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續轉了整整六個六,他興奮的仰起臉:“我學會了?!”
方天灼彎唇,何箏忽然心跳加快。他抱住方天灼的脖子蹭他,軟軟道:“陛下真好。”
可惜他就要穿回去了,真擔心他會哭的太慘。
“好了,玩夠了,朕該走了。”
何箏抱著他不鬆手,軟軟道:“什麼時候再來呀?”
“今晚便不來了。”
“為什麼?”
方天灼很少向人解釋為什麼,他身邊的人各個都會小心謹慎揣測他的心意,不該問的誰也不敢問。
可何箏顯然不知道什麼是不該問的,他凝望著對方剔透的眼睛,道:“朕有正事。”
何箏問:“處理完也不可以來嗎?”
南門良開始覺得耳朵生繭子,這個何善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陛下顯然不願多說,怕不是要翻臉無情。
方天灼輕輕把何箏抱緊,溫聲道:“箏兒這樣黏人,可如何是好?”
何箏從他眼睛裡看到了不快,默默鬆了手。
方天灼把他抱起來放到一旁,下榻離開。
何箏坐在棋子旁,默默拿起篩子,轉了好半天,也沒轉到一個六。
這個王八蛋,願意哄人開心的時候,倒是蠻討人喜歡,可到底是聖意難測,說生氣就生氣。
何箏摸摸肚子,在榻上順勢躺了下去,還是回家好,好想再次見到哥哥,趕緊回家啊。
方天灼一點都不值得他喜歡,一點都不。
男人坐在轎子上合目,想到何箏最後的神情,輕輕撫著指節,道:“朕是否過分了?”
南門一愣,輕聲道:“哪裡會,陛下都已經這般恩寵,普天之下能有幾個?隻是何善首太不懂事,陛下不必往心裡去。”
可箏兒……似乎傷心了。
方天灼皺起眉,道:“天氣炎熱,稍後為善首備些凍果解暑。”
“奴才記下了。”
忽聽他又道:“也莫要太涼。”
“哎。”
何箏自打穿來之後,作息就很好,如果沒有打擾,就會一覺睡到天亮,可今晚顯然是有人打擾的,他先是聽到了窗戶被推開的吱呀聲,接著便是刀劍之聲,猛地睜眼,便聽到有人喊:“有刺客!快抓刺客!!”
外麵很快一團亂。
何箏立刻坐了起來,“來人,來人!”
房門被推開,順意和南菁紛紛過來扶他,何箏走出去,正好看到方天灼一腳將黑衣人踢飛出去,那人迅速被趕來的侍衛按住,他急忙上前,還未開口,方天灼便道:“不是他。”
不是哥哥……何箏鬆了口氣,方天灼丟了長劍,走過來把他抱起來,冷聲道:“夜裡寒涼,為何也不知為善首披件衣裳。”
奴才們驚的跪下,何箏忙道:“是我自己太著急了,彆怪他們。”
“下去一人領二十板子。”
何箏驚道:“等等,不用,陛下,我又沒事……一人一板子吧,打壞了還要換新人,我處起來不舒服。”
“就按善首說的辦。”
一幫人紛紛叩地:“多謝善首!”
何箏被放到床上,默默的縮到裡麵,問道:“陛下不是說今日不來了麼?”
“今日忙到三更,本準備歇息,鬼使神差又過來了。”其實是左思右想,越發覺得何善首今日似乎傷心了,悄悄來到院子裡看他,不想竟然遇到刺客。
“陛下來的真巧,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已經死了。”
方天灼皺眉。
何箏躺下去,道:“陛下今晚還回去嗎?”
方天灼道:“就地歇了吧。”
何箏給他讓出位子,方天灼寬衣上床,伸手把他攬住,何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陛下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怎麼辦?您會不會想我?”
“怎麼?箏兒當真要回去做神仙了?”
“誰知道呢。”何箏憋屈的道:“反正我不喜歡這裡,今天來個刺客,明天保不準就有人給我下毒,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平安把小皇子生下來,陛下,您想過這個問題嗎?如果有一天太醫問您,保大還是保小,您是要我,還是要小皇子?”
“箏兒今日受了驚嚇……”
何箏沒好氣的打斷他:“對對對,我受了驚嚇,胡說八道,陛下不要往心裡去,我會一生一世陪著您的。”
他翻身背過去,身子忽然又被擁緊,方天灼沉默很久,緩緩道:“若是不安,明日搬去朕的寢宮,有朕護著,箏兒與小皇子定然無恙。”
何箏沒有說話,他略略撐起身子去看,卻見對方已經睡著了。
方天灼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撫住他的臉頰吻了上去,他含著那柔嫩的唇,許久離開,小心翼翼的再次把人擁住,他又道:“朕有天底下最好的太醫院,箏兒與小皇子都不會有事。”
沒有人回答,何箏在他身邊睡得綿軟香甜。
他吻了吻懷裡人的發頂,有一句話,想問卻不敢問。
若有機會?你真的會離開朕嗎?
不,在那之前,朕就會殺了你,你哪裡都不許去。
他合目,溫柔的收緊手臂。
你是朕的,隻能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