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悲壯地把花抱起來。
“坐穩了?”
“嗯。”
“走嘍!”
官道上的黃土平整板實,司南套著自製的“高蹺鞋”,飛快地蹬著地,三輪車像條脫韁的小野馬,嗖嗖往前衝。
今日清明,出城的人很多,司南靈活地穿梭在行人之中,帶起一陣風,眨眼的工夫就超過了前麵的牛車、驢車、騾子車。
司家兄弟成了官道上最靚的他。
過往行人瞧稀罕似的看著他們。
“這是哪家的小郎君?怪俊的!”
“騎的那物也稀奇,我竟從未見過。”
“瞧那個抱著花的娃娃,小臉紅彤彤的,和那花倒般配……”
二郎臊得不行,腦袋幾乎紮到花盆裡。司南恰恰相反,不僅不害臊,還笑嗬嗬地跟人家打招呼。
二郎猛戳他後腰,“快走!”
司南故意逗他:“花抱著沒?”
“抱著呢,趕緊走。”
“二崽,前麵……”
“司嘉!”
司南笑,“司嘉大將軍,前麵有輛馬車,想不想超過去?”
“超!”小郎君立即來了興致。
“瞧好吧!”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司南扶著車把,弓起身子,修長的腿飛快地搗騰著,騷氣的小三輪嗖地一下從馬車旁躥了過去。
“兄弟,先走一步嘍!”
司南揚著手,嘚瑟地衝人家擺了擺,根本沒看清車邊坐的是誰。
暮春的暖風撩起他額角的發絲,少年臉上的笑比春日的暖陽還燦爛。
唐玄想起一年前,他在狄青大將軍的靈前見過“他”,那時的他還沒有這般耀眼。
車裡伸出一隻手,想要拍拍他的肩。隻是,還沒拍到,唐玄就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官家遺憾一笑,唉,又沒拍到。
今日他瞞著百官微服出城,隻乘了一輛青帳馬車,唐玄在前麵架著馬,特意換了身黑色勁裝,戴著鬥笠,不然司南也不會認不出來。
趙禎探出頭,慈愛地笑著,“玄兒啊,方才我瞧著那個車子倒是特彆。”
“官家若喜歡,臣替您要一輛。”
“欸?怎麼能隨隨便便朝百姓開口呢,就算想要,也得是買。還不能硬買,要人家願意才好。”
唐玄:“是。”
趙禎碎碎念:“玄兒啊,你性子冷,又時常板著臉,到時候一定要跟人家好好說,可彆把那孩子嚇著——我瞧著年紀好像不大,有十五了沒?”
“十六了。”唐玄說。
趙禎故作驚奇,“難不成玄兒認識?”
唐玄嘴角一抽,我每天做了什麼、認識了誰您老不是最清楚嗎?
“好好好,玄兒都有朋友了。”趙禎笑嗬嗬地抬起手……
唐玄閃身躲過。
唉,又沒拍到。
今日份的拍肩挑戰到此為止,趙禎遺憾地坐回去。
唐玄把簾子放下來,“您坐好。若被風吹著,又要病了。”
趙禎笑嗬嗬:“有了朋友就是好呀,都會關心人了。”
唐玄:……
我不是,我沒有。
“小飛車彆忘了啊!”
“是。”
過了片刻。
“我眯會兒,有事沒事都彆叫我。”
“是。”
又過了片刻。
“我瞧著那孩子倒挺有意思,有空叫他到宮裡喝茶。”
“是。”
又又又過了片刻。
“那孩子叫什麼來著?”
“您要再不休息,臣就趕著馬車回去了。”
趙禎笑嗬嗬:“休息休息,不說了。”
唐玄半個身子探進馬車,在他背後塞上軟枕,膝頭蓋上毯子,一切妥當了這才出去。
趙禎眯著眼,嘴角微微揚起,他此生最大的幸事之一,大概就是收養了這個義子。
這麼好的小玄兒,是要把清源郡君許給他呢,還是南城郡主?聽說十三家的建安縣主一直惦記著他,不然讓皇後做個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