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太醫的針灸真的很牛逼,何箏當天晚上就不咳嗽了。
不過因為心裡裝著事兒,他這天晚上基本就沒怎麼睡沉,感覺好像隨便迷瞪了一下,身邊就傳來了動靜,方天灼起來了。
何箏是個懶得,平時哪怕醒了也懶得動,畢竟他隻要清醒就肯定要伺候方天灼,但今日卻難得機靈,方天灼一起他也跟著坐了起來。
宮人已經端著朝服冠冕等在一側,何箏左右瞅瞅,不確定先給他穿哪一個,直到一個宮人上前一步,他才急忙提了過來給方天灼套。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方天灼張著雙手任其伺候,道:“箏兒今日可是有什麼想頭?”
一語中的,何箏頓了頓,撒謊道:“哪有什麼想頭呀,這不是昨天陛下賞了我那麼多東西,還給了我一個專門兒的稱號,我這不是,感懷陛下那個恩德……就,就受之有愧嘛。”
方天灼嘴角噙著笑,何箏心虛的低頭。宮女正跪在地上幫他整理下擺,何箏轉身去拿了玉鉤給他扣在腰上,這朝服也好,腰帶也要,包括冠冕,每個拿在手裡分量都不少,何箏心虛著,又開始有點同情他,這麼多東西壓在身上累也累死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男人真的很俊,寬肩窄腰,朝服上身之後,那雙藏於珠簾後麵的眼睛越發的讓人畏懼,整個人都散發著讓人窒息的王霸之氣,何箏光是看著就有點兒想跪。
一切收拾妥當,方天灼放下了雙臂,略略朝他湊近,何箏微微張大眼睛,男人的嘴唇停在他唇邊,不動了。
“?”何箏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在等自己主動,急忙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後刷拉後退躬身,“恭送陛下。”
方天灼凝望著他垂下去的腦袋,嘴角上揚,轉身大步跨了出去。
南門良快步跟上。
屋內寂靜,何箏撓了撓自己有些發燙的耳朵尖,腦袋空白的發了會兒呆,揮手道:“都退下。”
跪下去的宮人紛紛起身離開,房門被關上,他轉身在床上坐下,輕輕吐出一口氣,沉靜下來之後便開始翻箱倒櫃。
春獵之前,他要學會騎馬飛奔,不需要太好,差不多就行。
找了半天,沒找到方便騎馬的衣服,何箏忽然想到了何錦華上回送來的那幾箱子生活用品,他好像命人放到了雜物間。
天還沒亮,何箏讓順意打了燈籠跟著自己去翻騰,剛打開第一個就翻到了一件利落的窄袖對襟,他抱起來出去,道:“重新封上。”
“那兩個箱子咱不瞧瞧了嗎?”
何箏道:“一些舊東西有什麼好看的,改日抽個光線好的日子拾掇拾掇,不要的都扔了。”
“哎。”順意於是重新上了鎖。
何箏現在已經不再是普通男寵,享有束發的資格,於是換完衣服又讓人給自己把頭發全梳了上去,用方天灼賞賜的青玉冠束住,南菁幫他把一切收拾妥當,凝望著鏡子裡麵的美人讚歎:“公子,您真好看。”
何箏左右扭臉自我欣賞,讚同道:“我這長得,簡直人間無有,天上難尋。”
順意:“……”
人間無有,天上難尋的何善首尋了一把折扇,風流倜儻的展開走出門,心裡湧出幾分惆悵來。怎麼就跑古代來了呢,他這樣開了十級美顏的絕色大帥哥,理應多拍幾張照片留念的,等百年之後,後人挖出來他的照片,必然會驚歎:世間竟有如此絕色之男子!
“把本大人的二狗牽出來。”
順意趕緊派人去了馬廄牽二狗,何箏手拿折扇卻無手機,無從擺拍,於是很快扔了折扇,心想罷遼罷遼,後人是無福一睹他的美貌了,還是努力在當下美出精彩好了。
二狗自打那次免過一死之後,就被何箏金尊玉貴的養著,這兩天脾氣越發見長,見了何箏就從鼻孔噴氣。
何箏一巴掌拍它馬臉上,踩著馬鐙翻身上去,提醒道:“乖一點啊,不然讓人剁了你給陛下加餐。”
馬耳朵動了動,慢悠悠的帶著他在小院子裡晃蕩了起來。
披澤殿雖然大小也是個殿,但一個人住的地方,四五百平已經算極大,可要跑起馬來就憋屈了,更彆提這裡頭還有個小花園,二狗隻能來回馱著他轉圈兒,完全施展不開。
方天灼有時候一天來一兩次,有時候好幾天都不見人影兒。何箏被禁足不能找他,每天憋著氣在自己宮裡練習馬術,“你個臭馬,你倒是跑啊!去廊下跑!那兒也有空間呢,你整天這樣轉悠,我什麼時候能學會,嗯?”
二狗停了下來,前蹄扒地,委屈的發出長嘶。
何箏愁眉苦臉的在它身上趴了下去,抱住馬脖子跟著委屈的哼哼,他這幾天就總想見方天灼,可那廝卻死活不出現了,他現在就是後悔,那天方天灼問他有什麼想頭就應該直接說他想帶二狗出去學騎馬!
羅元厚的安排是讓他不慎墜崖,崖下有人接應。這倒是跟何箏的想法不謀而合,畢竟整個天下都是方天灼的,如果他真的舍不得自己這個生育工具,除了死遁之外隻怕沒有彆的方法能逃過他追蹤。
何箏想學騎馬是為了到時候以防萬一,要是方天灼意識到他不是真死,派人來追的時候彆人都騎馬跑了,他一個人吭哧吭哧邁著雙腿奪命狂奔,那跟原地踏步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