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鹽鎮,二人下車後,眼見孟家就在不遠處,孟溪低聲道:“哥哥,你先彆急著說。”
他是非常想跟祖母坦白的,但真的到了此地,孟深突然感覺到一點拘束。畢竟在孟家人看來他們是兄妹,從小一起長大,可能跟親兄妹也相差無異,所以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開口。
“我會挑個時機的。”
孟深道。
院門也沒關,鄭秀梅肚子大了不合適出門,正坐在院中繡花,她在給肚子裡的孩子做衣服。
“堂嫂。”
孟溪喚她。
鄭秀梅看到她十分驚喜,急忙站起來:“阿溪,是你啊,”
馬上又發現了孟深,“堂弟,你也一起來了?”
孟溪走過去扶住她:“你小心些。”
“沒事,”
鄭秀梅揚聲道,“祖母,娘,阿溪跟阿深回來了!”
老太太跟王氏應聲而出。
今日是中秋,但點心鋪的生意仍然很好,故而孟奇父子倆都在店裡。
“哎呀,都沒想到你們會回來!”
王氏滿臉笑容,“我還以為阿深很忙,得過年才有空呢。”
“今日也有假的,不過晚上就得回去,”孟深笑笑,向老太太問好,“祖母。”
孟溪也叫了一聲。
“我去喊相公跟阿奇,阿竹過來。”
“他們要賣點心吧?不急。”
“怎麼不急,你們難得回來,點心鋪算什麼,今日就關門歇業一天,一家團聚要緊!”王氏飛快的跑了。
鄭秀梅去倒茶,老太太同他們去堂屋坐下。
“我前幾日才跟方慶他們說起你,不知道你跟阿深過得怎麼樣。”老太太說著仔細瞅瞅這兄妹兩個,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不錯不錯,都長胖了。”
“祖母看起來精神也很好。”孟溪道。
“日子越來越紅火了,我能不好嗎?”老太太道,“現在啊,我就擔心你們的終身大事。”
孟溪聞言臉色一紅。
老太太瞧見了,拍著她的手問:“怎麼,莫非有看上的小夥子了?是誰啊?”
“沒有。”孟溪下意識就道。
孟深斜睨她一眼,沒有嗎,剛才才親過的。
感覺到義兄的目光,孟溪輕咳一聲:“祖母,這事兒不急。”
孫女兒再過幾個月就十六了,老太太心裡還是很希望她把親事定下的,這樣也不至於太晚成親,至於孟深,老太太不敢做這個主。這孩子主意大,想必自己會看著辦,老太太道:“阿深,你要替阿溪好好打算打算。”
他早就打算好了,可對上老太太的目光,孟深那句話愣是沒能說出口。
算了,等用完午飯再說。
知道孟溪兄妹倆來了鹽鎮,孟竹第一個就把店門給關上了,一邊道:“娘,我去衙門跟相公說一聲,讓他來吃午飯。”
王氏道好。
等孟竹回到孟家,立刻就撲到孟溪身邊將她摟住:“可把我想死了,我這個月都想過來京都了。”
“你就嘴上說說,還不是忙著你的店嗎?”
“天地良心,我這麼忙為誰?”孟竹哼了一聲,“我帶你去瞧瞧。”拉著孟溪往外麵跑。
孟溪走到自己原先住的屋時,隻見裡麵添置了好些家具,每一件都是簇新的,她眼睛微微發紅:“堂姐……”
“看到了吧,我就等著你出嫁呢。你快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嫁人?”孟竹拉著她的手搖,“你不小了,京都那麼多俊才,你應該找到意中人了吧?”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想的是,也不知堂妹跟孟深是否成了。
想到當時堂姐的質疑,自己信誓旦旦的否認,孟溪心裡就是一陣心虛。
“沒,沒有……”她神色有點慌張。
孟竹看在眼裡,嘻嘻一笑:“肯定有了,誰呀?”
孟溪顧左右而言他:“阿竹,堂嫂的胎相穩不穩?過年就要生了吧?”
嘖嘖,看這樣子應該是孟深,不然她為何那麼回避?憑她們倆的感情,如果是彆的公子,必然會告知的。孟竹十分好笑:“阿溪,那堂兄可有意中人了?他可是狀元郎啊,又在翰林院任職,我聽相公說,那翰林院可了不得呢,以後出來都是棟梁之才,皇上身邊的重臣。”
孟溪臉忍不住紅了:“我怎麼知道他的事情。”
“咦,住一起還能不知道?”
被堂姐明亮的眼睛盯著,孟溪感覺已經藏不住,岔開話道:“阿竹,堂姐夫在衙門如何?”
說起丈夫,孟竹麵上就露出驕傲之色:“他上個月升了捕快了,他抓到了江洋大盜!”
孟溪其實早就知道的,很替她高興。
廚房那邊已經忙開了,王氏很快就叫他們出來吃飯,還讓孟奇開了一壇酒。
“阿溪,阿深,以後要經常回來啊,你們祖母可盼著你們呢。”
“我們這趟來,就打算將祖母接過去的,”孟深道,“宅院已經準備好了。”
“你們自個兒買的?京都的院子可貴吧?”
孟深淡淡道:“我已經認回家人了,你們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
眾人都很吃驚。
王氏一向話多,追著問:“你家人可是京都的?你父親可是……官員?”這侄兒少時一副金貴的樣子,又是細皮嫩肉,什麼活兒都不肯乾,家世準是不錯。
“我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但我還有姑姑,昨日皇上已經重新封我為宣寧侯……”
“啥!宣寧,侯?”王氏嚇了一大跳,拉著孟方慶問,“這孩子是在說什麼侯吧,我沒聽錯吧?”
孟方慶眼睛都直了:“你,你是侯爺?”
“是,”孟溪道,“大伯,哥哥原本就是宣寧侯府的公子,當時他的姑姑以為哥哥葬身火海了才沒有使人來尋。”
眾人手裡的筷子劈裡啪啦掉了一桌,一個個嘴都合不攏,唯獨捕頭餘靖好些,給孟深敬酒:“恭喜侯爺你認祖歸宗。”
孟深與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