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是被公共彈幕攛掇的,後悔了好久……”
“彆問,繼續看下去,大家就會懂的。”
剛從昏睡中轉醒,冷不丁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
淩音嘶得倒抽一口涼氣,幾乎完全出自於本能的,她立刻坐起身,雙手撐地,還沒有完全站起身,就已經完成了數次後撤,拉開了自己與那雙血絲雙眼主人之間的距離。
彈開從未離手的折疊短刀,淩音一手持刀,與血絲雙眼的主人相對而立。
此刻的她渾身都是緊繃的,透漏著明顯的戒備氣息,且蓄勢待發。
意識其實還在清醒的邊緣徘徊,這讓淩音沒能立刻關注到她所對峙的人臉上浮現出的錯愕表情。
昏睡前的一幕幕場景還記憶猶新,淩音不敢妄動。
棕色的瞳仁在對峙中慢慢聚焦,恢複清明。
淩音審慎地打量著對麵的男人。
男人很高,體型修碩。他身上的束縛衣焚毀大半,隻餘幾片零星碎布,恰好遮擋了關鍵部位。所以,此刻男人可說是裸裎在淩音的眼前。
不過淩音並沒有因此而避諱,她的視線十分的冷靜且淡然。
男人身上的肌肉看起來並不誇張,附著在纖長的骨骼上恰到好處,卻又飽含著力量感。
淩音的視線在那些塑形完美的肌肉上一掃而過,直直落在男人的右側肩臂處。
記憶中的黑紅色甲殼與火焰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邊緣黑色的肉鱗。
淩音狀似不解地蹙了蹙眉,目光在那些肉鱗上停留久久,隨後,眼睫一抬,沿著男人利落的頸部線條,看向男人的麵龐。
五官深刻,臉部輪廓分明的男人無疑是俊美的。
不可否認,有那麼一瞬,淩音深茶色的雙眸中劃過了驚豔之色,雖然稍縱即逝。
而就在淩音打量男人的同時,男人也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淩音。
雙方的視線不期然撞上,在半空中交彙。
真正以完全清醒的狀態對上男人布滿血絲的眼,淩音怔住了。
若非淩音的腦海中牢牢深刻著那名追擊者的身形,淩音都要忍不住去懷疑眼前這個沒有了黑紅色甲殼和火焰特征的男人,真的就是那個接連殺死兩人,實力無比凶悍的追擊者嗎?
曾經有過數年臥底潛伏經驗的淩音,自認在看人方麵還是有些本事的。
對麵的這個男人,麵露錯愕之色,那神情中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的局促,更重要的是,男人的雙眼雖然布滿血絲,可眸光澄澈赤城,不帶半分惡意。
這讓淩音怎麼看都無法將其與那名氣勢肅殺的追擊者畫上等號。
“阿嚏!”
正狐疑著,鼻子裡突然橫生癢意,猝不及防的淩音根本控製不了,直接就是一個大大的噴嚏。
耳朵被震得嗡鳴不止,淩音卻無暇去顧及。
此時此刻,淩音臉上露出的表情與站在她對麵的男人是如此相似,都是錯愕的。
因為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身體狀況似乎好了許多。
不是先前那種讓人心生不安的回光返照,而是真正的在康複。淩音甚至能深切的感受到,來自於整具身體對於即將康複的喜悅!
可是為什麼呢?
之前那麼嚴峻的病情,淩音都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不可能毫無緣由的就康複吧?
思索間,無意識低垂的視野中突兀伸過來一隻手,手心向上,托著一個淩音曾經下過定論的毒氣瓶。
雖然沒有在男人的眼中看到惡意,但淩音並沒有因此而卸下心防。
幾乎是在看到那隻手的同時,淩音便又向後撤了兩步,隨後抬眼警惕地看向對麵目的不明的男人。
男人像是有些挫敗的,慢慢收回了手。
但很快,淩音看到他的眸光一動。
男人一手拿著毒氣瓶,自顧自的擰開了瓶蓋,噴口對準自己,然後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你……”
反應過來男人要做什麼的淩音,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著男人在按了一下後還不作罷,又接連按了好幾下,白色的霧氣團團籠罩住他的臉,淩音已經不知道自己臉上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男人這是在乾什麼?
當著她的麵自殺嗎?
重重疑惑中,就看男人對著彌漫開來的霧氣做了一個十分明顯的深呼吸的動作。
淩音:“……”
淩音覺得她現在大概隻需要擎等著男人被毒死在自己眼前了……
這個情勢發展,真的是讓她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