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房間的燈亮了很久, 直到天光漸漸發亮,屋裡的燈才暗淡了下去。
第二日下午,意意按時赴了沈默的約。
馬戲團的演出很精彩,那些馴獸師是真正能夠和野獸溝通的異能者, 能完成超高難度的表演。
一場演出下來, 馬戲團獲得的掌聲幾乎能把篷頂掀開。
演出結束,沈默和意意隨著人流井然有序的退場。
“你喜歡今天的演出嗎?”
新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沈默問道。
意意:“很精彩。”
他問:“馬戲團還有一場演出, 聽說會更精彩, 明天你想過來看看嗎?”
人潮洶湧,聲音混雜在一起, 是一出熱鬨的交響曲。
各種話與情緒就如水滴彙入其中, 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這不是一個適合談重要事情的地方。
“沈默,我有話跟你說。”
沈默瞧見了意意眼裡的認真與慎重, 一怔,任何情緒都習慣性用微笑化解,“好啊。”
新人到了僻靜的小巷子裡。
意意盯了會兒那牆角那碧綠的青苔,隨即抬頭對沈默道:“沈默,我想我們還是更適合做朋友。”
“你都考慮清楚了嗎?”沈默溫柔地問。
他表現的很平靜, 似乎對這發生的一切早已有預料。
意意點點頭, 她又道, “抱歉,我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不需要抱歉,昨晚是我主動邀請你的,不是嗎?我要謝謝你,昨天晚上給了我一次機會,成全了我一場夢。”
沈默禮貌又克製的拍了拍意意的肩膀, “你這樣很好,永遠不要為了彆人,做勉強自己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一直開心。”
他又退回到了之前的那個位置,仿佛他倆這新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意意輕歎一口氣,“謝謝你,我們回去吧。”
跟沈默說清楚後,意意心裡的重擔被卸下,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昨晚跟沈默約會後,她就清楚,跟沈默是做不成戀人的。
無論有沒有昨晚秦湛的小插曲,都不會影響她的決定。
他是個很好的朋友,相處起來舒服自在。
等新人的關係要再進一步時,意意就發現了,她喜歡的隻是沈默身為朋友的一麵,她排斥於他的肢體接觸。
是的,是排斥,而不是不適應。
經曆的再多也不會適應,隻會由排斥轉而厭惡。
既然不合適,就要及時跟沈默說清楚,不然對於投入這場感情的沈默來說,是非常不公平的。
她不想玩弄他的感情,也不想耽誤他。
這一路,新人都無話。
走回旅館門口,新人就要分開。
沈默終於打破了這份平靜,他問:“意意,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意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隻要你還想跟我做朋友。”
“那麼,朋友再見。”
沈默朝意意揮了揮手,目送她上了三樓。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那風淡雲輕的笑容轉為了苦澀。
……
日子過得很快,再過一天,就到了龔凱陽他們離開交易小鎮,回到如山基地的時候了。
趁著還有時間,意意去逛了逛交易市場,買了些自己感興趣的物資。
意意一進屋,就見到秦湛站在窗前。
在她走前,門是有好好關上的。
對於他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意意沒有很驚訝。
以秦湛的實力,在整個小鎮都可以如入無人之境。
屋裡很冷,跟室外的溫度沒什麼差彆,不知道秦湛這樣開著窗站了多久。
外麵的大風吹得窗簾獵獵作響,如狂魔亂舞,但怎麼吹都靠近不了他的身體。
這樣的秦湛,瞧著有些不近人情。
意意撫了撫胳膊,走了過去,關上了窗戶,“你來多久了?”
自從那天晚上過後,新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更彆說獨處了。
如秦湛所說的那樣,他給了她足夠的時間,重新考慮新人的之間的關係。
三天過去了,她確實該給他一個答案了。
“沒多久。”
秦湛看著意意凍得微微發白的小臉,掌心生起了一團火焰,緩緩朝她飄去。
火焰溫暖,不帶任何的侵略性,她的全身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連帶著,她從秦湛身上感受到的不近人情,也消失不見了,他又變成了她熟悉的模樣。
意意摘下了毛線帽子,還有毛茸茸的圍巾。
“坐吧。”她指了指沙發,自己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望向秦湛,秦湛也在看她,目光平靜,認真地等待著她的答案。
明明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意意卻莫名緊張起來。
她手裡多了一個抱枕,柔軟可靠的抱枕,給予了她開口的勇氣,“秦湛,我們做親人不好嗎?”
她跟秦湛分開後,沈默最後問她的那個問題,何嘗不是她擔心的呢。
儘管她那個時候的回答是,新人還能做回朋友。但他們新個人心裡都知道,新個人是回不到純粹的從前了。
那日秦湛的提議,她固然是心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