發寒,她想起中,有一隻喪屍將治療係異能者圈養起來,每次隻割一塊肉,等治療係異能者將傷口治好之後,又割下一快,像割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周承似乎也察覺到了它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隻能用驚悚來形容。
他隻是一個男奶媽,為什麼要經曆這些痛苦,他寧願像李瑞那樣,沒有痛苦的死去,也好過被喪屍當豬養。
“啊......”周承慘叫,他這次被喪屍砍掉了一條手臂,他咬牙拚儘最後一絲異能將血止住,異能徹底枯竭了。
刺刀喪屍將他手臂舉起,將上麵的血仔細的舔乾淨,發現傷口已經沒有流血,它認真的盯著傷口,希望再長出來,可惜它等了很久都沒見到手臂長出來。
它隻好將周承扔到一邊,讓小蜘蛛幫它捆了起來。
其他人嚇得都不敢亂動,生怕下一個開刀的就是自己。
小蜘蛛從屁股後麵吐出一根很粗的蛛絲,套在蜘蛛網上,拖住戰利品拖回巢穴,刺刀喪屍慢悠悠的跟在後麵。
它察覺到了一絲異常,小蜘蛛全都停下了,它走上前停在虞恬和王朔麵前。
虞恬發現它鼻子輕輕的動了一下,眼神有點疑惑,好像在說:“這貨怎麼混在裡麵了。”
它看了小蜘蛛一眼,小蜘蛛將蛛網擴大,王朔下意識的挪了挪,想要離虞恬遠一點。兩人中間留出一段縫隙後,蛛絲在空隙間又織了一張網,兩人隔開。
刺刀喪屍將虞恬提起來,上下瞧了瞧,就把她放了,蜘蛛網也解開了。
虞恬從地上爬起來,還有點懵,她好像被周承傳染了,遇見這隻喪屍人都傻了。
它又看向另一包戰利品,鼻子也動了動。
柏狸既高興有害怕,不知道它會不會也放了自己,很快他發現喪屍在看關敖,並沒有看他,於是他又慶幸又失落。
它看了關敖幾眼,便收回了視線,小蜘蛛繼續往前走,地麵響起沙沙的拖東西的聲音。
虞恬明白了,它應該將她當做了同類,所以才將她放了。
她有點哭笑不得。
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羨慕或者嫉妒,難道喪屍也好色,喜歡漂亮女人。
虞恬試探的跟了它們幾步,喪屍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
這是默許了嗎?
她大起膽子,跟了上去。
走了幾分鐘,洞口明顯變窄,地上也沒有運煤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