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楨:“……”
這種大家雖然都在誇獎我,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他們不是真心誇獎我的感覺,真是奇妙啊。
酒喝了幾巡,氣氛有點放開了,但不知為什麼,總感覺空氣中那份小心翼翼依舊存在。
易楨喝不了酒,她又坐得顯眼沒法和婢女講小話,百無聊賴地在腦子裡複習課本心法。
“夫人要是覺得悶,去後園走走吧,張將軍理園子的本事可是有名的。”姬金吾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下去了,但是臉色依舊一點都沒變,很尋常的模樣。
易楨在他旁邊見他一輪一輪無所謂地喝,估摸著這人平常就這樣,已經喝成日常了,完全不在乎。
易楨見他一身清淡酒氣地湊過來,下意識想客套一句“少喝點對身體好”,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隻是道:“沒事,我還待得住。”
姬金吾笑著小聲解釋:“我看常清要待不下去了,你開了離席的口子,我好給他找個借口走。”
易楨:“……”
她下意識往小杜弟弟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坐得不遠,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情緒。
行唄,你們兄弟情又深了,我隻是個工具人。
張亭午坐得最近,他原型又是雪狼,視物極遠,看得一清二楚,心下暗歎以前姬城主多風流的人物,如今還不是……
因是新婚,正紅元素還沒有從兩位新人身上撤下去。這兩位在主位上悄悄地講著小話,也不知道說的什麼,看著交頸鴛鴦一樣。
難怪郎君來信說“誠不可負”,原來是動了真心了。
張亭午想著還好今天這一場沒安排姑娘上來陪酒,幸好為求穩妥,提前探了郎君的口風。
易楨哪是姬金吾的對手,她甚至完全沒察覺到姬金吾的小手段,配合著他說話,領著婢女去園子裡透氣了。
她拿出鴻蒙水鏡看了一眼,發現一毛不拔道長還沒回複。
聯想一下上下文,他應該是消息發到一半仇人找上門來了,正在進行生死搏鬥。
易楨有點惆悵,隨便找了個僻靜點的假山,坐下來反正也沒事,又拿起心法背了起來。
園子裡很靜,大家都知道她往這邊來了,會刻意避嫌,好一會兒連個人聲都沒有。
“夫人,回春閣的簫姑娘來了,說想見您一麵。”婢女悄聲通報。
易楨正看引雷之術看得入迷,猝不及防被打斷了,有點不爽,回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回春閣是什麼。
據說博白山多年前還不是姬家的勢力,隻有當地一家妓館埋著陽城的眼線,那家妓館就叫回春閣。
姬總還在那裡喝了三天的茶。
這簫姑娘又是姬海王的哪個情緣?
“不見。”易楨一口回絕:“讓她有事去找郎君。”
又靜了好一會兒,她堪堪學完引雷之術,想伸展一下身子,忽然看見有個穿著碧翠色衣裳的絕色美人遠遠跪在路口,也不出聲,眼巴巴地看著她。
易楨:“……”
易楨有點心虛:“她跪了多久了?”
婢女回話說:“從夫人說不見的時候,一直跪著。”
易楨:“……”
易楨:“她是誰啊?為什麼跪啊?”
婢女小聲給她科普了一下當初姬金吾在博白山的那樁公案。
“……她就是那個跪著請郎君帶她走的文簫姑娘。”姬家的婢女不僅敘述,還帶解說:“傳說這一位是北幽的貴族出身,家裡敗落才淪落至此。但這些年也由一個勸酒的下女成了回春閣的頂梁柱。”
易楨站起來,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才發現不是跪了一個,是跪了一片絕色美人。
哦,也是,不是說文簫是回春閣的頭兒嘛,她跪著,她的下屬估計也不敢站著。
易楨覺得好累。
你們要是想睡姬海王就去找他啊,找我乾什麼,我又不能睡你們。
讓我好好學習不行嗎,我又不礙著你們。
對不起她當初不該說姬家兩兄弟本質差不多,就這婚後人際關係處理上,姬海王這兒是地獄模式,小杜弟弟簡直是幼兒園搖搖樂模式。
“起來吧,彆跪著了,有什麼事就說。”易楨示意婢女去把人攙起來。
這位叫文簫的絕色美人低眉順眼:“給夫人請安。”
“賤妾無事稟報,隻是心慕夫人風儀,想見一見夫人。”
易楨:“……”
易楨:“哦,就是沒事的意思,那你也見過我了,我走了哦。”
易楨從她身邊走過,忽然見她渾身一震,易楨下意識看過去,這位絕色美人雙眸已經盈滿了淚水,眼睛一眨,淚珠緩緩從她側臉上滑下來。
易楨:“……”
易楨:“你哭什麼?”
絕色美人文簫哽咽了兩聲:“夫人身上的香是哪裡來的?”:,,,