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仿佛被按了加速鍵一樣。
時間過的飛快。
沈負搬過來了,和她住在一起,他帶的東西不多。
那條墨西哥黑王蛇找了專門的人幫忙喂養,他沒辦法把它也帶過來,因為喬阮會被嚇到。
他的愛好過於陰暗,喜歡的動物也是。
都說情侶之間是需要互相坦誠的,但這些不好的方麵,沈負不打算讓她知道。
人都會有顧慮,他也有。
他不希望讓這些事情成為他們感情的阻攔,好不容易追回的人,他不舍得再鬆開手了。
喬阮說他蠢,放著自己那麼大的房子不住,非得和她擠在這個小窩裡。
沈負笑容溫柔的抱住她:“蠢的是你。”
大房子再大,都不如有喬阮的地方。
她大概是不知道,在之前那段不敢去見她的日子裡,他的人生有多無助和彷徨。
他放棄了一切,甚至不惜重新參加一次高考。
就是為了留在她身邊,留在這座有她的城市。
喜歡不會讓人變得自卑,但自卑會導致這段感情無法宣之於口。
沈負其實並不自卑,他是天之驕子,是人人稱讚的天才。
唯獨在喬阮麵前,他是不敢看她眼睛的膽小鬼。
可是現在,膽小鬼終於和自己心愛的姑娘在一起了。
話題有點偏,從說對方蠢,又聊到未來的規劃。
喬阮先起的頭,她說她明年想辭職:“我大學的時候就想自駕遊了,可是一直沒時間,再過幾年我就三十了,恐怕那個時候更加沒這個時間和精力。”
沈負抱著她:“我陪你。”
喬阮問他:“你也去?”
沈負垂眸:“怎麼,你不想帶著我?”
這帶了點質問的口吻。
喬阮發現他最近膽子大了不少,以往生怕說錯哪句話惹她不開心。
每次說完見她臉色變了都會急忙道歉。
可現在不同了,都學會頂嘴了。
喬阮說:“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沈負低下頭,埋在她頸窩處,輕輕蹭了蹭。
和小梨花撒嬌時沒什麼區彆。
“有恃無恐。”
她故意逗他:“那萬一哪天我對你膩了,又不喜歡你了呢?”
他身子一頓,動作也緩慢了許多。
“你彆說這種話。”
他說,“我真的會哭的。”
喬阮取笑他:“你最近是和小梨花待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嗎,怎麼越來越像它了。”
沈負輕聲說:“我不如小梨花。”
喬阮疑惑:“哦?”
他語調輕慢,眼神卻炙熱的看著她:“小梨花可以在你胸口拱來拱去,可是我不行。”
她不讓。
他也想拱來拱去。
喬阮愣在那裡,一張臉漲的通紅,話也說的結結巴巴。
“你......你胡說什麼呢。”
沈負似乎對她這個反應很滿意,單手撐著側額,眉目含笑的看著她。
晚上的時候,喬阮和夏依然通過電話,又聽馬未希念叨了半個小時。
正好沈負洗完澡出來,他知道喬阮在和家裡打電話,所以並沒有出聲。
而是安靜的坐在一旁。
頭發洗過,已經吹乾了,額前碎發柔順的垂落,快要遮住眼睛。
電掛掛斷前,喬阮沒忘記囑咐馬未希記得聽話。
他一邊應,一邊問喬阮,什麼時候回來看他。
喬阮看了眼坐在一旁安靜看書的沈負,說:“快了,下次放假吧。”
掛了電話,沈負合上手裡的書,起身過來。
喬阮問他:“看的什麼?”
他搖搖頭:“看不進去。”
“為什麼看不進去?”
“想著你怎麼還不掛電話。”
她打電話的時候,眼裡都沒有他。
喬阮說他頭發長了點,讓他去把剪刀拿來,她親自給他修剪一下。
沈負起身去抽屜裡拿了剪刀,遞給喬阮。
喬阮左右看了眼,讓他把那本書拿過來,接著。
免得碎發掉在地上。
沈負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絲毫不懷疑她剪頭發的水平。
喬阮自信滿滿一剪刀下去,沉默了。
......
“要不我們明天還是去理發店看看能不能救回吧。”
沈負看了眼鏡子,那塊被剪的很短很短。
他輕聲笑道:“我覺得挺好看的。”
喬阮有點挫敗感。
好在是沈負這張臉經受得住任何發型的□□。
喬阮歎了口氣,在心裡安慰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短板,如果連她這種外行人隨手就能剪出一個酷炫的發型來。
那理發店的tony老師們不都得失業了嗎。
想通這點後,她心裡就好受了點。可在看到沈負那個狗啃似的發型後,愧疚感又升上來了。
她把燈關了,眼不見為淨。
但總覺得對不起他。
既然對不起,那就得彌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