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榆吞了片止疼片,隨便從櫃子裡掏出個外套,裹著衣服在玄關找了半天的車鑰匙才想起來車主被酒吧服務生開走至今還沒送回來,也不知道是乾嘛去了這麼久。
邊榆的車大多停在彆處,這個小區車位很少,擁擠的路上放不了他那些寶貝們,所以邊榆現在出門都麻煩。
七轉八轉快被出租車轉吐之前邊榆終於到了目的地,抬頭看向熟悉的招牌,他歎了口氣。
程宗崇真是沒什麼新鮮花樣,來來去去都繞不開這間酒吧。
不過也是,寧淮市這個地方最大的旅遊景點就是老街這邊的小巷公園,總不能讓程宗崇帶著一堆人去跟大爺大媽跳廣場舞。
城郊倒是有馬場球場賽車場,可是這段時間程家看程宗崇看得很緊,估計怕程宗崇為了逃避直接搞個斷胳膊斷腿,愣是將他困在城裡。有堵有疏,程家也是有意放任程宗崇泡在酒吧醉生夢死,總歸好抓一些。
邊榆站在門口吹了會兒風,今日一天整個腦袋都是渾渾噩噩,也不知道是昨晚藥吃多了還是因為吹了風。
止疼片的效用逐漸上來,裂開的腦子開始慢慢粘合,他這才拉開了酒吧的門。
邊榆進門進的低調,迎客的服務生不知道去招呼哪位大佬去了,不在原來的位置,邊榆本也不需要招呼,來這裡就像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
進了門沒多久就找到聚在一起的敗家子們,程宗崇的局基本上沒幾個正經的,這些人也就是隨便找個由頭湊一起玩,根本不在護程宗崇到沒到。
最先看見邊榆的是坐在裡麵的一個穿著花襯衫像隻孔雀的寸頭,寸頭摸了把腦袋喊著:“喲,這不是邊爺嗎,程宗崇說你這幾天倒時差不愛出門,還以為短時間都見不到你了。”
邊榆走過去,周圍人自覺讓出中間位置。
坐下後邊榆上下打量著旁邊的光頭,“嘖嘖”兩聲:“差點沒認出來,顧蒙啊,聽說你跟人打賭把頭發輸沒了?要不是聽見你這聲音,我還以為從哪找來個和尚。”
顧蒙嘿嘿一笑,倒了杯酒遞到邊榆麵前:“就說邊爺你消息靈通,一看就是對我關心,在國外都能知道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說來咱們也好久沒見了,我真是朝思暮想、千盼萬盼,可算是把你盼回來了。”
邊榆沒駁他麵子,端著酒杯乾了,趁著顧蒙低頭給他重新滿酒的空擋,趁機摸了一把顧蒙的腦袋:“你彆說這手感還不錯,改明兒我也去剃一個。”
“哎喲我的爺,您現在這樣已經夠勁兒了,若是再剃個寸頭,那些小零可不是站都站不起來了,您還是給小妖精們留條活路吧。”顧蒙端起自己的酒杯說,“雖然程宗崇沒來,反正他來不來也不重要,他我們都看膩了,借著這個場,咱們給邊爺接風洗塵怎麼樣?”
有人起杯,其他人跟著迎合。
在場的人邊榆並不是都認識,幾年沒回來,新舊更替是常事,暴發戶也好後起之秀也好,不管什麼圈子都沒有定數,但是既然能到程宗崇的局,想來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邊榆沒有多言,笑罵著跟著提了杯。
第二杯飲儘,眼看著顧蒙又在倒酒,邊榆說:“你再這麼下去我可要懷疑我是不是跟你結了梁子,才讓你這麼一門勁兒的灌我。”
倒酒的顧蒙手上一抖,流淌的酒順勢落到了桌子上,緊接著他哎呦一聲:“邊爺你可彆嚇我,我這人膽子小經不起嚇。”
“怎麼著,難不成真記著我的仇?嚇壞了跟程宗崇一起去看男科?”
顧蒙湊前:“邊爺你偷偷說,我絕對不告訴彆人,程宗崇是不是真有那個毛病?今天這麼久沒見到程宗崇,不會真的去看男科被扣住了吧。”
“要不你去陪陪他?”
“不不不,我壯得很。”顧蒙拍拍自己肌肉以證明。
邊榆笑笑,點了根煙叼嘴裡,正經道:“被他爹抓去英國了,我來陪你們玩不夠格?”
“夠夠夠,那可太夠了,回頭我就給他發條消息讓他在那邊多待幾天,那小子忒不像話,是該好好管管。”
這邊聊著天,其他人也沒閒著,插空湊了過來接上顧蒙的話:“就算待也待不了多久吧,蘇家的帖子早就遞出去了,程家就這麼一個兒子不得帶著?頂多一個月,程宗崇準保回來。”
“我說邊爺,你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吧,這些年沒了你實在是沒意思,還是懷念當年你在的時候,顧蒙一點都不誇張,可算是把你盼回來了。”
七嘴八舌一大堆人捧著邊榆,說得真情實感就快抱著邊榆的大腿痛哭流涕了。
這些人麵上誇得多厲害,背後罵得就有多惡心,這個圈裡很少有真正的情誼,今日發達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明日衰敗就會被踩在腳下啐上幾口。
當年邊榆出事可沒少挨罵。
看著這些人一臉熟絡鐵哥們的樣子,邊榆但笑不語。
拍完馬屁,這些人也看出來邊榆並沒有跟他們熱情回應的意思,有些人悻悻臉色略微掛不住,尤其是中間幾個生麵孔不清楚邊榆的脾氣,當場就掛臉了。
邊榆將他們的情緒儘收眼底,麵上不動聲色,隻是舉起杯子說:“我這剛回來還沒太適應,昨天又吹了點風不太舒服,今天過來隻是受程宗崇之托過來作陪的,各位勿怪,該玩玩不用管我。”
見邊榆這麼說,眾人也大概明白什麼意思,關心了幾句再順便誇讚上一些,便各自散開了,隻剩了個顧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