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軍帳裡沒有彆人,隻有司南和唐玄。
唐玄看著司南,不理他的調戲,也不給他解開網兜。
在司南看來,這抿著唇垂著眼的模樣就是在鬨脾氣。他盤腿坐在地上,撐著網兜,笑著哄:“真要玩角色扮演?”
唐玄這才開口:“何時來的?在何處落腳?官家可知道?”
司南笑,“這就開始了?等等,我醞釀一下情緒。”
說著,就鬆了鬆筋骨,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表情,“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開口的,就算把牢底坐穿,我也決不投降!”
唐玄:……
懟懟小虞侯剛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緊了緊手裡的軍棍,皺眉道:“你果然是遼人走狗,怪不得郡王執意打你軍棍——屬下把軍棍拿來了,是現在打,還是審完再打?”
司南笑眯眯地看向唐玄,“你執意要打我軍棍?”
“沒錯,還是郡王看人準,我差點就被你騙了。”懟懟小虞侯耿直道。
唐玄輕咳一聲,不著痕跡把人護住,“你出去罷。”
這話是對小虞侯說的。
小虞侯疑惑,“郡王要親自打嗎?”
“……嗯。”
“哦。”小虞侯雙手把軍棍交給他,恭敬地退了出去。
司南踢了踢軍棍,“來呀,打呀。沒事,我受得住,把我打跑了你再找一個唄!”
“不會。”唐玄輕咳一聲,略心虛。
“是不會打我,還是不會再找?”司南翹著嘴角,一點兒都沒有被捆住的弱勢。
唐玄沒答,隻蹲下.身隔著網兜抱住他,親了親。
小虞侯剛好在這時候折回來了,“屬下想了想,打人這種小事,還是……”
說到一半,突然驚恐——郡、郡王在抱那個“小走狗”,還親了!
“出去。”唐玄麵無表情。
小虞侯臉色爆紅,慌不擇路,感覺人生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那、那人是女子?
他捆了“她”,拎了“她”,載了“她”,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走了一路……怎麼對得起小花!
司南把頭抵在唐玄肩窩,笑岔了氣,“這小虞侯是你從京城帶來的嗎?怎麼這麼好玩?”
唐玄沒答,隻把他抱起來,走進內帳。
內帳有個矮榻,是他的私人領地,唐玄坐在榻上,讓司南坐著他的腿,也不解開網兜,就這麼把人抱得緊緊的,不舍得鬆開。
他想他了。
雖沒說出口,司南卻知道。
他碰了碰他的額頭,輕聲說:“我也想你,想了二十二天六個時辰零三刻鐘。”
唐玄抱得更緊了。
司南扯了扯網兜,“還不給我鬆開嗎?”
“不鬆。”唐玄道。
司南笑,“你不鬆,我怎麼親你?”
唐玄眸光一沉,當即把網兜扯開一個口子,親上去。
司南險些笑場。
這個霸道又彆扭的男人啊!
久彆重逢,難免擦槍走火。
尤其中間還隔著個大網兜,就像某種無法言說的禁忌,無形中勾起了郡王大人的征服欲。
手原本還老老實實圈在腰上,不知何時伸到了網兜裡。伸進去也不解開,反而壞心眼地這裡扯一下,那裡拉一把,隱秘而又興奮地把人禁錮在他的領域。
司南不甘示弱。
然而還是有點弱。
他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明明是在反抗,可是反著反著,反倒把自己的衣帶反開了,衣領反鬆了,外衫褪到了手肘上。
誘惑力十足。
榻邊燃著火盆,暖烘烘的,並不冷。冷也不怕,**湊到一起,早把帳子暖熱了。
唐玄還是心疼他的少年,扯過那個灰撲撲的大毛領,想著圍在他肩上。
“彆,不是我的。”司南輕喘著。
唐玄眸光一暗,表情透著危險,“誰的?”
“搶的,我怕被人認出來,就隨便搶了一個。”司南壞笑著啃了啃他的下巴,“大醋缸,我要騙你說是我偷人了,你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單是這樣一想,就暴躁得想殺人。
唐玄把人捺在榻上,狠狠一扯,可憐的工具兜就這麼碎了。
司南剛剛解脫,還沒來得及活動手腳,就又被裹住了。
是個狼毛披肩,沾染著唐玄的氣味,並不柔軟,反而略顯粗硬,就這樣裹在他赤著的肩上。
暗色狼毛襯著白皙的肩膀,有蒼白脆弱的美。稍稍一動,毛針滑過皮膚,微癢。
司南身上癢,唐玄心頭癢。
“從前我以為我可以看著你娶妻生子,護你一生安樂。現在不成了,我不想大方,不想做君子……”
唐玄撫著他的肩,含著他的唇,啞著聲音緩緩說:“若你變了心,我就把那個人殺掉,喂狼,再把你兜到網裡,帶在身邊,不許離開半步。”
“我也是,我不會大方。”司南翻了個身,兩人換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