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趙昕雯這一回一點都不著急，隻是輕輕歎了一聲，懂得地道：“姐姐是孤兒，難免會敏感。”頓了頓，有些自責的樣子，咬了咬唇，“可能是我們剛剛太冷落她，讓她不高興了。”
停車場的光線被牆麵淡藍的塗料暈得有些暗沉，趙晰摸了摸她的頭：“誰也不是為了誰而活的，自己高興就行了。”
趙昕雯溫溫柔柔地笑了笑：“恩。”
進到餐廳。
看到有幾家相熟的也在這裡用餐。
趙晰帶著她們去給一位長輩打了招呼，是老爺子的老友萬老先生，音樂圈裡很有名望的老藝術家，精通多項樂器，也譜寫過許多經典曲目，上個月被國際音協賦予名譽會長的頭銜。
從國際音協成立到現在一百七十多年，他是第三位得到這個榮譽的人。
他的實力和天賦，毋庸置疑。
趙昕雯便一直想拜他為師，但是又怕被拒絕，畢竟老先生還沒有一位正式入門的徒弟，所以自己一麵假裝不在意，一麵又暗示姑太太去磨老爺子。
光是從曦華回來算起，姑太太就已經不下五次軟磨硬泡讓老爺子來萬老先生這裡說項了。
第一次的時候，她和趙昕雯的矛盾還沒有顯露，所有老爺子看在她是自己跟前長大的，沒有二話就帶著趙昕雯去說了，但是萬老先生聽完她一段演奏之後，沒有收，隻叫她好好再努力努力。
而在趙昕雯離開之後，萬老先生跟老爺子說得非常直接：音樂的好壞，不光隻是技巧，更在於心境，這個孩子看似溫柔乖巧，實則心思深沉且陰狠，若是一帆風順還好，但凡有阻礙在麵前，必然不折手段。
音樂的流露確實會在無形中將一個人的心境展露出來，對音樂敏感的人多少能聽出一些來。
野心不可怕，但是陰狠卻是致命的。
對於一輩子乾乾淨淨的藝術家來說，收這樣的人為徒，很可能會賠上一輩子名譽。
事實就是在不久之後，趙昕雯因為她的存在，開始頻頻作妖。
老爺子為此在背後還多次誇萬老先生的耳朵厲害。
不過這些趙昕雯和姑太太並不知道，所以在她晉級為中級成員之後還在叫姑太太去老爺子那裡磨，而這一次老爺子自然是不肯搭理的，直接叫她們死了這條心。
兩人完全沒想過是自己的問題，還在背後怪老爺子沒本事，沒有這麼大的麵子。
等餐的間隙裡，趙昕雯一直在與人發信息。
曦華觀察到，她拿放手機的頻率和萬老先生同桌的女生池晶的交錯，再加上她背後還有兩個懷恨在心的老熟人，想不知道這裡有人要作妖都難啊！
就在她們這邊上餐的時候，池晶去了餐廳樂團那邊，接了一把小提琴，微笑著說“獻醜了”，然後演奏了一曲《隨想回旋曲》。
小提琴狂想式獨白，輕鬆越快的基調之間帶著淡淡的憂鬱，但又始終保持著優雅，讓餐廳裡的人不約而同抬起了頭來聆聽。
自然了，最後得到滿場掌聲。
趙昕雯看著演奏中的女生似乎真心讚歎：“池晶是我們係小提琴拉得最棒的，原本她也想去考國際音協，可惜萬爺爺對她太嚴格，覺得她還不夠格去考試。不然的話，她一定比我更早晉級中級成員呢！”
池晶是萬老爺子的外孫女。
趙晰優雅地切著牛排，溫和而笑：“專業不同，不必比較。”
趙昕雯溫溫柔柔彎著唇：“我知道，就好像姐姐醫術厲害，我也不敢跟她比呢！”
曦華慢條斯理吃著她的東西，偶爾回一下信息，並不願意搭理。
趙昕雯一直有意識地扭動著她的手腕，果然引來趙晰的關心：“手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