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南醒了。
腦袋蒙蒙的,手麻麻的,身上酸酸的,略驚恐。
酒、酒後那啥了?
動了動胳膊,才發現手被攥著,半邊身子都被那家夥拽到了床下,不酸才怪!
這就不能忍了。
司南一咬牙,一閉眼,骨碌一滾,一下子砸翻屏風,砸到唐玄身上。
兩個人一上一下,中間隔著一道慘遭□□的屏風。
唐玄把洞扯大了些,剛好露出司南的臉,勾著唇,討了個早安吻。
司南也隔著屏風,啃回去,完了故意吐吐舌頭,“沒刷牙。”
唐玄透過屏風洞捏了捏他的臉。
司南不甘示弱地捏回去。
倆人就這樣隔著屏風你捏我一下,我撓你一把地鬨了起來,宛如一對小學雞。
直到聽見腳步聲,唐玄才嗖地把屏風扶起來,扯了件披風把洞遮住。
動作快得司南都沒反應過來。
於是,管家進門之後,看到的就是倆人衣衫不整的模樣,司南還坐在腳踏上!
老管家抖著胡子,不滿地瞪向唐玄,“怎麼能欺負小南哥兒?若是從前將軍這般待公主,就沒你了。”
唐玄輕咳一聲,彆開臉,難得沒反駁,也沒甩臉子。
老管親自拿來衣服給司南穿上,還氣呼呼地對唐玄說:“今天不管你,我隻管小南哥兒。”
司南配合地笑笑,說:“多謝管家伯伯。”
“乖~”老管家拍拍他的肩,笑出一臉褶子。
唐玄黑線。
論輩份,老管家是他爺爺那輩子,他父親都是管家看著長大的!
司小南故意占他便宜!
唐玄三兩下穿好衣服,拎著司南出了屋。
管家在身後念叨:“頭還沒梳,臉也沒洗,急著跑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了壞——屏風怎麼回事?!”
“跑!”
唐玄把司南一拉,大步跑起來。
司南一個不防,差點被他拽倒。
一直跑到前院,老管家和他的雞毛撣子追不上了,這才停下。
司南拄著膝蓋,一邊喘氣一邊笑:“敢情你也有怕的。”
“當然。”唐玄臉不紅氣不喘,“不過,比起管家的嘮叨,我還有更怕的。”
司南挑眉,“這可是奇聞,說來聽聽。”
唐玄輕笑,“不算奇聞,這是唐家的傳統——懼內。”
司南嘖了聲,“那你沒機會了,你這輩子也不會有‘內’了。”
“是嗎?”唐玄冷不丁挨過去,拍了拍他的小肉屁股。
司南:!!!
大早上的!
這個家夥是不是吃魚了!
槐樹和於三娘從月亮門拐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啊,天氣真好。”
“是啊,又是個晴天呢。”
“你看那棵樹,枝上立了一溜喜鵲。”
小兩口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如果嘴角不翹那麼高的話,就更可信了。
司南自覺吃了大虧,嗖地抓了把唐玄的屁股,轉身就跑。
唐玄勾著唇,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廚子、園丁、護院三位長輩站在瞭望台上,一個笑眯眯,一個憨憨的,一個萬年冰山臉。
總之,心情都不借。
“今天格外熱鬨。”
“還是人多好啊!”
“不然跟小南哥兒說說,住下來?”
“那趕情好!”
“那就說說。”
長輩們一合計,有了主意。
司南洗漱好了去吃飯,從前院到飯廳走了好一會兒。
郡王府什麼都大,地方大,院子大,飯廳也大,和食堂差不多,擺著長長的桌子和長凳。
司南乍一瞧見嚇了一跳,仿佛到了軍區食堂,裡麵坐著一個個高壯的漢子。
看到他們進來,漢子們齊刷刷起立,聲音洪亮:“郡王安!王妃安!”
司南咽了咽口水。
平時府裡空空蕩蕩沒什麼人,敢情吃飯的時候才會冒出來!
還有,王妃什麼鬼?
唐玄挺滿意,微微頷首,“不必多禮。”
轉頭對司南道:“這些都是郡王府家院,平日裡隱在暗處,輪班值守。”
司南眨眨眼,“那今天……”
“出來見見你。”唐玄笑,“我的王妃。”
司南嘖了一聲,沒反駁。
當著你手下的麵,給你點麵子。
桌上放著久違的大木桶,一個木桶裝飯,一個木桶裝饃,一個木桶裝湯,剩下的就是大魚大肉,都是硬菜。
還有彆人家水缸那麼大的一壇酒。
司南舀了滿滿一碗,朝眾人舉了舉,“初次見麵,話不多說,以酒陳情,先乾為敬。”
說完,咕咚咕咚喝下去,唐玄攔都攔不住。
家將們卻踏下心。
對這位男王妃心悅誠服。
這個身體酒量不佳,一碗下去走路就打晃,司南愣是用絕佳的演技蒙混過去,笑眯眯地跟唐玄坐在上首。
槐樹和於三娘過來敬茶,他差點沒接住,還是唐玄拿手端著,喂進他嘴裡。
漢子們心思直,單以為自家主子疼媳婦,一個個咧著嘴,嘿嘿笑。
崽子們被安排在最前麵的桌子上,旁邊坐的就是幾位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