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
明天給賀先生吃點好的補補吧。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淩粟再低頭去寫日記的時候,筆下的內容非常順暢地就又變成了賀硯回的明日菜譜。
管他事情對不對的,反正既然都已經這麼著了,這麼好的男人,不撿白不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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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淩又來給小賀送飯啦。”第二天,在走廊上遇見同個病房的大爺的時候,淩粟得到了一聲親切的問候。
提著兩個飯盒的淩粟哭笑不得,最後尷尬地點了點頭:“啊,是啊。”
確實是來給賀硯回送飯的。
賀硯回的飯是淩粟昨天就備下的。
熬了一整天的骨頭湯和煮的軟爛的山腰生魚粥清淡又營養,淩粟在最後往上麵灑的一把小蔥噴香四溢。保溫壺打開的時候,就連旁邊的淩爺爺都在探頭探腦。
“小粟為啥我不是那個,我也要吃那個。”爺爺守著自己的四菜一湯發愁,“我也要吃那個!”
端著粥碗乖乖巧巧用勺子舀粥的賀先生被全病房羨慕著,臉被熏得紅撲撲的,正笑得十分乖巧。
“你自己吃行嗎。”淩粟一邊操心著不知道賀硯回能不能自己吃飯,一邊回頭給了老頭兒一個白眼,“昨天自己點的菜。”
“我自己來吧。”賀先生手上那這個小鐵勺,勺柄上還嵌著個皮卡丘,他握著的時候看上去乖得像是個小學生,他抬頭看著淩粟認認真真地說,“不會吃到鼻子裡去的。”
正在擔心這個的淩粟被說中了,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行,那你自己來。”
“你能陪我嗎。”在朦朧的霧氣後麵,賀硯回的嘴唇小小地開合了兩次。
單手掀著簾子,想去外頭找醫生問問賀硯回恢複情況的淩粟頓了頓。
“什麼?”他轉頭。
賀硯回坐在床上,紅透了的臉配上海鮮粥冒出去的蒸汽看上去渾然一體。
“你能不能...”賀硯回清了清嗓子,明明頭都已經快埋進碗裡去,但還是撐著一口氣把話說完了,“陪陪我。”
外頭的太陽照著淩粟的側臉,讓他覺得自己的瞳孔已經快融化在這過於熾熱的陽光裡。對麵人的眼睛真摯而誠懇,儘管光點散亂著根本找不到確切的方向,可淩粟卻分明覺得那已經瀲灩過了外頭的豔陽天。
淩粟緊握著自己的衣角,估算著以自己的心跳頻率,是撐到什麼時候叫護士推自己去急救才比較合理。
看不到淩粟反應的賀硯回強裝鎮定地等待著回應。
大概是從醒來到現在的頭一次,自己是個瞎子這種認知在賀硯回心裡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他之前一直覺得這也沒什麼好不好。
之前待在單間的時候,他看不見,身邊也沒有人,他自己像是宇宙間惶然從石縫中炸開的新生兒一樣,在一個連呼吸都沒有的世界裡安靜存活著。
直到有一天,他被推進了一個喧鬨的地方,在他正無所適從的時候,有人笑著掀開了他世界的簾子。
從那天開始,賀硯回才有了光。
從那天開始,賀硯回才知道自己叫賀硯回,才知道胃疼了該吃東西,才知道...
自己想要有人陪。
“你能陪陪我嗎。”他再抬頭,明確而清晰地重申了一次。
如果淩粟不過來,那肯定是這個要求越界了,肯定是淩粟覺得他們倆還沒到能夠說這些的程度,那他就再等等...
如果淩粟過來了,那他真是最幸福的人了。
賀硯回這麼想著,想集中一切感官的能力,去捕捉哪怕是一點來自於淩粟的動靜。
半晌過後,在賀硯回心都快阻滯不動了的時候,他才聽見淩粟笑著無奈道。
“賀先生你突然這麼撩我有點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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