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抿著唇,把少年圈在了兩臂之間,隔絕了周遭的視線。
少年的身子不像想象中那般柔軟嬌嫩,反而很有力量,隔著衣服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
唐玄早就知道,他的少年,從來不像外表顯露的那般稚嫩柔軟。他不是靠著美色獻媚的男寵,更不是可以隨便對待的存在。
他喜歡的少年,就像一件精美的青銅器,值得被珍視,被尊重,甚至……被敬佩。
馬蹄聲達達響起,黑色駿馬不緊不慢地跑起來。
不能跑得太快,怕顛到身前的少年;也不能跑得太慢,因為不舍得給彆人看上一眼。
他們身後,槐樹和冬棗一人騎著一輛三輪車,帶著弟弟們還有一個超級大的食盒。
——為了吃大戶,司南把鳳儀樓的特色菜挨個點了一遍,吃不完也舍不得浪費,乾脆打包了。
在此之前,鳳儀樓從未有過“打包”的先例。店小二看向唐玄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唐玄一臉淡定,全心寵溺地滿足著司南的所有要求。
三輪車上。
二郎鎖著小眉頭,“你們說,郡王打算做什麼?為什麼突然對臭兄長這麼好?”
小崽公正地說:“師父哥對郡王也很好,郡王想吃什麼,師父哥都會做給他……二郎哥,我覺得你不能總叫師父哥‘臭兄長’了,不然師父哥生氣了,不要你這個弟弟了,跑去跟郡王好了怎麼辦?”
二郎驚了:“他還能怎麼跟郡王好?”
小崽歪歪頭,“就跟郡王做兄弟啊!去郡王府住,不在咱們家待著了,清嬸家的二姐姐不就是這樣嗎?”
槐樹:……
那是因為她嫁人了,和師父一樣嗎?
二郎卻信以為真,小臉一下子變得很嚴肅。
絕對不可以!
哥哥隻能是我的哥哥!
不,也可以是小崽他們的哥哥……
反正不可以去郡王家裡住!
為了挽回司南的心,二郎突然變得很積極。
司南下馬的時候,他第一個衝過去,費了老大的勁才把司南扶下來。
司南要洗澡,他殷勤地守在外麵,捧著毛巾,托著衣服,第一時間給司南送上。
全程都沒讓唐玄碰一下。
唐玄坐在大棗樹下,看著小郎君跑來跑去的小身影,笑而不語。
司南小時候也是這樣嗎?
會不會因為爹娘偏疼弟弟鬨脾氣?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隻覺得從前對“司南”的記憶很模糊,隻隱約記得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長得好不好看、性子活不活潑,竟無半點印象。
他對司南的記憶是從街邊的那次偶遇開始的,少年穿著青色儒衫,拎著一小份豬耳絲,笑得那般燦爛,仿佛得了天底下最難得的美食。
少年的笑仿佛自帶光芒,想忽視都難。
他自小養在宮中,日日交往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一批人,卻沒人像司南這樣,不僅自己樂觀豁達,還能給周圍的人帶去快樂。
司南洗完澡,不肯回屋睡覺,堅持坐在桌邊和唐玄一起喝茶。
二郎瘋狂暗示:“哥,天都黑了,郡王也累了,就讓他回自己府裡吧!”
司南酒勁上來,聲音發軟:“沒有晚,月亮還沒出來。”
二郎:“今天沒有月亮。”
司南摸摸他的頭,“乖崽,彆皮,哥困了,睡一覺再跟你玩。”
說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二郎:……
他想把司南抱起來,卻被唐玄搶了先。
二郎當然不同意,要和他搶。
唐玄道:“你抱得動嗎?”
二郎:“我可以試試!”
唐玄挑眉,“長高些再試吧!”
一邊說一邊抱著司南往屋裡走。
正房一共有三間屋子,中間是堂屋,用來待客,東西兩邊各有一間臥房。
司南原本住在東邊那間,後來槐樹幾個住進來,他在屋裡搭了一個簡易床,跟孩子們一起擠著睡在上麵。
後來趁著天氣好,又請來泥瓦匠改成了大土炕。
土坑高度剛好過膝,占了半間屋子,孩子們睡在上麵十分寬敞,隨便打滾都不用擔心掉下來。
外麵壘著個小灶,天冷的時候燒上幾把柴禾,比現代的空調還暖和。
當時二郎不在家,出於對小家夥的尊重,司南沒動他的房間,隻把東西搬了過去,自己跟孩子們擠一間。誰知,二郎回來後,想也沒想就搬著自己的小衣箱放到了大通鋪上。
於是,現在就變成了司南獨自住在西屋,二郎和槐樹幾個住在東屋。
唐玄熟門熟路地把司南抱上床。
二郎顛顛地跟在後麵,還在為方才的話耿耿於懷,“我會長高的,比你還高!”
這樣就不用你抱哥哥了!
唐玄淡淡地嗯了一聲。
二郎握著小拳頭,“我還會好好練武,比你還厲害!”
你要敢搶哥哥,我就打你!
唐玄又嗯了一聲。
他把司南放到床上,二郎連忙撲過去幫司南解衣裳,動作不小心大了些,惹得司南皺了皺眉。
唐玄的眉頭也皺起來,“輕些。”
二郎連忙點點頭。
看到他在幫司南脫鞋,連忙說:“你也輕些。”
唐玄也點了點頭。
兩個人十分默契地把動作放輕。
司南吧唧吧唧嘴,正做著吃火鍋的美夢,絲毫不知自己如何被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用心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