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帶他“騎馬”,也不是帶他“射獵”,而是帶他“出宮”。
何箏表情維持不動,但是心裡已經打起了鼓。他懷疑方天灼是看出來了什麼,這句話似乎在意味深長的隱喻,亦或者說是一個警告。
何箏爬起來穿上中衣,起身去拿外衫的時候,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男人正披散著長發露著雙肩,懶洋洋的靠在床頭望著他。
何箏遲疑的拿著下人送上來的衣物走過來:“這個……”
方天灼伸臂。
何箏深深的感受到了古代妃子的委屈,不光要侍寢,侍寢完了居然還得給他穿衣服?!有沒有人權了!
何箏悶悶不樂的重新爬上床伺候他穿中衣,方天灼望著他的表情,輕笑:“不高興?”
當然不高興了,何箏自己還手足酸軟呢,辦完事兒累壞的又不是他方天灼自己。
何箏語氣飛快的否決:“怎麼會呢,伺候陛下分明是我的榮幸呀!”
方天灼隨意的長著雙臂饒有興趣的盯著他,何箏露出虛偽的快樂表情,給他係衣帶的手卻十分笨拙,係好之方天灼胸口露了一大片,他疑惑,隨即決定不管,反正沒穿好不舒服的又不是他。
剛要下去,方天灼突然伸手把他抱了回來,道:“沒穿好,重新來。”
何箏腦袋撞到他胸前,方天灼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對方瞬間鬱悶、緊接著認命的小表情,莫名愉快。
好不容易伺候方天灼穿好了衣服,下人又送來了佩飾,何箏抿著嘴,湊過來幫他掛在腰間,才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高興道:“好啦,陛下您真俊!”
方天灼道:“辛苦箏兒了。”
“哪有,伺候陛下是草民的福氣。”何箏討喜的說完,轉身坐到床上去穿自己的衣服,套了個袖子忽然停了下來開始發呆。
方天灼:“嗯?”
何箏蔫蔫的:“累了,歇歇。”
“為何不讓下人伺候?”
何箏鬱悶,怎麼他伺候方天灼的時候不能停,自己衣服還不能想不穿就不穿了?
他頓了頓,乖乖答:“除了陛下,我不想讓彆人碰。”
方天灼輕笑,道:“箏兒想讓朕親自伺候?”
何箏做驚恐狀辯解:“草民豈敢!”
你的眼神明擺不是這麼說的。
方天灼彎著唇,他越發覺得這個何箏與眾不同的很,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那雙漂亮的眼珠兒滴溜兒一轉,鬼主意就暗搓搓的上來了。
伺候自己原本是他的本分,可他竟敢想讓自己伺候回去,當真有趣。
下人端上熱水,方天灼轉身走了出去,何箏對著他的背影打了一拳,骨頭酥軟磨磨蹭蹭的繼續穿衣服。
這幾天何箏自己在披澤殿,早餐一般喝白粥吃青菜,以素食為主,中午多加一盤子肉是頂頂的了。
可今天方天灼臨幸披澤殿,早膳居然就有四個葷菜,不過何箏現代生活習慣了,儘管心裡不岔,早餐也沒胃口吃葷,就夾了一塊清蒸的年糕朝嘴裡送。
方天灼沒有動筷,而是在看他,南門良忽然上前一步,踢了一下何箏的凳子,何箏手一抖,年糕啪嘰掉回了盤子裡。
何箏瞪他,南門良不悅的向他使眼色,何箏後知後覺的站起來,帶著上墳的沉重表情到方天灼身邊伺候他吃飯。
“罷了。”方天灼開了尊口:“讓南門來伺候,你坐下。”
何箏捏著公筷,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飛快的朝自己碗裡夾食物,以發泄心中鬱氣,要不是怕君前失態,他都要朝嘴裡猛塞了。
方天灼側目看他的碗,何箏立刻停下夾菜的動作,繃緊皮小口小口專心吃了一會兒,確認方天灼沒有再盯著他,才放鬆下來。
方天灼沒有提他還在禁足的事兒,此次出宮十分低調,何箏遠遠的看到了那出宮的馬車,興奮的問他:“是那個嗎是那個嗎?那是不是我們的車?”
方天灼頷首,何箏激動難忍:“我是不是能上去了!”
“去吧。”
何箏飛奔過去,一個小太監也急忙朝車前跑,何箏到的時候他已經背朝天趴了下去。
何箏有些生氣,道:“乾嘛呀,你擋著我了。”
趴著的小太監驚疑不定:“奴才請公子上車。”
“你擋著我上什麼車啊。”
“這……”小太監還要說什麼,何箏已經扭頭跑到了另一側,雙手一撐一抬腿,靈活的爬了上去。
他鑽進車裡,在柔軟的坐墊上顛了顛屁股,一臉開心的東張西望。
方天灼把方才一幕收在眼中,停在車外麵跟人說話,何箏心已經飛出了宮,迫不及待的從裡麵探出腦袋,沒敢出聲,但眼睛裡的催促已經要溢出來了。
方天灼察覺到,低聲跟南門良交代了幾句,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