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忘記樣樣墊底的那一段高中生涯。
可怕，還無助，甚至清楚地能感覺到無論多努力都做不到的絕望。
秦少校看著她柳眉皺起，一雙最近經常發光的丹鳳眼露出了痛苦跟迷茫，下意識地就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她落在沙發上的發絲。
“不會。”
“嗯？”
“他們不會自暴自棄的。”
秦少校語氣篤定。
柳薇薇覺得他是在安慰自己，她直到後來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因為，當折磨到差點要死去的時候，誰都沒有力氣自暴自棄了……
覺得痛苦，那就是操、練不夠！
秦少校的練兵格言，是這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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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休息了一會兒，柳薇薇算好時間，那些墊底的士兵們快要從小黑屋被放出來了，她就拉著一臉淡然的少校去了現場觀摩。
當一百多號人，幾乎是屁滾尿流，痛哭流涕地從小黑屋滾出來的時候，少校的臉直接黑成了煤炭色號。
他站在了孩子她媽身前，替她擋住了這不堪入目的場景。
而一百多號人滾出來之後，第一眼看到這尊大神，他們的兩條腿就不聽使喚地抖了好幾下。
“少、少少少……校！”
他們差點趴在地上，哭給他看。
他怎麼又來了，這個凶殘的，一言不合就來三十二倍重力，輕飄飄來五百個伏地挺身……的惡魔！
他們落在他手上，簡直倒八輩子的黴了！
秦少校眉心都糾了。
旁邊的中尉，負責吊車尾培訓計劃的任千成，下午已經見識了這位少校的狠辣，現在看見他不悅，立刻上去把兩個癱在地上的人提著衣領粗暴拉了起來，“站起來！還有兵的樣子嗎！”
楊力昆跟袁宗蔚被拔起來，但兩條腿還是跟麵條一樣……
他們簡直是有苦說不出，下午被狠狠拉練，體力完全透支，沒過多久又被塞進了臭氣熏天的房間接受懲罰，還要在裡麵唱軍歌。
好不容易到點放出來了，出來還遇到這個要人命的煞星！
楊力昆深深得感覺到，自己可能熬不到退役的那天了。
但正絕望、無助、身心都煎熬備受痛苦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溫和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從天堂掉下來的仙樂。
“同誌們，先過來喝個熱湯，吃個湯圓吧~”柳薇薇從少校寬闊的背後，露出了個腦袋，微笑著讓機器人端著大桶跟小碗出來。
楊力昆的口水差點跟眼淚一起流出來。
他迅速想到了昨天燙口卻奇香無比的臭豆腐，混著那叫做辣油跟茄汁的醬料……甜，香，辣，美味，他回了寢室都舍不得漱口。
“來，一人一份。”柳薇薇眯眼笑。
旁邊已經接到通知的中尉也及時地冷聲道，“吊車尾們，你們隻配吃食堂剩下的殘羹！想要享用美食，從今天開始進步10%，就允許你們晚上獲得一次進食堂的機會！”
楊力昆接過小碗的手抖了下，這是被重力室折磨的後遺症。
然而，聽到中尉的話，他的心卻也跟著手震蕩。
進步10%？
太難了……那就是要超越至少1000人的訓練成績！怎麼可能？
他抖著手，下意識地看向碗裡。
隻見一顆滾圓白嫩的小球，輕輕在清澈的湯水中搖晃。
小球通身雪白，但卻隱隱透著裡麵的一些黑色。
楊力昆低頭喝了口湯，砸吧了下嘴。
淡的，沒什麼味道，就跟白開水一樣，隻有隱隱幾分甜。
他有點懷疑地把湯圓一口舀到嘴裡，粗糙地一咬。
啪嗒一聲……他的意識就一片空白了！
甜。
很甜。
爆漿的甜。
熱熱暖暖的甜。
濃鬱的甜味，從這個看起來小小的球體裡，軟糯但不粘牙的質地裡流淌出來……溢滿了整個口腔，迅速向他整個癱軟的四肢，疼痛的身體輻散而去！
這股悠然深沉的甜味，一股腦地衝進他的意識，猝不及防地，讓他根本無力抗拒！
他被狠狠地甜到了，深深地被舌尖這美滋滋的味道折服。
楊力昆幾乎是隨著本能咀嚼，一小口一小口地，不敢輕易下咽。
吞到肚子裡，這美妙滋味轉眼就沒了。
他根本舍不得吃下去！
這叫湯圓的東西，有種跟昨天臭豆腐完全不同的口感，但卻一樣的暖進心窩裡。
鼻尖的臭氣，身上的疲憊，仿佛都減輕了。
突然一陣風吹過，楊力昆覺得臉上都有了些涼意，伸手一摸，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特麼的……都是水。
他抹了一把臉，幾乎下意識地撲倒在地……
“少、少校！您弄死……我吧！狠狠地練我吧！”
“我想進食堂……我想要吃食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