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孟納縣時,他還曾在秦正凡麵前擺架子,甚至還衝他出手了!
結果,人家竟然是玄師!
……
孟奔山,一個山洞裡。
差桀大半個身子浸入一血池之中,在他的身後是數以百計的還未完全成型的胎兒骸骨堆成的骨山。
骨山上插著一杆上麵繡著許多古老符文的袖珍型幽黑幡旗。
一絲絲血氣從血池中嫋嫋升起,一部分不斷沒入幽黑幡旗,使得幡旗越發的幽深,一部分縈繞著差桀,然後被他猛地吸入鼻中。
隨著血氣入鼻,差桀那枯瘦的身子突然膨脹起來,散發著滂湃的氣血力量,仿若有血海在裡麵湧動一般。
好一會兒,差桀的身子才漸漸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差桀緩緩睜開眼睛,雙目儘是血色,許久才緩緩恢複了正常。
“砰!砰!砰!”外麵隱隱有槍聲從遠處傳來。
“饕餮大餐開始了!孩兒們,去飽食一頓吧!”差桀聽到外麵槍聲,臉上露出陰狠猙獰的冷笑,對著插在白骨山上的幽黑幡旗陰惻惻說道。
幽黑幡旗突然無風自動,有小孩天真無邪的咯咯笑聲從幡旗中傳出來,回蕩在血池的上空,無比的詭異恐怖。
再接著,有一個個看起來白白淨淨,天真無邪,光著身子的嬰孩虛影從幡旗中爬了出來,然後紛紛化為一陣陰風,呼嘯著飛出了山洞。
“桀桀!”差桀見狀雞爪一般的手伸出,一把從骨山上取下幡旗,將它當發簪一樣插在他盤繞起來高高束起的發髻上,然後慢條斯理地從血池上走了出來。
血池所在的地方是個至少百來平米,高五米左右的溶洞。
溶洞的邊上有三間石室。
一間石室中空無一物,隻有在最裡邊的角落,長著一棵如同一簇火焰一般的矮小植株,在它如火焰並且散發著陣陣炙熱氣息的枝葉中間,長著一個鴿子蛋般的果子,這果子外麵赫然覆蓋著一層冰霜,散發著陣陣寒意。
一間石室中擺放著五個箱子,其中一個箱子沒有蓋上,金光閃閃,赫然是一箱的黃金。
最後一間石室擺放著一張石床,石床邊上還鑿刻有一個石頭書架,上麵擺放著一些看起來年代久遠的羊皮書卷。
差桀從血池上走出來之後,任由鮮血一滴滴從他身上滴落也不擦拭,直接穿上了那件上麵爬滿了各種毒物,色彩斑斕的衣服。
差桀穿上衣服之後,朝三個石室一個個看過去,然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溶洞。
連接溶洞的是一條長長的通道。
差桀通過至少六七十米的通道,然後撥開遮擋住通道口的綠藤,呈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塊剛剛好能立足的凸出岩石,上下都是懸崖峭壁。
在這懸崖峭壁的下方是湍急的江水,正是從孟奔山後麵奔騰而過的猛江。
差桀抓住綠藤,看起來蒼老的身體如同靈活的猿猴一般,迅速往上攀爬,很快就消失在縈繞山體的雲霧之中。
等差桀穿出雲霧,再爬個一二十米,便是老藤的儘頭,一處叢林。
差桀一個翻身,腳落了實地。
這時前方山嶺傳來的槍聲越發清晰。
差桀臉上露出猙獰血腥的陰冷笑容,兔起鶻落,穿過叢林來到了他位於半山腰偏上一些的那棟房子。
峽穀兩邊山嶺的高地隱蔽處,各有一男子手中拿著一白骨笛子,輕輕地吹著,發出一種類似蟲鳴的聲音。
然後有一隻隻毒物從他身後的山洞紛紛爬了出去,消失在森林裡。
男子的前麵還擺放著一個黑色的土罐,罐子上插著一根香和一白色幡旗,幡旗上寫著一個古老的字。
香的煙氣嫋嫋升起,幡旗在空中隨風輕輕拂動。
這時若有人能看到陰魂,便會看到有一縷縷陰魂從山嶺中飄起。
那陰魂有人的形狀,也有各種蟲豸毒物的。
人的陰魂散發著一絲絲凶戾氣息,顯示著他們生前的凶悍。
蟲豸毒物生靈的陰魂非常弱小,但因為數量眾多,一縷縷若有若無地從山嶺叢林中飄起,彙聚在一起時還是頗為可觀,甚至微微刮起了一絲絲陰風來。
不管是人的陰魂還是其他蟲豸毒物生靈的陰魂,它們都似乎受到了一股無形力量的呼喚和吸引,紛紛朝一個地方飄去。
很快,一縷縷陰魂彙聚在黑色香火和白色幡旗的上空。
然後那黑色土罐裡麵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不斷吸扯上空的陰魂。
那些陰魂開始尖叫起來,試圖逃脫那股力量。但那股力量很強大,甚至形成了一個漩渦,很快那上空的一縷縷陰魂便源源不斷被吸卷了進去。
看著一縷縷陰魂被吸卷入黑色土罐,左邊山嶺,黑色土罐後麵的男子表情猙獰複雜,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素威這老匹夫果然名不虛傳,竟然接連破了我的埋伏,而且僅僅隻付出一個人的生命代價,而我這邊卻死傷了不少人員和蟲豸毒物。”
“不過素威老匹夫,你休要猖狂得意,這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真正的好戲在後頭!你肯定想不到,我師父已經是玄師人物,而且還祭煉了一件極為厲害的法寶。”
“任你素威老匹夫多厲害,到頭來也要乖乖到這件法寶裡報道!”
右邊的山嶺,土罐後麵的男子一開始還麵露猙獰喜色,但不久之後,男子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難看無比。
“該死,怎麼死了這麼多蟲豸毒物?”
“我們的人怎麼死了這麼多,大周國和密敢國的人呢?怎麼沒有看到一個!”
“這不可能!大周國和密敢國這次來的又沒有特彆厲害的人物!”
當左右山嶺兩位男子神色、心情各異之際,一陣陰風吹來,空中響起嬰孩天真無邪的咯咯笑聲,接著在黑色土罐的四周出現了一個個嬰孩虛影。
它們把手伸進黑色土罐,就像從土罐裡掏糖果一樣,抓住一把把的陰魂往嘴裡一塞。
右邊山嶺。
“三師兄,這次恐怕要你出馬了!”差桀帳下唯一的女弟子神色陰沉地從前方茂密的森林中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三師兄麵前。
“四妹怎麼回事?莫非梭莽那老賊突破到了采靈八層不成?不對,就算梭莽那老賊突破到采靈八層,在我們精心策劃埋伏下,他們也絕不可能沒有一人死亡!”三師兄皺眉道。
“不是,是大周國那邊出現了一個極為厲害的暗器高手。他揮手間能射出數十根鋼針,能剛好近距離釘死我們的蟲豸毒物。以致我們的蟲豸毒物發揮不了多少作用。”四妹回道。
“嗤!”三師兄聞言不禁猛吸一口冷氣,不過很快他緊皺的眉頭就舒展了開來,臉上露出猙獰而陰狠的冷笑,道:“隻要對方不是出現了厲害的玄門術士就好辦。暗器隻能傷有形有質之體,卻傷不了無形無質的陰魂厲鬼,他暗器厲害又有何用?”
“三師兄說的沒錯。不過梭莽術法高明,而且他們那邊還有不少玄門術士,我就算催動百鬼夜行陣法,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而且他們肯定會重點保護那位暗器高手,我們恐怕很難找到擊殺那暗器高手的機會。所以,還是要三師兄出動催動百鬼夜行陣法,如此就算梭莽有采靈七層,也休想輕鬆破陣而出。”四妹說道。
“哼,我如今得師父秘法栽培,上個月已經踏入采靈六層境界。再有百鬼夜行陣法相助,以有心算無心,就算梭莽是老牌采靈七層術士,一個不小心也得吃不了兜著走。隻可惜,對方出了一個暗器高手,使得我們前麵的兩次伏擊沒能發揮出什麼效果,反倒損失慘重。否則要是前麵給他們造成了不小損失,梭莽老賊等人心慌意亂之下,踏入我們的百鬼夜行陣法,估計最後不用師尊出手,我們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殺戮了!”三師兄麵露自信狂傲之色道。
“前麵的埋伏,梭莽老鬼法力損耗不小。這次隻要三師兄出馬,想辦法將那暗器高手滅殺,後麵我們未嘗沒滅殺梭莽老鬼的機會。”四妹說道。
“桀桀,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出發!”三師兄咧嘴陰惻惻一笑,然後隨手叫來一個瘦得跟猴子一樣的少年人,指了指那插有香火和白幡的黑色土罐,道:“看住了,莫要讓人碰撞了這蓄鬼罐。”
交代完之後,三師兄和四妹便如幽靈一般,一個閃身,飛快消失在幽暗茂密的叢林裡。
……
“秦玄師,素威大師和鮑焱前輩那邊傳來消息,說一切聽您的安排,繼續前進。”右邊山嶺,之前激戰之地,侯炘神色恭敬地向秦正凡稟告道。
不知不覺中,秦正凡已經成了他們這邊的絕對領導者。
秦正凡沒有矯情客氣,很是乾脆地點點頭道:“好,梭莽大師,還有兩位道友,跟我一起,槍手跟侯炘他們一起在外圍,大家小心一點。”
“是!”這回連梭莽都立正領命。
隻是出乎秦正凡等人意料的是,對麵的山嶺不斷傳來槍聲,他們這邊卻是一路暢通無阻,沒有蟲豸毒物,也沒有槍手埋伏。
仿若他們已經被剛才兩戰給打怕了,已經全線撤出右邊山嶺一般。
“看來有秦玄師在,他們知道不敵,已經全麵撤出這片山嶺了。”眼看已經走過了三分之二的山嶺,隻要再前進一段路途便抵達孟奔山,左邊山嶺的危機算是徹底解除,梭莽不禁大大鬆了一口氣,笑著對秦正凡說道。
梭莽話音剛剛落下,突然有一陣風刮來,接著他們所在的整片森林突然暗了下來,仿若就那麼一刹那間,黑夜突然降臨一般。
“怎麼回事?”眾人心頭都猛地一驚。
在他們心驚之際,眼前又突然一亮。
森林重新出現在眼前,陽光透過森林的枝葉,透射下一道道光線,給原本幽暗得森林帶來了明媚春意。
光線下,有一位位身披輕紗的妙齡女子在叢林中嬉鬨,還有不著寸縷的男女挨著大樹在做著苟且的事情。
明暗交錯的原始森林給這種淫邪的場麵增添了最為原始和狂野的誘惑。
雖然所有人內心都知道森林裡突然出現這一幕很不正常,但那種致命的誘惑讓他們眼目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過去。
甚至就連梭莽這等年邁,而且修為高深的玄門術士,一對老眼也都出現了短暫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