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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牧州哼著小曲兒圍著浴袍從浴室裡洗得香噴噴走出來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淩粟趴在賀硯回的大腿上,一邊犯困一邊在給他彙報自己的每天進項。
旁邊的賀硯回拿著支鉛筆 了,在一本圖畫本上很快地記著什麼。
“淩粟你給我他娘的起來!”關牧州一把扯掉了自己好不容易圍得格外騷氣的浴袍,隨便扯了件T恤穿上,把淩粟拉去了旁邊,“怎麼的,第一天進門就得彙報身家房產了?!”
“沒,他就幫我算算賬。人家會!”淩粟一臉激動地指了指賀硯回手上的小本子,“他真滴會!”
“什麼東西,我也會!”關牧州非常不服氣地上前拿起了賀硯回手上的本子,兩秒之後臉上的表情就一頓。
淩粟在他背後譏諷地發出了一聲驚天嘲笑:“咋的,會不會呢。”
關牧州這人,三歲就看到老。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媽媽就認命了——這就是個靠臉吃飯的漂亮娃娃。
數學什麼的,跟他的整個成長軌跡都沒什麼太大關係。
關牧州不甘心地扁了扁嘴,把本子又重新塞到了賀硯回的手下,還幫他找準了之前寫的地方對好筆尖:“您繼續,您繼續。”
知識分子,得罪不起。
淩粟抱著手臂在一邊笑嘻嘻地看。
他之前還特地給賀硯回找了個帶刻印橫線的本子,好讓他摸起來方便,誰知道這人的腦子真跟帶著實時定點定位似的,宛如腦子裡帶著個紅外線,表格列出來比淩粟拿著尺子比劃的都整齊。
“他在寫什麼啊。”關牧州跟淩粟一起抱著手臂站去旁邊圍觀。
“過兩天促銷的折扣。”淩粟捂著嘴小聲說,兩個人跟監考的主管老師似的,監督一個身殘誌堅的小孩兒進行數學考試。
賀硯回被淩粟接回家的頭一周,走向就有些很不對。
#殘疾青年險些淪落街頭,被好心店主收留,竟上崗再就業。#
一個多麼勵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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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日。”翌日,坐在輪椅上的賀硯回手上拿著個小相機,萬分不習慣地開口,“我和淩粟一起去店裡。”
淩粟的vlog基本處於周更狀態,素材一般從周一錄到周日,錄完了再剪輯。淩粟自己拍完了之前的六天,今天突發奇想地讓賀硯回拍一回。
“彆怕呀。”解放了雙手的淩粟很開心,給賀硯回調好了角度,讓他拿著穩定器不用緊張,“你隨便晃悠就行,這一路的景都很好。”
作為腐朽的小資產階級,淩粟向來都是九點半起床準備上班的,店裡到十點半才能喝上淩粟的手磨咖啡。
而現在淩粟覺得自己的生活愈發的腐朽了。
上班還拖家帶口了。
雖然他推著的這個美其名曰是駐店賬房先生,但是淩粟總覺得他倒更像個荷爾蒙發散機。
那往門口一放,簡直了,活體廣告啊。
淩粟越想越樂,一邊走著一邊半倚在賀硯回的輪椅上笑出了聲。舉著相機的賀硯回回頭,可憐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說幾句話嘛,彆害羞。”淩粟拍拍他的肩膀,“給大家打個招呼來。”
賀硯回的嗓音低沉,認真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冰涼的質感,像是上好的玉石環佩撞擊的啷當聲。
淩粟總覺得賀硯回這個人跟自己就不像是一個世界的,同樣的相機同樣的街景,到了人家手裡,身價瞬間能翻上個好幾倍。
“你有沒有好奇過,自己之前是怎麼樣的啊。”在關了相機,推著賀硯回進了店之後,淩粟突然好奇地問他。
賀硯回聞言一愣,神色慌亂中透著些茫然。
“我...不知道。”麵對著淩粟,他垂著腦袋乖乖坦白,“但現在有你,就不想了。”
躺在寂靜無聲永遠處在暗夜的病房裡的時候,賀硯回每天隻覺得自己頭疼欲裂,用力強迫著自己,一定要想起來一些什麼。
他會記住護工和護士溝通的每一句話,用力聽清鮮少露麵的醫生說的每一個字,就連滾動播放的財經新聞,他都能一字不漏地完全背下來,在深夜就強迫著自己計算那些聽起來熟悉但是卻毫無記憶的東西。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逼自己想起來關於前塵往事的一點東西。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他有淩粟了,有人為他熱粥,有人給他暖手,有人能笑著說,如果你想不起來那你得和我一直這樣了。
賀硯回立刻就放棄自己的大腦運動了。
隻有每天給淩粟算賬的時候才吝嗇的做一些簡單的運算,再多的就絕對不想了。
天曉得他之前是什麼人,他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賀硯回半點都不想知道。
開什麼玩笑,他是絕對要和淩粟過一輩子的。
賀小天鵝低著頭攪拌著手裡的熱牛奶,心裡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的響。
而站在吧台後邊兒看著賀硯回的淩粟托著腮,自己心裡的計算器也按得劈裡啪啦的。
這個角度賀硯回的側臉,完美,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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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大家期待火葬場!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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