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依霜沒有舉手,不過她的心裡滿是苦澀。
她做夢也沒想到,前一刻,她還在幻想著把秦正凡開除學籍,結果,到頭來卻是她倍加嗬護和偏愛的學生被開除學籍,而且還是除了她這位導師之外一致通過的決定。
“開除學籍?你們憑什麼開除我學籍?就因為我跟秦正凡吵架嗎?他還打了我呢!而且我的導師也沒有表態!你們不能開除我,你們這不公平!”魏承銳本來還想著自己有個馬上要當副局長的老爹,這件事鬨到這種程度,大不了明年沒法留校,結果萬萬沒想到學院的決定竟然是開除他學籍,立馬叫了起來。
“公平?你也配跟我們講公平!秦博士辛辛苦苦幫你補救了項目,完成項目的大部分工作,結題報告裡,論文裡都沒有他的名字,你有想過這對他公平嗎?”
“孟綺蘭和何雅晴辛辛苦苦實習做試驗,臨到要找工作了,需要一份實習報告,你都不給她們,你有想過這對她們公平嗎?”
“你欺騙我們,誣蔑秦博士,想要我們把秦博士開除學籍,如果我們真的受了欺騙,把他開除了學籍,你有想過這對他公平嗎?”
“現在,你跟我們講公平?你不覺得可笑嗎?”程興冷著臉連連反問之後,然後頓了一頓道:“我們學院的決定就是這樣,不會有任何改變。我會把具體情況寫成報告上報學校領導,公不公平你跟學校領導去理論吧。”
說罷,程興再也不理會魏承銳,而是目光複雜地看了邵依霜一會兒,才再度開口道:“鑒於邵依霜沒有正確履行自己的導師職責,有違師德,我個人的意見是取消她兩年的所有評優資格,暫停招生資格。你們什麼意見?”
邵依霜身份畢竟跟魏承銳不同,眾人聞言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紛紛表示同意。
“邵依霜,現在學院領導這邊已經形成了一致意見,接下來會上報學校領導,你有什麼意見沒有?”程興問道。
“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邵依霜說著猛然起身,蒼白著臉離開了辦公室。
魏承銳見邵依霜離開辦公室,也連忙跟著離開了辦公室。
眾人見狀又都沉默了下來,心情頗有些沉重。
不管是博士生開除,還是博士生導師被處罰,對於環資學院都是大事,都是很多年都難得發生一次的事情,但今天這兩件事情卻同時發生了。
身為環資學院的領導、教授心情自然不會好。
“你們應該慶幸及時發現了真相,否則真要按之前的處理,你們……你們良心一輩子都會不安。”魯文淵見程興等人個個心情沉重沮喪,起身一臉正色說道。
本來他想說你們一個個都有苦頭吃,但考慮到他們不知道秦正凡的身份,最後還是改了口。
開玩笑,秦正凡什麼人物?他們要是沒有調查過就直接給他一個留校察看之類的處分,那還了得?
彆說秦正凡一旦發飆,沒人能承受得住,單單他的二哥和三哥一旦知道發飆,那也夠程興等人苦頭吃。
“而且,這對於邵依霜和魏承銳,還有我們學院都是好事。否則讓他們兩人在這條路繼續走下去,以後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個下場,而我們學院也要被搞得烏煙瘴氣,尤其那個魏承銳,品行如此惡劣,要是留校下來,那以後必然會成為我們學院曆史上的汙點。”魯文淵繼續說道。
“老師,您說的很對,這件事情確實幸虧發現得早。您看,接下來秦博士那邊應該怎麼安排合適?”程興聞言終於收起沉重的心情,先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請示道。
程興能坐到院長的位置,在人情世故上自然也是有一套,到了這時候,他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的恩師跟秦正凡是認識的,甚至關係應該還不錯,否則這件事情怎麼可能才剛發生,他老人家就剛好來了,而且還為此大發雷霆。
這件事情,程興處理起魏承銳和邵依霜沒有半點猶豫手軟,其實跟這一點也有關係。
否則魏承銳的老爸很有可能要當副局長,邵依霜身為博士生導師,不管是在校內還是校外也都是有一定人脈和聲望,程興肯定心有顧慮,就算要處理兩人,也不會這麼決然和嚴厲。
尤其魏承銳,那可是直接開除學籍啊!
可以說程興是徹底跟之前還談笑風生的魏啟珩撕破了臉麵。
不過有魯文淵這層關係,那程興就沒有什麼好顧慮了。
況且,魯文淵是他恩師,對他恩重如山,就算魯文淵現在真的人走茶涼,既然魯文淵態度鮮明,程興也不能因為魏承銳的老爸是官員,邵依霜人脈廣,他就不敢下手。
“讓他先掛在田珀名下吧。”魯文淵很乾脆地回道。
在場的教授中,田珀不僅是他的學生,而且也知道秦正凡是他的兄弟,把秦正凡轉掛到他的名字,不僅可以杜絕再發生類似的事情,而且接下來到畢業之前,秦正凡也會有最大的自由度。
田珀一聽這安排臉色都變了。
開玩笑啊,秦正凡可是他老師的把兄弟,這掛在他名下,他還敢把他當博士生來看待嗎?到時還不知道誰是誰的學生呢?
不過魯文淵不僅是他的老師,而且還是老校長,他開了口,田珀哪敢反對啊,隻好連忙道:“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帶好秦博士的。”
其他教授包括程興在內,又哪裡知道魯文淵此安排的深意,還有田珀心裡的忐忑,還以為魯文淵看重田珀,都紛紛朝田珀看去,目中流露出一抹羨慕之色。
“邵依霜這件事對秦博士還是有一些打擊的,學院裡就先放他幾天假吧。”魯文淵先衝田珀點點頭,然後又對程興說道。
“好的老師,剛好也把這件事衝淡些,省得他在學院裡跟邵依霜碰麵不自在。”
“對了,孟綺蘭和何雅晴兩人的實習報告,學院裡也給落實一下。”魯文淵說道。
“這個您不交代,我們也會補上的。”程興連忙回道。
魯文淵點點頭,然後又稍微叮囑勉勵了幾句,便離開了會議室。
離開辦公室之後,魯文淵給楊昊打了個電話。
“大哥,有什麼事情嗎?”楊昊接起電話,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那邊方便不方便暗中調查一下州環保局的一位處長?”魯文淵問道。
“怎麼了?原則上,我們是不好隨便動用力量私底下調查他的。”楊昊眉頭微皺道。
“此人私底下說要整正凡。”魯文淵回道。
“正凡是我們局最高等級的特聘主任,也是在某種程度上關係著國家安危的重要人物,那人如果有這等不良動機,那我們是絕對有職責調查他,不讓這種事情有機會發生的。”楊昊聞言神色瞬間冷了下來,目中寒芒閃爍。
“還是正凡的身份好用啊!”魯文淵聞言感慨道。
“大哥你感慨也沒用,你得有他那樣的本事,才有可能享受到這樣的特殊待遇。”楊昊說道。
“你就不要打擊你大哥了,我現在就算還年輕,這輩子也不可能有正凡這樣的本事啊。好了,不跟你說廢話,這人名字叫魏啟珩,事情起因在與他的兒子魏承銳。”接下來,魯文淵大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楊昊一聽完,肺都差點要氣炸了,咬著牙道:“也就正凡好脾氣,換成我早就打得那個魏承銳滿地打滾了。”
“你就慶幸吧,正凡本事這麼厲害,他要是也跟你一樣的想法,動不動出手,彆說你這個局長,你們總局局長謝貫勇都得哭了。”魯文淵聞言說道。
“那倒也是,他要是心胸狹隘一些,一言不合就出手,真是要出大亂子的。”楊昊聞言整個人一下子都冷靜了下來。
“所以,也正因為這樣,正凡這樣的人才真正可貴。他是無所謂一些個人得失,但我們卻不能不管,否則一天天積累起來,一旦到了一定程度,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他的心態發生變化。若真有那麼一天,那事態就嚴重了。”魯文淵說道。
“大哥說的是,你看那個邵依霜我是不是也要暗中調查一下?”楊昊神色凜然道。
“算了,不管怎麼說她曾經是正凡的導師,而且她是個老師,真有問題又能有什麼大問題?”魯文淵否定道。
“好吧,希望她能好自為之,否則我也是不會放過她的。至於魏啟珩,不出一周我就能把他查個底朝天,希望他屁股是乾淨的,否則他就等著吃牢飯吧。”楊昊說道。
“嗯,其他沒什麼事情,你忙吧。”魯文淵說完掛了電話。
對於楊昊說的話,魯文淵絲毫沒有懷疑。
楊昊等人可是擁有玄門術法在身的特殊執法人員,他們真要調查一個人,而那個還不是什麼高層人物,也沒有什麼心裡戒備,想要一周之內把他查個底朝天自然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