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是說他們?”
王正澤道,“他壓不住我,自然是要選個其他的辦法。”
白鵬舉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正澤除了被皇帝罵私德有虧之外,在政事上是叫人挑不出毛病的,實在是能乾之人,他文才兼備,幾乎是超出旁人許多,就是他也從一開始的猶豫,到了如今也是以王正澤為首是瞻了。
王正澤的光彩幾乎是壓不住了,而且他還年輕,他能等,而首輔大人卻是等不起了,再過幾年首輔就到致仕的年齡,到時候就這首輔的位置就要落在他們身上。
顧忠誌難得開口說道,“那個老東西,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向著如何討好睿王了。”
王正澤因為臉上的傷,在告了三日假家中,他和鐘念秋倒是相敬如賓的,他甚至晚上也不願意歇在了鐘氏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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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總覺得這些日子特彆容易犯困,有時候早上在馬車上也能睡著,不過這會兒正是春季,春困也是正常,倒也沒怎麼在意。
早上,又在馬車裡睡了一會兒,等著到了目的地就被茂春搖醒了,“夫人,到了。”
林瑤迷糊了一陣,才精神起來,喝了一口茂春遞過來的茶水,道,“怎麼就睡不夠似的。”
茂春見林瑤睡的臉色紅撲撲的,倒是比往日還要秀美,忍不住說道,“奴婢怎麼覺得最近瞧著比以前還要好看。”
林瑤忍不住笑,道,“說吧,中午是不是又想吃羊肉丸子了?”
茂春嬌嗔道,“夫人,您覺得奴婢誇您就為了一口吃的?”
林瑤道,“那行,中午咱們不回林記了。”
茂春馬上就道,“還是回去吧,我想吃羊肉丸……”然後不爭氣的咽了下口水,說完就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林瑤也跟著笑。
兩個人說笑了下,林瑤就精神了許多,下了馬車來到了藥鋪門口,正是蔡參的鋪子,結果這一日卻緊閉門,沒營業。
林瑤剛要去詢問附近的人,卻看到一個老婦人走過來,直接把一盆雞血灑在上麵,隨後罵道,“庸醫蔡參,把自己妻兒都給害死了,還有臉在這裡開藥鋪!”
一時許多人圍觀過來,那老婦人顯然是悲憤的不行,逮人就開始控訴,林瑤倒也不用特意去問,就聽出了來龍去脈。
原來這個這老婦人是蔡參的丈母娘,三年前蔡參妻子有了身孕,卻遇到了難產,蔡參不肯讓產婆進去,非要自己接生,最後卻也是一屍兩命。
那婦人哭道,“他十分擅長婦科,又怎麼會然讓我女兒輕易的死了?他就是故意的!”
有人說道,“跟閻王搶人,誰也不能保證不失手呀,可能是心裡太著急了。”
“呸,我女兒屍骨未寒,不過兩個月他就定了一門新的親事,這是一個剛喪妻的男子能做出來的事情?想來早就預謀已久,害死我女兒,然後和新人要雙宿雙飛了。”老婦人咬牙罵道,“我從甘州過來,找他二年,這才知道又在京城這裡開藥鋪禍害人,如今我要讓你們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一時所有人都竊竊私語了起來,就算是在薄情之人,這原配死了兩個月就成親,看起來確實是不太正常,倒像是老婦人說的那般,蓄謀已久。
茂春驚愕的不行,想想蔡參平時的反應,也覺得這個人有些古怪,湊在林瑤耳邊悄聲說道,“夫人,上次襄陽郡主想讓蔡郎中給她診脈。蔡郎中拒絕了,說是他不會醫治。”
林瑤卻道,“蔡郎中要真是不會醫治,又怎麼治好了師父?還有我臉上的斑也是給他治好的。”
“可是這個老婦人不像是說謊的,而且蔡郎中好像就是個開個藥鋪,很少給人診治。”茂春越說越是覺得心急,“他去哪裡了?為什麼這時候不在呢。”
林瑤看著比平時還要焦急的茂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眼光讓茂春局促的低頭來,好一會兒才道,“奴婢就是擔心,怕夫人被一個庸醫騙了。”
“這其中恐怕還有些事情,這老婦人說他隔了兩個月就定親了,但是蔡郎中卻一直是都是孤身一人,你可見過他的娘子?”
茂春搖頭,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林瑤本想再去詢問,無奈那個雞血的味道直衝她的鼻腔,惡心的不行,趕忙就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裡,主仆倆許久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林瑤才道,“我當初為了治這臉上的斑,不知道瞧了多少郎中,你也是知道的,那時候吃了多少湯藥,又花了多少銀子,卻都無濟於事,但是那蔡參不過讓我吃了幾副就已經初見效果了。”
茂春點頭,林瑤又道,“任旁人說的在如何天花亂墜,治好了才算是真本事。”
“夫人說的是。”
“這個蔡參應該是不簡單,居然擅長的是婦科……”林瑤以前到也沒多想,如今想來那許多名醫都沒治好的,卻被這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的郎中治好,這個人顯然有些來頭…… 想到這裡,林瑤突然就坐直了身子。
“夫人,您怎麼了?”
林瑤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最近雖然挑嘴,但胃口也不差,隻是喜歡吃酸的東西而已,今天走早上還吃了一大碗的胡辣湯。
“沒事,我就是想萬一……”林瑤有些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她把手輕柔的放在肚皮上,像是撫摸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茂春看了看林瑤,再想了想之前的對話,主要是林瑤這動作,讓她想起來幾年前林瑤第一次有了身孕的還是,她忍不住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道,“夫人,您最近容易犯困,還喜歡吃酸的,聞不得腥味,上次三爺拿了一條魚過來,您就要吐,剛才那雞血也是。”
一時兩個人,你看看我,我在看看你,許久都沒有言語。
林瑤靠在車廂壁上,閉上了眼睛,聽到茂春說道,“夫人,要不要去隔壁的仁壽堂診脈?”這到底診個什麼,自然是心知肚明。
不過一會兒,仁壽堂裡就來一個罩著麵紗的年輕婦人,身旁的小丫鬟生圓潤清秀,笑起來十分的和善,道,“我們夫人有些不舒服,來診個脈。”又塞了一個封紅給夥計,小聲問道,“你們這裡哪個郎中擅長婦科?”
那夥計收了封紅,馬上就堆滿了笑容,道,“我們許郎中最是擅長了,您到裡麵坐,小的這就去喊人過來。”
裡麵有個診室,小丫鬟扶著女子就走了進去。
等著坐穩,外麵就來走過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他笑眯眯的走進來,問道,“是哪位夫人要診脈?”
好一會兒,那老者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恭喜夫人,這是喜脈。”
婦人愣愣的的,好一會兒才問道,“您確定嗎?”
那老者不太確定這女子的來曆,而且尋常人知道是喜脈都高興的不行,這女子怎麼就…… 再去看她,居然落下淚來,頓時就明白了她的顧慮,道,“是,老夫行醫三十多年,還沒出過錯,恭喜夫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