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破碎的晶核上結滿了冰霜。
如同有一雙無形之手在操控,比純粹的鑽石還奪目幾分的碎晶核,慢慢凝結在了一起,裡麵流轉著流光溢彩,又轉瞬即逝。
做完這一切,秦湛出了一身的汗,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蒼白的臉頰上。
他拾起了那顆變得平平無奇的晶核,仔細打量了一眼。
感受到了裡麵蘊藏著強大的能量,至於如何利用,他沒有頭緒。
秦湛把它收了起來,回到了秦意意身邊。
秦意意看到秦湛那蒼白的臉色,摸了摸他的額頭,“是哪裡不舒服嗎?”
秦湛靠在她身上,就像無尾熊似的。
少年烏黑纖長的睫毛垂下,“有點累,意意,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秦意意這邊已經差不多了,商州估計把喬雨也安撫得也差不多了,“快了,你先去車裡休息一會兒吧,”她對羅心撫道,“心撫,能不能去叫商州一聲,我們該走了。”
“行!”羅心撫一口應下,朝樓上走去,不再回頭看他倆一眼。
無論多少次,羅心撫看到這模樣清冷的男孩,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樣,都會有些不適應。
即使他做出那副姿態時,一點都不違和,確實挺招人疼的。
但她想起他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強大,羅心撫就生不起一點憐惜之情,根本不需要好嗎。
這大概是姐弟吧,弟弟再怎麼強大。
在姐姐的眼裡,弟弟都是需要被照顧,被關心,被疼愛的。
……
剛出大門,秦意意就被熊大力給叫住了,“謝天謝地,你們終於出來了,”他把腳上的鐵鏈揮得嘩啦啦作響,“麻煩幫我解開吧。”
鑰匙就在秦意意手裡,她隨手就替他解開了。
熊大力鬆著筋骨,看到瞧著情緒不太好的秦意意,隨後安慰討好道:“節哀。”
秦意意從空間裡取出了他們來時開的那輛車,坐了進去,等著商州他們出來。
秦湛今天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似乎是真的累到了。
一入座,他就閉上了眼睛,靠著女孩睡了過去,全身心的放鬆下來,不再理會外界的任何事。
熊大力特彆自來熟,也開門坐了進去,說:“山路
難走,送我一程吧。”
秦意意瞥了他一眼,明顯是不歡迎。
他就笑笑,臉皮厚的很,隨後就注意到,秦意意和那少年坐在後座,而他又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他問:“我們誰來開車?”
秦意意看向了窗外,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就看到商州等人走了出來。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你們隻損失了一個人,就把老大……不是,白明遠和他手下的兄弟給殺了?”
秦意意沒有回答,但眼前的這一幕,已經給了他答案。
以白明遠的個性,怎麼可能會讓冒犯他的人全身而退,除非是他死了。
再看向商州他們,眼神就變了。
熊大力這個人特彆識時務,這幾個人是大腿,他一定要抱住,緊緊地抱住。
他下了車,主動替他們開了門,笑著道:“等你們好久了,一直為你們提心吊膽,幸好沒出什麼事。累了吧,快上車。回了屋,我們好好休息休息。”
特彆的殷勤和自來熟,就好像他真的是他們中的一員一樣。
商州是看不上他的,這個人沒有什麼原則,跟著白明遠的時候,壞事肯定沒少乾。
但偏偏是這種人,恰恰能在末世好好的活著。
如果不是看他識時務,主動領了他們上了山。
商州剛遇到他時,就會把他給解決了。
他做不來落井下石的事情,可也不會接納他。
商州見熊大力要坐進來,冷聲道:“下去。”
熊大力笑嘻嘻的,還想跟他套套近乎,看他眉眼沉沉,特彆不耐煩的樣子。
他知道再纏著商州他們,可能會出事。就立馬閉上了嘴巴,並替他們關上了門,還說著諸如祝你們一路順風之類的話。
商州猛踩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熊大力臉上的笑意也沒淡下去,大腿哪有那麼好抱的,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天色漸暗。
熊大力不準備下山了,他熟門熟路地進了屋子,準備在這裡湊合一晚,這裡應該還有些吃的和喝的。
他進了院子,院子裡安靜的很,隻能聽到在殘秋裡垂死掙紮的昆蟲的叫聲,全然沒有了之前的熱鬨。
他看到那些躺在地上的喪屍,依稀辨認了出來,都是跟他曾經一起喝過酒吹過牛的兄
弟。
無比慶幸,他當時成了逃兵。
否則,他十有**跟他們一樣,被白明遠變成了喪屍。
上了二樓,他看到了魏州和白明遠的屍體。
看到白明遠死得這麼狼狽,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白明遠在他的心裡,是接近於神的存在。他即便是死,也該死得轟轟烈烈,白明遠實在是死得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一個是他曾經的老大,另一個是跟他睡一屋的兄弟,多多少少也有點感情。
熊大力去後院挖了兩個坑,想了想,他把那兩個坑挖通了,變成了一個坑,把白明遠和魏州給放了進去。
他站在坑外,看著白明遠和魏州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非常的滿意。
魏州生前最崇拜白明遠了,如果知道死後還能跟白明遠埋在一起,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也算是他為兄弟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熊大力拿著鐵鍬,一點點給他們身上鏟上了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