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使勁告他,重重地告,就說他鑄了一百個,不,一千個!非得讓包大人把狗頭鍘祭出來不可!”
當初司南就用狗頭鍘嚇唬她,胡氏可忘不了。
於三兒皺了皺眉,“包大人官再大,也大不過燕郡王,如今那小子跟燕郡王一道開火鍋店,你說,燕郡王會保他不?”
胡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呀,真是個榆木腦袋!換成你是燕郡王,你會不會保他?”
“我不知道啊!”
“當然不保!”胡氏自以為是道,“要我說,燕郡王這時候巴不得司南被砍了腦袋,他才好獨吞火鍋店。”
“可不是麼!”於三兒一拍大腿,“照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燕郡王保不齊也等著抓他的錯處呢!”
“那你趕緊去,由你出頭,燕郡王一高興,沒準兒還會給你些好處。”
“我這就去,我直接去開封府衙,裡麵有我相熟的差役,當初東家、我是說司旭那事,他脫不開乾係,一準兒得幫咱們。”於三兒說著,趿上鞋就往外走。
胡氏難得有了幾分殷勤模樣,連忙給他披衣裳,拿鬥笠。
夫妻兩個皆是興衝衝的,仿佛此時已經鬥倒了司南。
一開房門,冷不丁對上於三娘冷冰冰的臉。
於三兒心虛道:“你咋在這?”
於三娘憤憤道:“我要不在這,能聽到你們算計人嗎?我就納悶了,司伯伯和乾娘哪裡對不住你們,讓你們如此鍥而不舍地算計大郎哥?”
——司、於兩家稱呼有些亂。
司南偶爾故意叫於三兒“三哥”,是為了譏諷他當初是司家簽了死契的奴才。
後來於三兒得了自由身,兩家便以平輩論交,於三娘從小得月玲瓏教導,私下裡一直喊她“乾娘”。
於三兒被三娘一通訓,惱羞成怒,揚起巴掌,險些扇過去。三娘挺著腰杆,躲也不躲。
胡氏拉住於三兒,“你趕緊去吧,就彆管她了,再晚些包大人該下衙了。”
三娘含著淚花,喊道:“爹,你要真去,我現在就去告訴大郎哥。”
不等於三兒說話,胡氏就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扭著她的胳膊就關進了豬圈。
幸好胡氏懶,一直沒養豬,否則不等三娘逃出來,就被惡心死了。
三娘從小到大被關慣了,三兩下就爬了出來,匆匆跑到房裡寫了個紙條,又飛快地跑出門,隔著牆頭扔到司南家。
槐樹剛好把三輪車推出門,一把揪住她,“乾嘛鬼鬼祟祟?方才扔得什麼?”
三娘紅腫著半張臉,沒好氣道:“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萬一有毒呢?”槐樹謹慎到。
“有病!”三娘氣得眼睛都紅了,狠狠撓了他一把。
槐樹嘶了一聲,吃痛地放開。
三娘趁機跑回家,哐當一聲把門重重關上。
看著小娘子翻飛的裙角,槐樹撇撇嘴,“怪凶的。”
這邊,司南收拾好了,帶著崽子們出門。
剛出巷口,便瞧見那個如青鬆般挺拔的身影,當即彎起眼睛,小眼神一閃一閃。
“不是說好了在南街口彙合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唐玄被他的笑容感染,皇城司的糟心事不由拋到腦後,“下衙早,便來了。”
司南揚著下巴,嘴角翹到天上去,“就說實話唄,想我就是想我了,有什麼不可承認的?”
“嗯,想你了。”唐玄揚起唇角,冷冰冰的臉仿佛一下子融化了,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映著夕陽,帥到沒朋友。
司南咽了咽口水,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明明是他主動撩的,到頭來卻被人家撩了一把。
就這麼走了一截。
司南搖頭晃腦地蹬著車子,蹬兩下,扭頭看看帥哥,再蹬兩下,再扭頭看看。
“又要撞樹嗎?”郡王大人一臉無奈。
“反正有你幫我扶著。”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你呀,長不大。”唐玄失笑。
“我可大了!”司南壞笑著,汙突突。
唐玄握著小皮鞭,輕輕點了點他腦門,繼而手腕一翻,套在車把上。
司南放肆地撒了把,悠哉悠哉地蹬著。
腳上穿的是新鮮出爐的小涼鞋,沒穿襪子,布帶下露出白嫩嫩的腳丫。
唐玄不經意看見,喉頭一緊,“這是……”
“我的小涼鞋,崽子們給我買的!有沒有很嫉妒?”司南翹起腳,一臉顯擺。
唐玄微垂著眼,目光有如實質般,輕輕地掃過那雙小白腳。細嫩的皮膚,恐怕比日日保養的小娘子還要白上三分。
“羨慕成這樣啦?都舍不得挪開眼啦?”司南冒著得意的小泡泡,“想要嗎?我給你做一雙啊!”
唐玄目光一頓,“你做?”
“你出鞋,我加工。”司南壞笑,“不過,加工費很貴的,郡王大人出得起嗎?”
唐玄勾唇,“說說看。”
司南把臉湊過去,點了點。
明目張膽騙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